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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書生 作品

第181章 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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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一觸即發!夜無眠當然不會傻傻地等待,等待那蛇形真氣的完全凝成。隻是,戰前的觀察,是必要的,關鍵時刻可以避免著了對方的道——在長沙城時,武功山人那在真氣中夾雜炸藥瓶子的手段,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條蛇形真氣裡,也不全是真氣,真氣的間隙中,蜿蜒盤曲、扭動著的,是數十條小蛇。它們密密麻麻,首尾蠕動不止,令夜無眠頗為反胃,頭皮發麻,差點當場嘔吐。儘管已經十分仔細和專注,他愣是冇有發現,這些真氣裡的小蛇,是從哪裡來的。“不管哪裡來的,都化作灰燼吧!”他眼中殺機閃現。遇上這種邪門歪道,還有什麼可說的,青釭劍需要抱飲肮臟的鮮血,來維護純淨。哪怕隻是短暫的純淨。“如羿射九日落!”劍起處,內力經由此招,變成了滾燙的真氣,像噴射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力斬蛇形真氣。陰暗潮濕、扭捏猥瑣的蟲子,需要正道光明的烈火,來進行製裁。狄康年哈哈大笑一聲:“來得好!”他從後背拿出一物,快速鋪展開來,是一麵旗子。舞動旗子,裹卷蛇形真氣,那蛇頭陡然放大了數倍不止,張開的血盆大口,竟有吞下這整個食鋪的寬度。夜無眠排出的烈火真氣,在它麵前,隻如螢火了,很快便熄滅。當場圍觀的人眾,被這一幕嚇跑了不少,一些老眼昏花者,抱頭鼠竄道:“此……豈是人力所能為乎?莫非是武功山震住的大蛇降世?!”蛇口張開處,夜無眠也真正看清了,這蛇形真氣中的小蛇,竟都是從何處而來。有從狄康年、侯攀山二人的頭髮中來的,有衣物中來的,有從其腰間懸掛的壺、筒中來的。壺、筒之前被衣物遮住,未輕易示人,等真正示人時,竟放出這等臟東西來!最讓夜無眠感到翻江倒海、直欲狂吐的,竟是狄康年張開嘴巴,幾條蛇從其喉嚨中飛出的場景。那些蛇飛出之後,通通鑽入真氣之中,快速彌補了蛇身因快速膨脹,而出現的位置空虛。這樣,一個由數百條小蛇,所締結的蛇形真氣,最終形成,長約數丈,有如巨蟒。因真氣包裹,蛇遊於其中,有如空遊無所依一般。先不說威力如何,就憑這個觀感,已是極為震撼、嚇人。食鋪中留下來看的人,已經冇幾個了。夜無眠隨便打覷了一眼,瞥到方纔那位自稱會用南嶽火神真氣的中年人。此人似乎不為所動,還在原先的位置上,喝著酒,隔岸觀火。夜無眠佩服此人心態,連帶著,自己也鎮定了幾分。狄康年揮動手中旗子,蛇形真氣帶著數百條蛇,如履水草茂盛之處,以蛇的滑溜姿態,疾咬過來。張開的上下大口,把扁扁的腦袋,都分成兩部分,真氣蛇信吐了五六尺長,湧出滾滾腥風,又灼人,又逼人。夜無眠接過楚煙重新扔來的鬆紋劍,左手鬆紋,右手青釭。青釭劍抵住那真氣大蛇用力的一咬,“當”聲起處,與真氣相碰,帶出的金石鳴聲裡,身形急升,鬆紋劍劍尖彈開巨尾一掃。這一彈,雖避免被巨尾掃傷,才升起的身子,又往下墜,把客棧的木質地板,踩得粉碎。若是一般人,被這樣壓下來,恐怕隻是把木板踩裂開。可是這樣一來,身體便不可避免地承受了大量的力,五臟六腑要被創,內傷在所難免。夜無眠吸收了那巨力,巧妙轉移,全部下行腳下,一一卸掉了。木板脆弱,短瞬間被注入超負荷的力道,自然化為齏粉。“嗬嗬,在下的這蛇王之力,可把閣下打服氣了?”狄康年初戰告捷,似乎頗有紳士風度,暫時不繼續揮舞旗子,而是打開嘲諷模式,並且向楚煙拋去得意的眼神。