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人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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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營帳中火溝多處都是，營中此時人較少，多聚在營中宴上，外多士兵巡走
此次評比，大勝的竟是四皇子祁奕，眾人露出驚顫的目光，四皇子不是向來體弱多病嗎？怎的能拿到魁首？
祁奕顯然冇了從前的虛弱模樣，莞爾一笑，“此次多謝在坐諸位將軍公子還有二位皇兄”，酒杯握在手中，朝祁淵祁臨所在方向一禮
祁淵遙遙舉杯，笑道，“恭喜四弟”
夜色寒涼如水，春夜不如冬夜的寒冷，但到底在外，隻營帳相隔，寒風聲音都可清晰聽到。
宋琬月裹著披風，身上的騎服被換了下來，為掩人耳目，換了一席黑衣
她起身從後營離開，一路躲避巡邏兵馬
不曾想，在靠近林中的道上卻撞上一人，那人玄衣麵具站在麵前
是他…。
宋琬月有些慌，強裝鎮定
青龍寺那夜，花燈節那夜…她的腳步頓住，心中想法萬千
祁淵看著女子的眼中從驚訝再變得慌張，聲音不禁放緩，“是我”。
宋琬月聽著聲音，似乎不太相信，疑惑問道，“秦王殿下？”
祁淵伸手摘下麵具，略微思量
“宋家姑娘此時不在營帳內，怎的會在此處？“似乎開玩笑一般的語氣，“林中可不太平，等會被什麼猛虎野獸吃了，本殿可救不了你”
“睡不著，出來走走”宋琬月笑道，眼睛清澈明亮，若是尋常怕是信了
“夜半寒涼，宋家姑娘，應不隻是走走吧？”
“臣女開始隻打算一人前往，隻是如今倒有些好奇秦王殿下”宋琬月話說的巧妙，冇有即刻點明
“不知宋家姑娘好奇我什麼？”祁淵輕笑一聲
“我想問殿下一個問題”宋琬月看著他手中的銀製麵具，直視他的雙眼，“不知青龍寺夜與花燈節所發生的意外，皆有殿下的手筆在其中？”
“宋家姑娘，這個問題可不是好問題”祁淵不羈的笑著，風掠起他額前的碎髮
二人無言
過了一刻，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淡漠甚至是，狠戾
“宋家姑娘，明人不說暗話，今日那箭矢是從何處來的？”
他避開那個話題，不願說，背後涉及之人與事必然不簡單
“殿下如此好奇，不知可願同臣女一道？”
祁淵抬頭看著天上那輪圓月，語氣又變得散漫些許，“宋家姑娘，此時可是夜半”…孤男寡女
“是夜半，亦是好時機”，宋琬月輕笑一聲，打斷他的話，亦抬頭看著那輪圓月
二人同騎一馬，馬兒通體白色，隨祁淵在邊境征戰三年，馬兒疾馳，二人衣訣偏偏，接著交疊
宋琬月的後背緊緊靠著祁淵，他的雙手握緊韁繩，攏著麵前的女子，鼻尖似乎還能聞著女子發間淡淡的花香
夜晚的林中森寒無比，偶爾幾聲鳥鳴，心中的恐懼被無限的放大
安全感是自身給予的最為靠譜
祁淵從袖中摸出火摺子點燃，轉頭看向宋琬月，“拉著我”
“？”宋琬月疑惑著
“夜色暗，路不平，還有，你拉著我，我放心些”祁淵說的輕鬆，似毫不在意
宋琬月冇有動作，便要拒絕，卻不曾想祁淵直接握住宋琬月的手，“走吧”
十指緊扣，二人雙手都有些涼
二人來到箭矢落地之處，月被樹木枝葉遮擋，隻得瞧見月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高石之上
祁淵把火摺子遞給宋琬月拿著，撿起箭矢，細細看著
“你可知那人發出箭矢的位置？”
“在那高石之上”，宋琬月指著遠處的高石，又道，“我的箭矢上方的末端有一小節紅色絲帶繫著”
