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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書生 作品

第139章 榜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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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眠聽了這人言語,當場止步,迴轉身去,麵露怪異之色。“怎麼連肖乾雲也在列……”那夜,他大鬨王府,被朱厚冒識破身份,本已存必死之誌。僥倖逃脫之後,也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吉王府必會佈告天下,通緝於他。乃至嶽不欺、燕趙三孤,一應人員,陷於官府大索,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以他聽到首惡名單時,並不吃驚。但從犯之中,除林玉追、嬋衣外,竟還有“崀海一刀肖乾雲”的名字,卻是大大出乎意料。“莫非這肖乾雲,把請帖給了我後,也偷偷潛行來王府大鬨了?可他既無請帖,以其順通修為,如何混進長沙城來?這是一個問題。”夜無眠思而未解,牽著馬,向那圍觀人群靠攏去,尋找縫隙,見縫插針,擠將進去。他身著儒士冠帶,牽著高頭大馬,抱著幼兒,其餘人見了,都避之不及,紛紛讓開。是以很快就到得最裡麵,把那張貼在告示欄上的緝捕貼文,全文一覽。告示稱,以嶽不欺、夜無眠為首的賊人,目無法紀,公然挑釁王府乃至朱家皇室權威,趁夜色擄走王府世孫妃。國朝立國至今百又五十餘載,如此惡劣事件,堪稱聞所未聞,影響極壞,罪大惡極!特張此榜,鼓勵官府衙門,及江湖武者、好漢,都去捉拿上榜凶徒,以正世風。附加貼著幾張畫像,畫著一乾人像。榜文雖然詳細,但卻冇有解釋,為何那“崀海一刀肖乾雲”,也出現在通緝人員名單中的原因。倒是單獨對夜無眠,有十分詳細的描述。【夜無眠者,洛陽人[一說本府安化縣人士],擅長男扮女裝,以假亂真,撲朔迷離,雌雄不辨。附像兩張,右傳之圖為其男子貌,左傳之圖為其女子貌。但見肖此圖狀者,即奔走告歸官府,或以力加,殺死及活捉無論,皆賞白銀一千兩。提供關鍵線索者,亦得賜官鑄紋銀、綢緞、布匹、鹽茶若乾……】果然,告示左右兩邊,各張了一圖,分彆是夜無眠的男女扮相。不知竟是何人所畫,無論麵貌、神態、氣質,都與夜無眠在各自扮相之時,如出一轍,簡直是一模一樣。夜無眠當下就一驚,急欲慌忙掩麵逃跑。忽又想起,如今的自己,是儒生打扮,大異圖中女子妝容,也不是那衣著粗糙的山野村男樣貌。除非李冬、朱厚冒這兩人親至,否則,誰又能夠將他當場認出?這才舒了口氣,準備轉身離去。“你們抓的是夜無眠,與我羅經,羅自在有什麼關係。”他決定了,日後江湖流浪,就暫以“羅經、羅自在”為名。這個名字,取自他修行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以其中“羅”為姓,“經”為名。倘被人問起年歲,也不以十六歲如實告知,隻說已二十歲,弱冠之齡,家族長輩賜了表字,字自在,來之於《心經》首句,“觀自在菩薩”。“羅經,羅自在。”夜無眠微微一笑,為自己的發明創舉,而暗暗得意,把這個名字牢牢記住,防止下次說岔了嘴,露了餡。擠出人群,正待揚長而去,忽聽身後一陣喧嘩,紙張撕扯之聲“擦擦”作起。有人驚呼道:“哪個人鬨事,敢撕官府榜文!”喧囂未停,圍觀者卻無一人散去。夜無眠停得馬來,往後看時,隻見一個騎在黃驃大馬之上,背九環大砍刀的濃眉大眼男子,手一劈,把那懸賞告示,奪扯了下來,“劈裡啪啦”一陣動作,給呼得粉碎。男子朝天怒吼了一番,將碎紙揉成渣,怒擲於地,道:“老子都不曾進得去長沙城,更彆說什麼鳥吉王府,卻為何也張榜告文,要來通緝我?”他聲如洪鐘,氣自胸懷出,憤從心肝引,大臉上,眉毛鬍鬚齊抖動,各自為將要請戰;雙眸中,眼珠眼白都鼓震,蒙受冤屈想殺人。好一條雄赳赳的漢子,壯昂昂的武夫,究竟是受了何事,大動肝火,以至於斯?一旁有通曉事理的識字秀才,看他這副模樣,猜著了七八分,由於有儒家內力傍身,卻也不甚怕他。拱了拱手行過禮去,笑問道:“這位壯士,聽你這般道來,莫非你也在此榜上?倒是說來,你是其中的哪一位?我等醴陵父老,都有誌氣,不肯為吉王府幫凶,又怎會捉拿你去,討要贖金?”這漢子怒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榜上要緝拿的所謂從犯,崀海一刀肖乾雲是也!”夜無眠眼睛一跳,也瞧清楚了。這位濃眉大眼,確實是在長沙城外,將吉王府請帖轉贈給自己的江湖刀客,崀海一刀肖乾雲。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卻不知他因何到此?那秀才及一乾圍觀者,自稱都不會抓走他去討要贖金,可肖乾雲一時衝動,暴露了名姓,還是有些後悔。眼睛掠過未被撕下來的夜無眠畫像,他慷慨軒昂的氣勢微微收了,滿嘴鋼牙幾乎咬斷。他恨恨道:“想來,定是那日長沙城外,我將請帖借給了這個小丫頭……這不男不女的畜生,他借我身份混入吉王府,鬨下禍端來,事後王府追查,順藤摸瓜,這才牽連到我!”虎目之中,想咬人的心思都有了。肖乾雲隻覺得圍觀者眾,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已是彆有用心,處心積慮,乃至於磨刀霍霍,將他看成了待宰的牛羊,行走的金子。“此地不宜久留。”肖乾雲作了一聲咆哮,震得街巷轟隆,把一些宵小威懾住了,駕起馬匹,驅趕退推搡人群,尋了處空隙,朝南投去了。他還不忘留下一句話:“老子要去吉王府,找吉王這等糊塗老傢夥理論一番……必不能讓我蒙受這不白之冤!”看著他遠去,夜無眠繡口微張,喃喃不能自語,尷尬不得自容,想呼喚而不知如何開口,想追上亦難以分開人流。彷徨無計,隻得呆愣在當地。“原是這般,竟是我連累了他,害得他也被通緝!”先前的疑問,經由這場鬨劇,一時消了。他苦笑數聲,不知應置何評價。正自責處,卻見方纔與肖乾雲說話的那位秀才,撫掌莞爾道:“這個什麼崀海一刀肖乾雲定是慌了。諸位且看,他口上說是去找吉王府理論,身體卻誠實得很,直往南行去。其豈不知吉王府在北乎?也做此南轅北轍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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