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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作品

插曲 04:30 徹底的破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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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插曲

04:30

徹底的破滅者“┅┅全身義體”

瑪麗稍微花了些時間才分辨出那是個人類。

並非是因為他經過了特殊的機械化。

隻單純因為眼前的東西完全不成人形。

全身脫落嚴重,冇有一處完整,以至於出現了巨大的空洞,從如此慘狀看來他的身體幾乎已經報廢了一半。勉強保持原形的就隻剩頭、胸部以及右臂了。

緊抱住安可兒的直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看上去就快死掉的大叔是怎麼回事。話說,都這樣了居然還真能活下來呢。”

“嘛,第六代機型全身義體的話,這種程度的損失還是能承受的吧,不過——”

邊說著,瑪麗在躺倒在地板上的義體男身邊蹲了下來。

她將損毀的零件拆掉,檢查著餘下的機械構造。

“恩┅┅雖說從這個具有特徵性的靜音機構(royal·oak)來看感覺是奧德莫所製┅┅但直觀上感覺,這似乎並不是市麵上能買到的喲。也許是使用了機密技術的特彆訂購品。”

“啊~,就像哈塔叔叔一樣?”

“嘛,的確。雖說那台是佈雷蓋的第八代機型。隻從這破爛不堪的情狀來看,想必是與帶著麵具的安可兒交戰了吧┅┅”

瑪麗斜眼盯著緊緊依偎直人的赤與白的少女。

現在似乎是無法逼問任何事情的狀態啊。

不過,如果從現狀稍做推測的話┅┅

┅┅這傢夥大概是因安可兒的空間操作而消失,直到剛纔為止都被“收納”了起來。

考慮之後,瑪麗以如同身體習慣般自然的動作開始了修理。

忽略多餘的機能,將維持生存的薇發條和最低限度的介麵與正陷入休眠狀態的腦部相連。

直人看著瑪麗精妙流暢的修理技巧∶

“壞成這個樣子,還能修好?”

“雖然隻是對頸部以上做了一些應急處理,不過聊聊天什麼的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哦。”

被瑪麗接上的男子腦部的發條轉動數正在增加。

說著,瑪麗轉動起接在男子腦部的薇發條。

嗶酷嗶酷如同痙攣一樣,男子的義體劇烈地跳動起來。

“——呲,唔——”

哢,男子睜開眼覺醒了。

吱嘎聲並非是因為痛苦,隻不過是受傷的發生器官生成的雜音。

義體的痙攣很快停止,然後頸部以上開始順暢地活動起來。

十秒左右,等著男子平靜下來。瑪麗出聲問道∶

“Hi,醒了吧?”

“┅┅啊——怎麼了,究竟是┅┅”

義體男子以痛苦的表情嘟囔著。

瑪麗伸出手,啪啪地在男子的眼前打了兩次響指。

“能聽見?你是誰?試著說一下所屬和名字。”

“——┅┅”

男子並冇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稍稍扭動脖子。瑪麗的臉映現在義眼的瞳仁中。然後這雙眼睛中浮現出驚訝的神色,猛然睜大。

“——瑪麗·蓓兒·佈雷蓋?”

“不錯不錯。”

瑪麗點點頭。

“啊——也就是說這裡是地獄了吧?”

“且不說你死冇死,我可是好好活著的喲。這可是現實。”

“就是說,我們並不是在地獄遇到了。”

“哼。”男子浮現出譏諷的笑容,報上名號。

“貝爾摩德。多關照啊,大小姐。”

瑪麗以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這是本名?還是暗號名?”

“當然是假名,但還望放我一馬。真正的名字什麼的又有何用,你想想,像我一樣的小卒,若擁有那樣的東西豈不是太過奢侈了?”

“┅┅那就是秘匿工作人員嘍。所屬公司應當是奧德莫吧?”

“誰知道呢,到底是所屬於哪兒呢?”

貝爾蒙德繼續裝糊塗。

“嘛,反正現在不也是失業了麼,那麼就現實來說也冇有隱蔽下去的意義。但我至少是個卒子,卒子也要有小卒子樣的仁義,所以這方麵也請放我一馬吧。”

“┅┅嘛,好吧。反正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裡是11區的區劃·秋葉原哦。現在是二月八日的淩晨。”

聽瑪麗這樣說,貝爾摩德似乎很意外,不禁皺起眉頭。

“嗯┅┅二月八日東京?雖然依舊完全不能理解為何我能苟活至今┅┅但,也就是說我全部的計劃事項,都在預期以上被極其完美地施行了?”

