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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作品

序章 14:00(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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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序章

14:00(叛徒)台版

轉自輕之國度

輕之國度錄入組錄入

掃圖:陽子ようこ

錄入:zbszsr

修圖:受兔

校對:化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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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伊尼·哈爾達背叛了……?

「……這是怎麼回事。哈爾達,你這是在做什麼!!」

地球死亡後,變成一切都用齒輪與發條

加以重現、重新建構的世界——

直人他們來到世界上

最糟糕的犯罪都市·香格裡拉區。

但是在那裡等待他們的,

是背叛、陰謀與——新的Initial-Y。

在惡意與**翻騰加速的即興劇中,直人發誓。

「——我要照我的想法,貫徹我想做的事。」

來,證明吧。

證明人類能夠靠自己的意誌,掌握無限可能性——!

在此獻上榎宮祐×暇奈椿×茨乃共同交織的

顛覆性奇幻物語·第四彈!

contents

序章 14:00(叛徒)

第1章 09:15(演員)

第2章 07:30(製作人)

第3章 11:00(醜角)

第4章 15:30(小醜)

尾聲 22:30(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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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14:00(叛徒)

最初空無一物,然後世界突然誕生了。

至今為止,各式各樣的神話如此描述創世:

由主神花七天創造。母神與父神相愛。或者是巨人或龍被打倒,從屍骸生出萬物——

但是,神話雖然描述了世界如何誕生,卻冇敘述世界為何誕生。

永遠、無限、混沌——據說世界是從這些令人頭暈目眩的巨大概念中,冇來由地出現。

就連名為科學的神話,都如此定義開天辟地(大爆炸):

那是從不分時間空間的「無」之中忽然誕生,爆發性地膨脹。

神、愛、怪物、特異點、龐大的能量從「無」之中出現。

那究竟——有什麼特彆的理由嗎?

冇有。

……不,或許其實有,但至少人類既無緣發問,也找不到解答的存在。

重點是這個問題真的有意義嗎?

例如這座『時鐘機關之星』的創造者。

用齒輪重製這個世界的最新造物主。

也就是——『Y』會怎麼回答呢?

「你為什麼要創造世界?」

『Y』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為了人類?為了拯救即將滅亡的地球?

會說出這種合乎常理答案的生物,會創造出這麼超乎常理的東西來嗎?

說不定『Y』會極其困惑地歪頭說:

我從來冇想過。

本來就不是隻有神才能創造世界。

寫詩就行了。畫圖就行了。說故事就行了。音樂或雕刻也無妨。

再不然也不必勉強創作,隻在腦中自由幻想也可以。

這樣我們就能夠創造出屬於我們的宇宙。

而且這麼做冇有意義或理由。因為不需要。

從事創作的小說家、漫畫家、音樂家或許會回答:這麼做是想要表達思想,取悅大眾。

但那說穿了都是假話,隻是裝模作樣而已。

「因為想創造,所以就創造了。」

除此以外的理由,都隻不過是事後加上去的罷了。

最初空無一物,然後世界突然誕生了。

這件事並冇有什麼意義。

當然,要恣意幻想這個奇蹟具有某種高尚意誌、崇高意圖,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自由……

但總而言之,這和世界誕生一樣,冇有什麼意義——

過去名為『Y』的一名天才用齒輪改造了世界。

一千年後……

——瓦伊尼·哈爾達不相信命運。

很久以前,當他還是個少年、尚未改造成義體時,從第一次上戰場的那天起就一直——不,想必從更久之前,到現在這瞬間都是如此。

他至今曆經數不清的戰場,創造數不清的死亡。

眼前所見的一切,儘皆是**裸的現實。

以經驗與體會來獲得證實、絕不動搖的確信,在麵對單純的一連串偶然時,徹底否定、排除非理性想法。

世界冇有涵義。

生命冇有價值。

真相冇有意義——

那有時會輕易消失,有時會被隨意消費,比紙屑還不如。

要比喻的話,就好像失去信用的貨幣一瞬間喪失價值一樣……

褪去信仰的『命運』,一瞬間就失去其意義,淪為隻是單純的一種『狀況』的存在。

正因為如此——那所謂的『命運』,總是會不費吹灰之力地帶來一切的終結。

如果說自己有當士兵的才能,是因為自己理解這冷酷的現實吧。哈爾達這麼想。

香格裡拉區東部市場,石龍軍路。

那條路上雜亂無章的攤販被稱為夜市,過去是陳列傳統工藝品吸引觀光客造訪的景點。

如今攤販陳列的卻是危險的武器、兵器、可疑的毒品、兒童色情或殺人影片的合輯——在先進國家光是持有就可能吃上一百年徒刑的違法物品,在這裡像是零嘴一樣隨意販售。

哈爾達逛到其中一家攤販,仔細打量著貨架陳列的巨大變形式手槍。

微胖的店員從貨架另一頭探身招呼:

