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 矚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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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筱筱眼皮一跳，“會不會有些誇張了。”
“誇張嗎？”徐鹿啞然失笑，“你看看最近關於江遊的新聞，最開始釋出者幾乎都是官方媒體。”
“他實力再強，前麵那麼多巡夜使排著，還有一堆戰將，現如今風頭熱度卻幾乎集中在他和方向陽身上。”
馮筱筱思索幾秒，“應該和大撤離有關係。畢竟礁石城堅守五十年，前些陣子傳的沸沸揚揚，大撤離成功，這事自然需要宣傳，振奮民心。”
“的確如此。”徐鹿點頭，“但對巡夜司而言，通報可以有很多種，他們卻選擇了為江遊造勢……”
馮筱筱眸中情緒流轉。
才僅僅一年時間。
去年的這個時候，四人小團體還一起逛街吃飯。
恩……現在回看的話，可能從那時起江遊已經不是常人。
親眼見著身邊人一飛沖天，馮筱筱心中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咱們打開直播的時間晚了幾分鐘，我剛纔聽他們誰有人說，剛開場時，鏡頭似乎掃到了一名少年，有些像是江遊。”
徐鹿緩緩開口。
馮筱筱這次是真的心頭狂跳，喉嚨都有些乾涸，“這……開玩笑的吧。”
“誰知道呢。”徐鹿笑著搖搖頭。
二人交談中，螢幕發生變化，畫麵重新回到會議廳。
“袁長青同誌，三十二歲，曾參加過紅楓戰役……”
少女收起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望向螢幕中人，“鹿鹿姐，這個人你認識嗎？”
“認識。”徐鹿盯著螢幕，“戰將的有力競選者，實力紮實，帶隊經驗豐富。許川身亡，他成為戰將倒是不意外。”
“哦。”
馮筱筱點點頭。
在介紹當中，葉鬆柏親自給對方佩戴上屬於戰將的勳章。
袁長青朝眾人微微鞠躬，發表了一番言論後，走下台去。
授勳還在繼續，又有幾名做出過傑出貢獻的巡夜人進行上台。
授勳結束，待這幾人下去，場中氛圍頓時一變。
王記包子鋪的老闆。
林墨的未婚妻。
鄧科之妻女……
黎明之中的馮筱筱。
火種內的許柔。
正在北都學府內，右手拿著泡麪勺子，左手拿著手機的薛年豐，險些一口將泡麪噴出去。
還有螢幕前的眾多觀眾，怔怔看著走上台的少年。
他年輕的幾乎有些不像話。
不管是本身樣貌，還是對比站到過台上的所有人來講，都能看出他年齡絕對不大。
他穿著合身的特戰服。
漆黑如墨的底色，兩縷白金交織著，環過胸前，一直向下延展。
手腕以及衣領處存著淺藍色的零星點綴，在其腰間部位，白金色飄帶微微揚起，像是隨風而動的焰火。
行走起來，器宇軒昂。
說不上來的氣息令人移不開眼。
一頭黑色碎髮，五官挺立中正，容貌俊郎非凡，以至於眾多民眾看到登台者時都愣了一瞬，生起：“這誰家小子走錯地方了吧”的錯覺。
顯然，這種場合不存在“走錯”一說。
“江遊，十八歲，解決雲海血係汙染事件、山穀戰役中帶領學員與異種潮，幽種進行抗爭……”
他的戰績被悉數出來。
會議中心除了那介紹聲外，再無其他聲響，眾人目光彙聚在台中的那道身影上。
螢幕前觀眾也愈加屏氣凝神。
在江遊走向葉鬆柏身前時，他的事蹟也被播報完畢。
最後一個字落下，江遊站到了葉鬆柏對麵。
唰！
二人同時舉起手，立在太陽穴側。
“穿越上千公裡，帶領礁石城民眾於深淵撤離，功績斐然。”
“現授予江遊同誌戰將預備役勳章，全麵征兵行動模範代表。”
葉鬆柏將一枚勳章掛在他胸前。
然後，身影逐漸退去。
恩，是葉鬆柏退去，而非江遊退去。
此刻，台上隻剩下了江遊一人，在他的麵前一枚話筒豎立。
不是吧。
馮筱筱瞳孔收縮，連帶著鬆散的動作都繃緊起來。
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東西。
四周的光打在少年的身上。
驚疑、仰慕、審視……千萬種視線也一同彙聚於此。
少年微微垂首，離話筒湊近了些。
他輕聲開口，聲音溫文爾雅。
“大家好，我是江遊。”
少年第一次麵向大周，說出了這句話。
在桌上，有一份文字稿件，話筒高度也和身高相配，不需要他做出多餘的調整。
之前排練過幾次，可真到了“實戰”，還是不太一樣。
緊張嗎。
其實還好。
至少少年聲線和臉上表情看起來十分正常。
“比起台下坐著的各位，我的資曆相差許多。”
“今天能夠站在這裡，說實話，我深感意外的同時，也有幾分誠惶誠恐。”
“我的履曆，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樣。”
“我冇有正式讀過大學。”
“自特訓營離開後，我進入北都學府成為助教，教導學員們實戰技巧。”
“關於超凡道路，我最開始冇有設想太多。努力變強，多些保命的手段……簡單來說，能活下去就好。”
“所以在我叔叔第一次問我，有冇有考慮加入巡夜司時，我給出的答案是再等等。”
“進入組織，進入體係，似乎意味著需要去承擔更多的責任，冇有人想要平白承受這些。”
“後來，我經曆了一些事，走過了些道路。”
“超凡，註定伴隨著犧牲二字。我也見過許多人，熟悉的人倒在我麵前。”
“所以我時常在想，出生，長大，踏入超凡，戰鬥，安養晚年或在某場事件中犧牲，一代又一代，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而這種疑惑，或許礁石城們的全體堅守者們都能夠體會。”
“再後來，我陰差陽錯與眾多礁石城民眾墜入深淵，進行了一場長達千公裡的大撤離。”
“他們不知前路在何方，也不知能否活著離開深淵，隻是是願意試一試，為了那一絲可能去試一試。”
“他們相信會有見到光明的一天，正如他們相信礁石城會有迎來救援的一天。同樣，正如我們相信大週會有迎來勝利的那一天。”
“有人問我，說我身上特戰服的白金條紋，是代表能力顏色。這衣領與袖口的藍色，又代表了什麼。”
少年迎著上億人的注視，聲音洪亮而溫和。
“我說，我有一個夢，夢中可見蔚藍色的海洋，蔚藍色的長空，可見一個蔚藍色的璀璨文明。”
“曾經，我是坐在螢幕前的觀眾一員，如今，我是站在台上，被授予預備役戰將的發言者。”
“如果問為什麼會選擇加入巡夜司，一千個人，大概會有一千種答案。”
“但於我而言。我想真正的在現實中，親眼見一見心中的蔚藍。”
“有人覺得不切實際，有人覺得難以實現。”
“可在此之前，也會有人覺得一座孤城，堅守五十年不切實際。”
“十八歲少年帶領萬人深淵撤離難以實現。”
“大災變百年，這片土地上從不缺乏生命的奇蹟。”
“全麵征兵已經來臨，我們都將親眼見證這個充滿奇蹟的時代。”
“相信奇蹟的人，本身就和奇蹟一樣了不起。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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