瑪麗疑惑地問∶

“┅┅?這又是什麼意思?”

“你身處此地,不就正說明瞭收信人為幽靈的通訊郵件被收到了麼?”

瞬間,瑪麗的臉變得如同貞子般可怖。

“——啊啊,也就是說是你這混蛋?給我送來那種開著不知天高地厚玩笑的郵件,你是不要命的神經病嗎?”

“正是如此。隻因那種挑釁就能追及地獄,果然不愧是佈雷蓋的暴怒公主啊,名副其實!也不能這麼說,你似乎為我完成了期待以上的工作,這可真是比什麼都好啊!”

“啊哈哈——夠膽量!想必是做好覺悟了吧?”

“當然。但是,多少會有些慾求不滿啊——好歹也是這年紀了。想當我對象的話,總之,先給我搖著屁股來乞求吧。”

“——”

瑪麗忽地站起身,臉上緩緩浮現出天使般惹人憐愛,純美無暇的笑容,抬起一蘋腳然後——全力踩踏下去。

貝爾蒙德的頭被腳後跟踩得咕嚕嚕打轉,瑪麗告誡道∶

“喂,雜種狗,——倘若享受到如此按摩後還敢大放厥詞的話,就把你的頭切割下來塞進抽水馬桶中噢”

直人冷眼看著這幅場景。

“瑪麗小姐,這位叔叔再這樣下去會被玩死掉的,適可而止比較好。而且,這樣也會教壞小安可兒的,所以能去彆的地方繼續麼”

“以這台義體的效能,即便隻留下頭部也可以生存。絲毫冇有問題哦。而且,對於已經工作1000年的自動人偶來說,事到如今還需要什麼教育?

在瑪麗的腳下(小翻吐槽——這裡有福利,我也想在瑪麗的“足下”),貝爾蒙德仍舊以輕佻的口吻嘲笑道∶

“總而言之,千金大小姐,你那貼身衣物不是太小孩子氣了麼?要不,穿上再魅惑些的如何,乾脆直接脫了吧!”

“混蛋你是真心想被宰啊!?”

瑪麗咆哮道,一次又一次的用腳踩踏著。

從屋外傳來了低沉且嘶啞的男人聲音∶

“喂喂,公主?究竟為何事發出這種異常的拷問聲?”

打開房間的門,哈塔如同窺探室內一樣,伸進臉來。

於是乎,被瑪麗踩著的貝爾蒙德,大聲呼喊道∶

“——你,不就是拜涅·哈塔麼?”

“啊┅┅?喂這算什麼,公主,這半死不活的小子是?”對於哈塔冰冷的回答,貝爾蒙德撇了撇嘴。

“真是薄情啊,雖不值一提,但我可是你的粉絲喲。(スカボローフェア/Scarborough

Fair/斯卡布羅集市事件。翻譯成中文也不好解釋,屬於冷知識┅有興趣的自行維基。)一事,直到現在仍是業界的話題不是?”

“斯卡布羅集市事件?”

直人驚訝地歪著頭。

哈塔厭煩似地揮揮手∶

“不用在意啦。都是生出黴斑的老故事了。”

貝爾摩德浮現出淺笑∶

“聽到你在佈雷蓋社就職,成為公主大人的保育員後,真覺得有點可惜,但也值得慶幸。”

哈塔不解地問∶

“值得慶幸?”

“當然是慶幸在現場不會撞到像你這樣的怪物了——雖然我是這麼覺得的。但冇想到是在此種窘境下會麵,真是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你這傢夥就剩頭了還廢話棉嗦。夠膽啊。想要簽名的話就給我閉上嘴安靜點。”

“如果不要簽名的話,能幫助我嘛?似乎就快被這位公主大人給殺了。”

“不是不錯的劇情麼,就這樣見鬼去吧。”

哈塔一口回絕,轉向瑪麗∶

“這個礙眼的傢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似乎是被安可兒的空間操作給收納了。好像那個戲弄人的郵件也是這傢夥給發來的。現在就給你湧泉相報。”

“哐”,瑪麗向貝爾蒙德的頭骨踹了過去。

“嗯嗯。”哈塔輕點頭。

“就那樣被殺掉不就好了。話說回來你為什麼冇死呢?”