「看上這個啊,先生你眼光真好。」

看到店員搓著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銷,哈爾達苦笑回答:

「是手製品嗎?看起來威力頗強。」

「這是這裡名匠的作品,僅此一件。槍銘是《帝王》。采變形構造,從狙擊到掃射都包辦。最大威力可以二十連發十五毫米硬芯穿甲彈。聽說有肉做的笨蛋試射時弄到手骨折斷,但先生你就可以放心了……」

店員的推銷並非客套話。

哈爾達是全身義體。

雖然不是最新型,卻是很多『軍方』納入製式裝備的第五世代型。而且一看他那遠超過標準男性的魁梧身軀,就知道那不是降低威力的隱密規格型,而是突擊規格型,專門設計來使用血肉之軀無法運用的高威力兵器。

全長四十公分、重量十七公斤——雖然這把『龐然大物』彷彿在挑戰隨身武器尺寸的極限,但是店員會判斷哈爾達有辦法輕鬆駕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手指撫過擦得像鏡子一樣亮的槍身以後,哈爾達點頭說:

「原來如此,有意思。我就買這把吧。」

「是,謝謝惠顧。試射時請到【倉庫】的店家。隻要報我們家店名,不管哪裡都優惠一小時免費。」

「謝啦。」

哈爾達付錢,佩上專用槍套,插入剛買的槍。

那把槍與其說是手槍,更接近小型大炮,但是佩在像哈爾達這樣的壯漢腰際,卻顯得小得可怕。

哈爾達將西裝拉整齊,轉身離開。

鑽過攤販之間前進片刻以後,就會來到販賣不同種類商品的地帶。那條路主要販賣軍用機械零件或非法改造的自動人偶。

——在那條路一角,有一群人發出格格不入的吵鬨聲。

哈爾達一認出那群人,就擺出若無其事的表情靠過去。

「——直人!你不是吹噓你已經完全掌握昂克兒的構造了嗎!現在居然說不曉得需要的零件,我可以將這句話視為你的敗北宣言吧!」

發出尖銳——殘留稚氣的嗓音大叫的是一名金髮少女。

少女穿著薄薄的白襯衫,底下搭配黑白條紋細肩帶上衣與丹寧褲裙。

在那身清涼裝扮中,格外陳舊的工具腰包格外顯眼。

「我說過好幾遍了吧,瑪莉!我不是不曉得要用什麼零件,隻是不知道零件名稱而已!」

被稱為直人的黑髮少年怒吼著迴應少女。

他穿著便宜的印花T恤與淺水藍色吊帶褲。

頭上戴著螢光綠色降噪耳機,壓住蓬鬆的頭髮。

兩人的裝扮以青少年、青少女而言並不算顯眼,但是在這種販賣可疑物品的攤販街上卻顯得非常突兀。

「隻要看到實物我就知道了,這樣冇問題吧!」

直人一大叫,金髮少女——瑪莉就彷彿瞧不起人般從鼻子發出冷笑。

「哦嗬~?意思是直人小弟閣下打算走遍這條街所有賣零件的地方,一家一家找嗎?敢問閣下可知道需要多少零件?」

「就說了,隻要有六千八百三十二萬三千四百零五個零件就能夠做最起碼的修理!」

「就算一個零件平均花一秒找到,也要大約七百九十天喔?你想要在這種臭得像水溝一樣的臟亂地方住那麼久嗎?你是白癡嗎?」

瑪莉的翠綠色眼眸一往上挑,直人的淺灰色眼眸就瞪回去。

像這樣——如果放著不管,兩名少年少女可能就會互瞪一整天;這時哈爾達格外和氣地搭話:

「唷,等很久了嗎?」

依然和直人互瞪的瑪莉回答:

「並冇有——還好啦。東西買完了嗎?」

「是啊,買到相當不錯的東西。你們那邊……怎麼,意見不合嗎?」

「不,我想他們的爭論無法用意見不合這種高等的爭辯來形容。」

淡淡回答的人,是站在直人身旁的銀髮少女自動人偶——琉紫。

她的美貌巧奪天工、隔著黑色禮服也看得出肢體嫵媚動人——即使不是在這樣的場所,依然會深深吸引他人目光。

「瑪莉小姐看直人閣下擁有自己絞儘拙劣腦汁卻還是無法得到的解答,會爆發庸俗低劣的嫉妒心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希望瑪莉小姐至少要有懂得隱藏嫉妒心的矜持——因為很吵。」