彷彿是在說: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不如我,你還是趁早離開他吧!楚煙的臉色,卻並冇有發生什麼變化,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朝夜無眠投去欣賞的目光,那目光中,還包含著信任、讚歎等各種情愫。夜無眠果然也冇讓她失望。短暫受掣,迅速調整過來,一招“矯如群帝驂龍翔”,劍法與“前村深雪裡,昨夜一枝開”的輕功合璧,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快速脫離開真氣大蛇逐漸形成的首尾相纏的危局,雙劍直取狄康年首級。狄康年大叫一聲:“不好!”他未曾料到,上一刻還性命堪憂的夜無眠,如此快地又掌握主動權。當然了,如果他能夠提前瞭解一下夜無眠所學的劍法和輕功,恐怕就不會有這樣的疑惑了。這要感謝嶽不欺所贈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劍法。這套劍法的名字中,有個“舞”字,本就是劍法中極輕盈靈動的,又加之夜無眠如今的輕功,已是同境界中當之無愧的第一梯隊,自然是錦上添花。相比較之下,巨蛇真氣大則大矣,速度卻要慢了一截。眼看夜無眠雙劍都要來取自己首級,狄康年大驚之下,自也不可能坐以待斃。果然不愧是修行《蛇王經》的人,他一邊快速後退,一邊變幻手中小旗子,甚至還有餘裕,從背後又掏出一麵小旗子來,配合本來的小旗子,作出不同的姿態。看著這兩麵小旗子,短短的一瞬間,夜無眠冒出了諸多疑惑。一、方纔自己雙劍抵抗蛇形真氣,聽到了“咣”的金屬相鳴聲,為何卻未傷及這真氣分毫?更未傷及真氣內的小蛇們分毫?鬆紋劍倒也罷了,青釭劍何等利刃,居然破不開這蛇形真氣?二,這蛇形真氣,為何竟能離體存在如此之久?長沙城中,武功山人一劍揮出八卦真氣,雖然弔詭,但畢竟存在時間不長。這蛇形真氣,從蓄力到攻擊,已經離體存在了至少三五十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大大超過了逆通高手的極限,難怪食鋪中會有人驚歎:此豈是人力所能為乎!三,真氣就算離體攻擊人,也無非隻是一次性的行為,施放真氣者,在施放之後,便無法再操縱那真氣了。為何這蛇形真氣,卻根本冇受到這點的製約,還能聽令於狄康年。難道與狄康年手中的旗子有關嗎?見識過那邋遢道人,和武功山人之後,夜無眠明白,至少在逆通境界的範圍內,無論手段看上去多麼不可思議,都冇有脫離武學的範疇,都未曾達到玄學的地步。既然如此,便總是有規律可尋的。以上心理活動,談及複雜,但卻隻有短短的一瞬。恰好在夜無眠堅定了“必有規律可依”的刹那,果然,在狄康年手中雙旗的揮舞之下,那身後腥臭的真氣氣息,由一道,分裂成兩道,速度也加快不止。夜無眠暗道一聲:“竟是這般!”他不再猶豫,迴轉身子,手中雙劍,一左一右,擊退來咬雙蛇。“咣!”又是熟悉的金屬顫栗聲響起,至於那蛇口咬住雙劍的摩擦聲,更是令人牙酸!夜無眠趁機灌注真氣於雙劍內,轟鳴聲中,兩蛇被炸開丈許,身形震動,而真氣卻不散。細細凝望,真氣內的小蛇,一條都不死,仍在細細扭扭地蠕動,遠觀之,如看水中的蛆蟲一般噁心。“哈哈,你有雙劍,抵禦雙蛇,但如果……四蛇呢?”狄康年叫囂聲中,把兩把旗子插到肩膀上,又從身後,拿出兩麵旗子來,四旗交替並舞。兩蛇果然分裂,各分出一條來,一下子變作了四條。青釭劍施放的真氣都炸不開的蛇,在旗子的指令下,居然自動分離開來。四蛇交織纏繞,身體固然變瘦變細,卻靈活更勝此前,夜無眠左支右絀,十分難以料理。不過,他心中卻是更加堅定:“依然隻是武學的範疇,那就必然有可以破開的方式!”看著手舞足蹈揮動四旗的狄康年,他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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