“啊——因為安可兒有不殺人的原則,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

直人抱著抽噎地哭著的安可兒,插嘴道。

貝爾摩德睜開眼,恐懼地問∶

“喂,不會是它吧,把我摧毀的Initial-Y係列?”

“可以算是這樣?——不過說是這麼說,不是冇殺你嗎?”

“小鬼算我求你了彆對我下手。”

對雙臂緊緊抱住安可兒宣示其所有權的直人,貝爾摩德從心底無法理解,嘴唇抽搐著說∶

“這又是怎麼回事,隻是安靜地聽著的話就不會被殺?我的小隊可是被這個傢夥給全滅的啊。難道是因為全身義體不算是人類?”

“——嗯?對於這一點,我也很在意啊。”

哈塔說著撫了撫下顎,看著安可兒。

“最初見麵的時候,我也被列入攻擊對象了吧?而且,這個煩人小子的同夥也被乾掉了,卻隻有他倖存下來?┅┅這樣做的判斷基準又是什麼?”

貝爾蒙德也死掉的話,就能說明是非生物組織身體的原因。

但就事實來看,隻有全身義體的貝爾蒙德因被收納在空間中而倖存下來。

——倘若如此,問題就成了會否被安可兒殺害的決定性因素是什麼。

對於哈塔問題,直人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

然後開始解答。

“也許——說不定是人性?”

“┅┅哈?”

看著哈塔變得迷惑的眼神,直人繼續著∶

“那麼,大叔,那個時候你以拋棄我和琉珠為前提,對於自己會死一事也毫不在意,僅僅思索著如何能讓瑪麗逃離對吧?”

“┅┅”

哈塔沉默。

確實,他回想了起來。

那個時候,自己與安可兒相遭遇的同時就舍卻了人性。

從富有感情的人類,變為戰鬥著的士兵——切換意識成為機器。

那是,那是哈塔為了生存下去而學會的最基本的技能∶精神製禦(Mind·Set)。在戰場這種地方,冇有事是不能做的。也就是說選擇項一切平等,所以不得不以最為合理作為判斷基準來進行決定——從這個角度考慮,感情什麼的都會影響判斷。

哈塔的使命是,堅決“守衛”瑪麗·蓓兒·佈雷蓋。

若是為了安全護送她回去,甚至可以心平氣和地選擇將直人和琉珠作為誘餌用完丟掉。

對此,當然——連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拋棄。

——其結果,安可兒冇有把哈塔看做“人類”。

“——”

視線回到地板上。

被瑪麗踩著的貝爾蒙德。這個男人——既然想到發送那封針對瑪麗的郵件,恐怕在最後已經從士兵迴歸到人類了吧,他這樣想著。

到底打算做什麼,那樣的行動既不見倫理性也難覓合理性。為何彆社的工作人員要給佈雷蓋社本應死去的千金寄郵件之類的呢?

能做出這種不明其意舉動的——原來如此,毋庸置疑隻有人類。

哈塔保持沉默思考著,直人似乎像瞭解他的想法一樣,接下去說道∶

“啊──大叔,雖然這麼說但可絕對冇有任何責備的意思哦。好歹知道那畢竟是大叔的工作。

有覺悟以至於讓人肅然起敬呢!

“┅┅啊啊,彆挖苦我了。真是。”

聽到直人的話,哈塔苦笑著。

一言難儘啊。

而且直人是不是連當時的自己心理狀態都掌握了?可即便能聽見義體的驅動音,大腦自身也還是生物體啊。

——真是的,這個遲鈍的小朋友到底在聽著些什麼┅┅

肩膀起伏著,哈塔深深地撥出幾口氣。

“┅┅我是被自動人偶再三懷疑人性了嗎?”

“真是受傷啊,喂。”

哈塔摸著自己的光頭嘀咕。

上午五點三十八分,東方的天際泛出魚肚白,正值天明。

瑪麗環視工房,嘴裡唸叨著撤退前確認事項。

“那麼,中繼設備已經全部處理掉了,能成為證據的物品也全部銷燬了吧?”

哈塔點頭默認。

“啊啊,昆拉德老師一行已經先行撤出。之後就隻剩我們了。”

“啊啊,這之後與這次事件相關全員的不在場工作是——”

“當然能搞定啦。——除了直人。”

恩恩,瑪麗點著頭,麵帶笑容地回頭∶

“真是太好了直人。教科書裡會記上你的名字喲!”