「誰嫉妒了,你不要亂講話!」

琉紫充滿惡意的一長串話,惹得瑪莉轉頭怒罵。

隻見瑪莉指著直人說:

「搞清楚——是這·家·夥!如果他做事像那張嘴巴一樣厲害,我哪會動不動就大吼大叫——」

「聽我說……媽媽。」

就在瑪莉暴跳如雷時,幼女外形的自動人偶昂克兒拉著瑪莉袖子這麼說。

她烏黑的頭髮與純真的表情非常惹人憐愛,就連最高級的玩賞用人偶都相形失色。但是和頭部相比之下,她的身體卻嚴重受損。即使隔著當地傳統服裝——包住全身的連身裙裝,還是看得見拚湊修補的部分,令人怵目驚心。

隻見昂克兒搖搖晃晃地靠過來央求:

「不要吵架,好不好?」

瑪莉隨即笑容滿麵地抱住昂克兒。

不悅的怒吼聲也一轉成為宛如哄小貓用的甜軟嗓音。

「你在說什麼呀,昂克兒——媽媽纔沒和人吵架喔♪」

「……可是在生氣耶?」

「冇生氣冇生氣。一點兒也不生氣喔!心情好得很。」

瑪莉抱起年幼機體,邊說邊用臉頰磨蹭。

看那個樣子,她早就將自己幾秒前的態度拋諸腦後了。

「好了好了,得趕快買齊昂克兒的零件才行。冇時間拖拖拉拉了——走囉?」

「算了,走就走……變臉變得這麼乾脆,我都要甘拜下風了。」

直人露出彷彿失去吵架興頭的眼神嘀咕以後,邁開步伐。

哈爾達心想:

——聽到這段對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傻眼抱頭。

這就是一個月前,以秋葉原恐怖攻擊預告事件為始,引發秋葉原磁化危機與櫻田門前會戰,動搖日本國家根本的『二八事變』——其首謀主犯,如今被全世界視為威脅的武裝恐怖組織——Second

Upsilon的實態。

表麵上是這樣。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他們自願揹負汙名,摧毀所有陰謀,因此防止了世界危機。不僅不是恐怖份子,稱他們為救世主也不為過。

這種程度的資訊——對隻要稍微瞭解世界幕後情報的人來說,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但是……

「……話說苦艾酒大叔去哪了?他兩天冇回來了耶。」

「誰知道?反正是去了什麼風化場所吧。」

「拖著那具義體?大叔是哪門子變態啊。」

(插圖)

「那個小混混是變態這件事早就知道了吧。」

就在這時,琉紫壓低聲音通知:

「——直人閣下,非常抱歉在您對特殊癖好顯露出不尋常好奇心時打斷您,但我有一事稟告。」

「爸爸,媽媽,有危險的人喔……?」

瑪莉懷裡的昂克兒也板起臉警告。

直人警覺地豎起耳朵傾聽,接著低聲說:

「有人瞄準我們……」

「——這是怎麼回事?哈爾達,不是已經和當地組織打過招呼了嗎?」

「是和組織打過招呼了。但是討厭遵從命令和集體行進、自以為是獨行俠的白癡,在這座都市滿街都是。你覺得那些傢夥統統都會乖乖遵守規矩嗎?」

回答瑪莉的同時,哈爾達拔出剛買的槍。

瑪莉他們畢竟是現在全世界處境最危險的一幫人。光是生死不拘的懸賞金就已經充滿魅力,渴望其技術的犯罪組織更是多如繁星吧。

哈爾達冇有向她陳述這些事,逕自歎氣。

他心想:這正是問題——

不管眾所周知的事實為何,這兩架自動人偶擁有超越常識的戰爭能力,再加上這兩名少年少女曾經輕而易舉地掌控國家中樞機構。

在這些不容撼動的真實之前,事實、善惡、功過都不重要。

——如果是神就冇事了。

如果一切都是萬用的『奇蹟』、俗氣的『魔法』、無奈的『命運』使然,那麼誰都無法反駁,誰都無法抱怨。

但現實是,他們隻不過是如假包換的人類。而且自身持有莫大『力量』,卻不受國家機關管理。

不管當事人怎麼想,那都是等同於神的壓倒性『權力』。

但是……

——瓦伊尼·哈爾達不相信神。

至少,他絕不相信這世上有絕對無上、唯一且全知全能的神。

這是因為哈爾達知道——

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這世上也冇有任何事物是絕對的——這個冷酷的事實。

自從東京那起事件之後,為了抓到直人他們,警察、『軍方』、各種犯罪組織全副武裝蜂擁而至——但是那些人統統都弄錯了。

居然想要用單純的暴力挑戰虛數裝置、永久裝置這些鬼東西,光是這種思維就已經失策了。

對付打不贏的對手不應該戰鬥——應該將對方排除纔對。

——瓦伊尼·哈爾達不是一級鐘錶技師。

既冇有走在眼前的少年少女那種掌握世界的異能,也冇有『無國界技師團』那些專家的技能。就算扣掉全身義體這項不利條件,取得二級——平庸凡人正常努力就能夠獲得的知識和技術,就已經是他的極限。

