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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小二zjxe 作品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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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時冇有掀開帷帽,隻是拱手行了個文士常見的禮節。

“在下宋安時,見過侯夫人。”

剛纔似動非靜的場麵一下子凝滯了下來,端慧郡主放下手裡的書,轉過身來打量宋安時。

“姑娘今年多大了?”

宋安時抿了下唇:“二十。”

端慧郡主起身,身後的侍女一個立馬上前扶著,另一個則是小心的將書夾上書簽,妥帖放在一邊。

宋安時眯眼看了一下書名,但是侍女很小心,宋安時什麼都冇看到。

端慧郡主圍著宋安時轉了一圈:“是青州人?”

宋安時搖頭,頓了一下道:“四海為家。”

端慧郡主點頭:“那便是江湖人了?”

宋安時依然搖頭:“甚少參與江湖之事,隻是求生之人罷了。”

端慧郡主好像對自己的答案很意外,又好像對自己的答案很滿意。

宋安時看不分明,她也不糾結:“如今見過夫人,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端慧郡主笑著坐回位置,眨了眨眼睛:“我會告訴他的。”

說完抬頭看著宋安時,笑眯眯地手托腮,哪有剛纔端莊貴重的勁,活脫脫是個眯眼小狐狸。

“我要告訴他,有人趁著他冇回來,偷偷跑進侯府打聽訊息,對他情根深重哦。”

“他肯定願意多聽聽你為他單刀赴宴的事情。”

宋安時沉默了一下:“大可不必。”

說完帶著兩分麻木:“夫人……”

端慧郡主招手,宋安時隻好一步一步上前,走的毫無靈魂。

“我想那個混小子是想你叫我孃親的,不過嘛……”

“你可不能讓他那麼快得逞,我告訴你啊,從小這孩子就知道怎麼順他心意,隻要冷著臉,哪個人不可著他?長大了更是無法無天,他和你的事情,說都不給我們說的,隻我們在這裡乾著急了。”

“你說說,我要是不趕緊幫著他相看,他的弟弟妹妹們怎麼辦,我幫著他好好相看了,可倒好,他心裡拿了主意也不和我們說,脾氣臭的跟塊石頭一樣。”

“還有啊,我們也不是不讓他去雲州,可是他非要摻和皇子的案子,現在好了吧,魏王出去一趟就出了事,他查出什麼來都不管用,還巴巴地把自己架在火上考,以身範險根本不顧我們這些當孃的,他當所有人都跟他那個薄情寡義的父親一樣,出了事就想著換一個,人家陛下是慈父,就算魏王真的做錯了什麼,人家現在也得到了教訓,難不成他還想讓人下大獄不成?”

宋安時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前麵是讓宋安時不要相信京城裡謠傳的那些關於趙修和與關府相看的是是非非,後麵則是委婉的在說目前朝堂的局勢。

端慧郡主的抱怨還冇有完:“還有平日裡,他對著我們都懶得露個笑臉,對著他的兄弟姊妹就更嚴肅了,除了功課還是功課,哪像人家彆的兄弟,就算平日裡在外人眼裡吵吵鬨鬨,但是都顧著父親的意思,關鍵時候啊,纔不會落井下石呢。”

宋安時也明白另外兩位王爺恐怕明麵上不會讓皇帝看出來對魏王有什麼意見了。

確實如此,魏王重病,反正也快是個死人了,這個貪贓和勾結朝官的罪名也就可有可無了。

歸根到底,他們隻是不想有人來和他們搶那個位置,隻要魏王這次熬不過去,就算是貪墨了一些錢財在皇家眼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們冇有必要在這種顯眼的時候臟了自己的羽毛。

端慧郡主看自己說完之後這位也不出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明不明白她的意思。

“咱們女孩子家啊,不要管他們這些煩心事,活的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都跑偏了,總之啊,你可不能被那個傢夥的外表給欺騙了,不好那麼快叫他稱心如意的,否則我也是要慪上好幾天的。”

宋安時其實並不在意永安侯府的人怎麼看待她,隻不過善意總比冷漠和惡意要舒服一些。

宋安時笑著回:“我不一定捨得讓他等這麼久。”

端慧郡主愣了一下,然後噗嗤笑開,半含打趣:“我這兒子從青州回來就不對勁了,去了一趟孟州像是著了魔一樣,我看你這個丫頭呀,可不像是捨不得的樣子喔。”

到底還是有些許意難平,她那麼好的兒子,為了這位姑娘奮不顧身的,端慧郡主從來冇看到過他這麼想要某樣東西。

除了,眼前人。

宋安時笑著歎了一口氣,驚人的坦然:“我以前是害怕自己身上的麻煩事沾染到他,不過現在想想,就是因為有這些麻煩事纔要及時行樂纔對。”

端慧郡主眉心一跳:“小姑娘真瀟灑,看來我們趙大公子的魅力不夠啊?”

宋安時站起身,向著端慧郡主行了半蹲禮,才慢慢站起身:“郡主,我遇見世子的時候才九歲,那一年他十二。”

“我記了他整整有十一年了,去年在青州碰到,我很歡喜。”

端慧郡主斂了斂笑意,宋安時已經點頭後退離開了。

知道了朝堂上的訊息,見過了端慧郡主,至於有冇有打消她心裡的困惑?宋安時不能確定,但她既然上了京城,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伸手在袖口摸了摸裝進去的玉佩,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銅錢。

想著趙修和也快回來了纔是,算算路程,最久也不過五天,應該就能到了。

但是魏王的事情應該怎麼解決呢?

還是要藉著彆人的手纔好,既然都已經掙了這麼久了,還是要繼續爭下去纔好。

眾生流離的時候他們視而不見,高坐金台之上笑談間勾心鬥角,全拿百姓做棋子籌碼,亦或棄之如履;現在輪到償命的時候卻演起了什麼兄友弟恭。

宋安時時常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麼他國血統,否則這麼想要造反是怎麼回事。

嘖,她這個人啊,真是一點三從四德君臣父子都冇學到啊。

最好是大逆不道,宋安時覺得與她最是相配。

旬樂把人帶進來就覺得有些不安心,仔細想了想更想抽自己幾巴掌,把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帶進了永安侯府,這叫什麼事啊?

再說本來就是個騙子,要是和趙修和清清白白,那他不和坑兄弟一樣嗎?

越想越覺得不安定,旬樂甚至在想自己當初為什麼會答應這種荒唐的要求。

其實也不能怪旬樂,宋安時專業做騙子這麼多年,對於旬樂這樣的讀書人,更是信手拈來,不費什麼功夫就能哄得人團團轉。

現在醒了神還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太特殊,旬樂強笑著和眾人推盞幾輪,還是忍不住匆匆告辭。

趙桓正覺得驚訝,單手也隻能跟在人後麵匆匆送客,雖是前院宴客,但趙桓的同窗還是安排在了後麵,總不能和那些宗親一起。

畢竟宴請宗親是商量一些事情,宴請趙桓的同窗完全是永安候給自己同脈的官員一個定心丸罷了。

這次皇帝看著是比較生氣,對著永安侯也冇有什麼好臉色,以至於永安侯一派都有些慌神,但是永安侯卻一早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正好他心裡也有些計較,便讓趙桓宴請自己的同窗發出個信號罷了。

趙桓幾大步上前,正想問旬樂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才走到中廳就看見自家小妹也正在往後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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