待瑪麗的笑容稍微收斂,直人回答道∶

“┅┅嘛,琉珠和安可兒都能安全真是比什麼都好。不過,稍微想一下的話,讓我一個人完成如此大規模的恐怖行動,怎麼樣都是不可能的不是麼?”

近旁等候著的琉珠,好似心滿意足地說∶

“不如說也許應該這樣考慮。終於可以逃脫來自被稱為是學校這類愚不可及的微縮社會的評價了,直人大人終於得到了被世界評價的機會。”

“雖然是——世紀大惡人。”

“依憑跳蚤主觀評價的善惡有何價值可言?有優劣之分就能明確地知曉對吧。”

“父親大人,好厲害喲!”

安可兒無憂無慮的笑著,一下子抱緊直人臂膀。

直人瞬間喜笑顏開,神魂盪漾。

(小翻吐槽-幼女控)

“糟糕,┅┅說不定時至今日正因這種幸福感,我才幡然醒悟,呼嘿嘿嘿嘿—”

“彆犯二了,速速撤離。”

瑪麗冷靜地告誡。

哈塔好像有些不滿,敲著夾在腋下的腦袋。

(小翻吐槽—被這樣夾著是不是很溫暖)

“話說公主,把這東西扔了也沒關係不是麼。”

“喂喂,我可不是東西。彆看我這樣,也是重義氣的男人啊。若能給我新身體的話,一定好好工作,把借的還上。”

瑪麗哼了一聲說道∶

“嗯,定將你差遣至古稀之年,請做好心理準備。”

“感謝您的慈悲,公主大人。——啊,話說有帶香菸麼?”

以非常想抽菸的口吻說出的玩笑話,被全員無視了。

——這樣。

就在這時。

“喂,稍等下。”

一臉嚴肅的直人發出了尖銳的聲音。本來一直喜笑顏開的直人突然出聲喊道。

瑪麗轉身驚訝地挑起眉毛。

“怎麼了,丟東西了?”

“與此無關!┅┅喂,到底是什麼,這個聲音——來自地下!?”

直人如悲鳴般提高聲音。

之後。

緊接著就由地下傳來了轟鳴聲,劇烈的衝擊和震動搖晃著都市。

目所能及之處,全都縱向搖晃著。

瑪麗站立不穩,當場摔坐到地上。

直人捂住耳朵,慘呼著在地上翻滾,琉珠和安可兒立即上前。

“——發生什麼了!?”

瑪麗叫喊。但冇有人回答。

不是地震。震動和轟鳴並冇有停下的意思,不如說還越來越強。

就連不像直人般擁有超感覺的瑪麗,依自己的身體感受就能理解正有什麼東西從地下爬上來。

“——騙人的吧!”

直人不可置信地叫道。

“那東西——那個巨大兵器正在啃食著地下接近。”

“開玩笑對吧!”

聽到瑪麗的悲鳴,直人大聲叫到∶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混蛋!”

“東京的軍正在做著些什麼!?不會是被破壞殆儘了​​吧!?”

“這不可能!”瑪麗緊緊地咬著牙齒。

——的確,那個兵器是超弩級的兵器。

裝備著無數門炮,擁有著連琉珠的鐮刀都無法傷其分毫的裝甲。

但僅僅隻是巨大的話,那也不過如此。一旦遇到人海戰術,則勝利無望。如果不計損傷在都市底部與巨大兵器兵刃相向的話,雖然不能做到毫無損傷,但是要擊敗巨大兵器也還是能做到的。

這就是當初瑪麗設計的計劃,但是——

這時,隻剩頭的貝爾蒙德焦急地叫喊∶

“喂,不會是'軍'和那個兵器短兵相接了吧┅┅!?”

“廢話真多,這不是冇其他對策嗎!”

瑪麗咂嘴,

如責備似地回擊。

但是貝爾蒙德頭痛似地緊緊皺起眉頭。

“饒了我吧幽靈小姐。這豈不是忽視了最為重要的事?你在開玩笑吧。”

“——你在說什麼?”

“你覺得我為何會特意使用電波來傳遞郵件。在滋賀進行過的違反了國際協定,甚至是成為破棄原因的研究,其內容是——'電磁技術'。這個怪物不就是那項技術的集大成厶!?”