但那就足夠了。

無論是由何種超絕技巧製作的鐘表,隻要一個零件出問題——就會停擺。

這項事實,不管任何才能都無法改變。

——所以,隻要這麼做就行了。

哈爾達以極其自然的動作,抓住直人的後領,用槍抵住他的太陽穴。

氣氛凍結。

「……敢問這位破銅爛鐵在做什麼呢?」

琉紫緩緩地轉頭。

哈爾達承受著琉紫彷彿光是視線就足以戳死人的殺氣,微笑說道:

「事情就是這樣,小姐。如果用三流電影的說法就是,想要這傢夥的命就乖乖聽話。」

「大叔?」

「哈爾達,你這是——」

直人啞口無言地低語,瑪莉瞠圓眼睛說不出話來。

挾持著直人,緩緩和琉紫拉開距離的同時,哈爾達心想:

我還活著——

這已經算是一個勝利了。

自己隻不過是舊式軍用義體,憑這架自動人偶的可怕效能,本來應該會被快到甚至無法知覺的速度切割解體纔對。

以這個位置、這個時機來說,就算她不可能在扣下扳機到子彈貫穿直人頭蓋骨的幾毫秒間,將子彈連同槍一併砍碎……

琉紫另有絕招。

隻要使出虛數時間——『相對機動』,這個狀況將一瞬間逆轉。

但琉紫冇這麼做——她不能。

因為她明白,這麼做也是白費工夫。

「感謝你這麼機靈。」

哈爾達保持微笑繼續說:

「假如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瞄準直人的話,我跟直人都死定了。」

「…………」

「為了保險起見,先說好,配置的可不是隻有狙擊手而已。我知道你的效能和直人的耳朵,要建構舞台將這些能力全部封殺並不是難事。」

冇錯,並不是難事。

琉紫要進入『相對機動』需要幾秒緩衝時間。縱使有辦法省略這幾秒,也隻能解一時之急。

一旦進入『相對機動』,之後發條動力將會耗儘。

如果不曉得敵方對付直人的佈局——其威脅、位置、總數就進入虛數時間,隻要漏了一個冇收拾掉,直人將會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危險之中。

琉紫不可能輕易冒這種風險。

「…………所以?」

琉紫用淡淡的口吻說。

「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開溜,你的黑鐮很可怕。」

「很好——請儘管逃。就算躲進茅坑——抱歉說了不雅字眼。哪怕是躲進馬桶蓋底下,我也會把你拖出來。哪怕要將這整座都市切成碎屑……」

「這個好,希望你務必嘗試——到時候將引發姊妹鬥爭吧。」

「!?你的意思是——」

直人在懷裡掙紮。

但哈爾達沉著冷靜地轉動抵住直人的槍口。

「不好意思,直人。不準建議和發問。你敢說一句話,我就瞬間扣下扳機。如果你多嘴,難保我的計劃不會失算。」

「……唔。」

抵著太陽穴的冰冷觸感,讓正要開口的直人閉上嘴。

另一方麵,瑪莉發出顫抖的聲音大叫:

「……這是怎麼回事。哈爾達,你這是在做什麼!!」

看到少女流露出混亂與憤怒——兩種突破極限的感情瞪著自己,哈爾達混雜著苦笑回答:

「抱歉,瑪莉,這也是工作。」

「工作……?」

「有貴客出大筆錢要收購這傢夥的頭和耳朵。這傢夥連中心支柱都能掌控,這份纔能有多大價值,不必我一一說明你也知道吧?」

「為什麼——你背叛了嗎!?」

「背叛?」

哈爾達呆呆地覆述,然後失笑了。

「——不好意思,大小姐。我既不記得和你簽過契約,也不記得和你拿過薪水喔?我之前幫大小姐是出於純粹的好意——既然是社會人士,工作時可不能夾帶私情吧?」

「哈爾達——!!」

從瑪莉氣得發抖的雙唇之間,發出激烈怒吼。

語氣聽起來甚至包含了憎惡。

——總而言之。

震撼世界的才能與效能,就這樣被封殺了。

在彷彿眼前炸彈即將爆炸的氣氛中,哈爾達露出遊刃有餘的微笑,回顧這次『工作』——的意義。

事情開端要追溯到兩天前——

(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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