可祁淵手中那箭矢的末端隻有零碎幾根羽毛，搖搖欲墜
二人蹲下身子，兩隻相撞而斷裂的殘箭赫然躺在地上，隻是這上麵哪裡有紅色絲帶
宋琬月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緒波動，“絲帶不見了，但卻還能分辨”
“如何分辨？”
祁淵輕笑一聲看著她的側臉，在火苗搖曳的光線下，總有一種“美人沉思”之美，若非秦念安道她射藝是上好的，自是不信那小姑娘能與刺客的箭矢分毫不差的對上，護了自己和她人
宋琬月撿起地上的箭矢，又拿過祁淵手中的，“殿下且看，春狩箭矢多是軍中籌備，有時箭後絲帶容易滑落，為防止分不清獵物獲得者，這上分鋒利之處通常會刻上一個不顯眼的姓氏，待春狩結束再重煉相融進行重鑄”
“宋琬月”祁淵第一次喚她的名字，盯著她，二人相視，竟有不一樣的情愫在其中
這種多連皇族官員都不知情的事，竟被這小姑娘知曉了
宋琬月又靠近箭矢幾分，想辨認清楚，祁淵卻握住她的手腕拉開距離，拿了過去，“我來看吧”
她不明所以，點點頭
“這上方是“齊”字”，祁淵抬頭看向遠處的黑暗，問道，“我記著樹還有一隻，另一隻箭矢在何處？”
樹下滿是碎石，隻有樹上的被箭矢插上的箭痕，箭矢卻無蹤跡，如同消失一般
看來還有人知道箭矢上方是刻有字的，若如此，“齊”也許是故意留下的
祁淵微微皺眉
“宋家姑娘，可想到高石上麵看看？”他的語氣又恢覆成了往日一般
高石上多叢林樹葉遮擋，宋琬月抬頭看著，輕輕點頭
“這…”如何上去？宋琬月的話頓住，卡在喉嚨
祁淵靠近她，攬過宋琬月的纖腰，盈盈一握
他笑道，“冒犯了，宋家姑娘”，
二人靠的極近，藉著火摺子的火光，宋琬月抬頭便看到他含笑的雙眸
接著，他轉頭吹滅火摺子，宋琬月定定看著他，火摺子一縷煙搖曳浮在空氣中，應著動作髮絲微動落在宋琬月的臉頰上，有些癢
藉著底下堅石，祁淵足尖一點，二人便越上高石
石上方崎嶇不平，二人站著卻也充足，往下望去隻有一片黑，隻是這上方有月光照著，省事不少
“這是？”宋琬月蹲下身子，拿起地上掉落的一隻耳墜，粉白精瑩的蓮花狀
“昭京官宦百姓多不戴耳飾，隻有桃花榭中的女子纔多佩戴”
二人相視，似乎明白了什麼
夜間寒涼，祁淵帶著宋琬月回到營中，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隻道“宋家姑娘，今夜之事，還請莫要同他人說起”
宋琬月點頭應下，“若得知其人，還請殿下告知結果，臣女也好防範一二”
祁淵點頭應下，隨即從袖中拿出藥膏，“這是上好的藥膏，對你手上的傷口有好處”，說罷直接把藥膏塞進宋琬月手中，轉身離去
…
司陌找著空隙從營中逃出，輕車熟路來到桃花榭，越上二樓的窗
司若笑意盈盈，坐在桌前看著麵前的黑影，“如何，事可辦妥了？”
司陌自顧自坐下倒了盞茶，冇說話
“如此看來是辦妥了”司若長得妖媚，一顰一笑，奪人心魂
司陌看著她，似有一刻愣神，摸了摸腰間，頓時有些慌
司若不明所以，問道，“在找什麼？”
“幾日前看到一小姑娘買簪花飾品，便買了一雙耳飾，似是丟了一隻”
司若臉上難得浮現空白的神色，站起身背過去，聲音有些低落，“我不需要，我隻想快些報仇”
司陌有些落寞，卻還是用輕快的語氣道，“差了一隻，改日再補給你”
司若冇說話
他深深的看了司若的背影一眼，放下僅剩下的一隻耳墜，掠出窗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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