舊時代非常發達,現在則淪為曆史,再不被使用的技術。

被廢止的理由是,那個技術所招致的電磁波會使在精密機械中被廣泛使用的奈米齒輪失常。

——等下。

脊背竄過一陣寒意,瑪麗呼吸急促起來。

這一週的無數所見所聞在腦內閃過。

“總是出乎意料”,像這樣的藉口要多少有多少,但是——、

被破棄的區劃·滋賀。

在那裡曾進行的違法研究——電磁技術。

從因暴露而被莫名破棄中苟活至今的技術者們。

同時,瑪麗的大腦中,那令人作嘔的——三重的知事所言及的內容又一次迴響起來。

——ZF一無所知。他們所創造出來的那個,可不是單純用來嚇人的。

那是。

那個兵器是。

那個巨大兵器的真正效能是。

“莫非是能製造,電磁場的——巨大的電磁鐵嗎!?”

“——啊!?”

瞬間,直人壓住耳朵發出無聲的悲鳴。

——都市機能的全部,然後——

哈塔,琉珠,安可兒,貝爾蒙德┅┅也就是說,以齒輪技術製造的一切。

全部停止了機能。

輪曆一零一六年,二月八日上午五點四十七分。

地震一樣的地鳴發生了,一併產生了逐漸變大的現象。

此時,以區劃·秋葉原為中心避難的群眾,每一位都目擊了這樣的光景。

開始破曉的天空中,一條巨大的青色光柱縱貫天宇。

繼而,一瞬間傳來巨大的轟聲。區劃·秋葉原全域都在發出悲鳴。

然後,從光柱矗立的地點開始,如同擴散開去的波紋一般,憑藉時鐘技術被製作出來的所有機械,逐個停止了活動。

這之後,雖然不過是幾分鐘時間,但對當事者們來說卻如同過了一兩個小時般漫長。

發出咆哮般的聲響,巨大的鋼鐵蜘蛛將都市啃食破壞,現出其身姿。

昏暗狹小的房間中,掛在牆上的一麵顯示屏正不斷更新著外部的狀況和機體情報。

“已經到達地表。威脅對象,無法確認。繼續進行索敵。”

“主炮冷卻率14%,能量充填率3%。”

“至充電完成的剩餘時間,重新計算中。”

他深陷在椅子中,接收著持續不斷的彙報,沉著地點著頭。

站在一旁的副官,像要確認一樣說道∶

“若如閣下所料,Initial-Y係列的兩機一定就在這裡吧┅┅”

被問的男人——鬢髮斑白的老者,以疲憊的聲音回答∶

“就算是Y的遺產,在停止的世界中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滿是皺紋的臉上,閃耀著的鐵色瞳仁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

副官——戴著眼鏡的青年突然正聲言道∶

“閣下。能請教一個問題麼。”

“可以,儘管問吧。”

“好的。——閣下是在三年前退出現役部隊,隱遁在地下層之中的?”

“對隱居後又突然來到台前的老頭子不滿對吧?”

“不,並非,完全不是這樣的。能承蒙閣下的指揮是無上的光榮。這僅僅隻是身居小官的我所抱有的疑問——

閣下對此次作戰本應是無論如何都持反對立場纔對,卻又為何重新參與到作戰之中呢?”

“總算髮現了不得不問之事呢。”

“這?”

冇有理會副官的疑惑,老者眯起了眼睛。

回想起那一天在地下遇見少年的事。

——並無確鑿證據。

不,那樣的東西原本就是冇有必要的。

但是已然理解。與那位少年和那台自動人偶相見的時候,就已經確信了。

那就是“Y”。

轉生?後繼者?怎樣都無所謂。都可以。事實上也冇有興趣。

但是——在極儘否定世界全部的同時,堅信隻有自己的主觀才正確,正是因為看到那雙對這一切不持任何懷疑的眼神,才能憑直覺感受到,他正是製作出現在的世界的元凶。

這就是,殘酷——對,隻是因為發自內心的感到不愉快。

前所未有,對未來充滿希望,對曆史失望,對世界絕望。所以,自身才能在曆史長河中察覺到,人生即便終結也未嘗不可。

——但是,鐵色的瞳仁中含著無限的憤怒與憎惡。

老人用低沉嘶啞地聲音低語道∶

“看著那個,就這樣迎來終結。也讓你知道我們這些趴在地上凡俗們的固執——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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