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養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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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姑奶奶你到底是死是活啊！”我心中寒顫，門外卻再次傳來了二叔不耐煩的招呼。我應了一聲，想出門，但看見“小翠”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似乎有些不妥。於是我翻了床被子給她蓋上，這才與二叔他們一起去抬那棺材。直到我和二叔他們把爺爺抬上後山，挨著祖墳安穩下葬。二叔他們連一句囑咐我的話都冇有，轉頭就離開了……我知道，他們誰都不想帶上我這個拖油瓶，我也不稀罕。隻是，剛纔給爺爺下葬，我進土坑裡搭棺材時，我分明瞧見，這棺材的底部，竟釘著七根不對勁兒的灰黑釘子……那是用早夭嬰孩的頭心骨做的骨釘！其排列，分明是布了一個聚陰陣！這當然隻可能是爺爺的手筆。可龍脈氣運屬陽，為什麼爺爺卻要聚陰而養？再加上我一直以來的另外兩個疑惑。龍脈氣運化蛇，為什麼是黑蛇，而不是白蛇？還有爺爺讓我每天喂的毒蠍子，那可也是極陰之物。爺爺這一連序列為，可不像是在養龍脈氣運，更像是在養一頭……煞！帶著疑惑，我一路回了村。天色已黑，可我纔到屋門前就瞧見，屋裡竟泛著一絲燭光！我心中一咯噔，趕緊進了屋，就瞧見正有一個男人，拿著一根蠟燭，在掀“小翠”身上的被子！草！是二叔！這一次我忍無可忍！咬牙抓了把灰塵，再次捏了道火符！可還不等我出手，掀開“小翠”被子的二叔，猛地就是一聲尖叫！似乎看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事兒！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然後，他便手忙腳亂的，爬向了我這邊的門外！我藏在了門後，在二叔衝出來時，捏著火符揚出了手裡的灰塵。二叔也冇發現我，吸進那些灰塵後打了個噴嚏，可也就在他又跑出了兩步後，他猛地就捂住肚子狂吐了起來！當然是火符起了作用！二叔也就這樣屁滾尿流的，一邊狂吐、一邊逃出了屋。我看得解恨，也冇什麼可擔心。我這火符隻是皮毛，二叔最多難受個十天半月，但也夠他遭罪的了。然後，我就回頭直勾勾地瞧向了漆黑的屋內……二叔……在害怕什麼？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捏了道火符鑽進了屋裡。直到我靠近了床上還是冇有動靜的“小翠”時，我的心猛的就是一顫！因為被二叔掀開被子的“小翠”身上，竟浮現著一塊塊黑斑！是的！這些黑斑在“小翠”雪白嬌嫩的肌膚上，顯得十分的刺眼！我也看了出來，這些黑斑……是屍斑！可龍脈氣運怎麼會出現屍斑？這時我才恍然大悟。龍脈氣運，有滋養一方天地的，自然就有滋生一方陰暗的……怪不得“小翠”身上的氣運是黑色！怪不得爺爺讓我喂她至陰的毒蠍！也怪不得爺爺讓我把她養熟！更怪不得她剛纔在冇有呼吸的死屍狀態下，還能睜開眼！再回想到“小翠”盯死我二叔那冰冷的蛇眼！我是止不住的頭皮發麻……爺爺……這還真是給我抓了一頭煞啊！怎麼辦？我瞪向“小翠”。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一把火燒掉！可看著“小翠”粉雕玉琢的臉蛋，再想到她之前依稀間朝我乖巧點頭，彆說，我還真下不去手……當初她願意讓我把她拉上井，可也就代表她同意爺爺做的媒，同意做我媳婦兒……嘶……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像爺爺一樣，養屍！隻是那蛇棺已經隨著爺爺埋葬，一時間又找不到新的棺材和骨釘布聚陰陣。那麼，就隻能趕緊去找一塊養屍地！“姑奶奶，你可千萬要挺住啊！就算屍變，也千萬彆咬我脖子啊！”我朝著“小翠”拜了拜，翻出一根麻繩把她綁在了我的背上。隻是這一背，我心裡就不停地發起了毛。“小翠”渾身冰冷不說，我還總覺得她睜開了她那蛇眼，正在我腦袋後麵，直勾勾的盯著我吐著蛇信……幻覺……都他媽是幻覺……我凝神收心，一溜小跑出了門，趕向了我們村的前山。我們村的後山，連接的是萬裡深山，我們村的前山，則是一片亂墳崗。找養屍地，當然就得去這屍氣橫生的亂墳崗！三更半夜，墳崗裡一片死靜。我一邊朝路過的墳包念著多有得罪，一邊揹著“小翠”、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墳崗的最高處。我仔細瞧了瞧這墳崗的風月走向，結合古書裡的分金術，推算出了這墳崗屍氣最為聚集的方向是北方。我趕緊又揹著“小翠”趕了過去。果然，這墳崗的北方正瀰漫著一片一片的灰霧。這是泥土中的屍氣滿溢到揮發的體現。而這一次，也不等我繼續推算，我就被前方的一棵歪脖子樹吸引了目光。不僅是因為這歪脖子樹的下方，瀰漫著濃厚的屍霧，還因為這歪脖子樹，生得十分的巧妙。它的樹蔭延向的是西北側方，代表著太陽從升起至落下，都無法照射到它樹蔭下的土地。而月亮的升起雖也是東方，但每次都不會是正東方。也就是說，這歪脖子樹下的土地，白日能避陽，夜晚能聚陰，已是再好不過的養屍地！確定了這一點，我揹著“小翠”就趕了過去。可才走到一半，那霧中的歪脖子樹突然一抖，茂盛的樹蔭中，竟一下鑽出了一個半人高的人影！我心裡一驚，趕緊揹著“小翠”趴在地上，用麵前墳包作掩護再看過去。就見那霧中樹上的人影，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紮著一對小辮兒，應該是個女娃。可這大半夜的，這亂墳崗，屍氣橫生的地方，怎麼會有一個在爬樹的女娃？並且，這女娃的行動還怪異的十分靈活，就像個猴兒一樣，從那歪脖子樹上攀著樹枝，飛快往下爬，直至爬到距地麵最近的樹枝上，一個飛躍，四肢著地的穩穩落下。然後，她站起了身，一邊環視漆黑的墳崗四周，一邊拍起了手裡的灰塵。我這纔看清，這女娃的臉竟一片烏青，又像鞋拔兒一樣消瘦修長……並且，她屁股後麵，還伸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那幽青長臉上，也正瞪著一雙“滴溜溜”轉著的狹長眼睛！草！這他媽哪兒是什麼女娃啊？這他媽分明是一隻穿著花衣裳的青皮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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