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焚屍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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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問胡二，守山人的規矩到底是什麼？“四載三妖，”胡二伸出三根手指頭，然後又多伸出了兩根，湊成了五根，“人，不過五。”“四載是一年的意思吧？三妖和人不過五是什麼意思？”我再問。“意思就是，這大山裡的東西，不管是山精水怪，還是魑魅魍魎。隻要開了靈竅，收到了守山人大王的傳音。那麼，每一年，最多隻能獵殺三頭妖，也隻能殺五個人。超過這個數目，就是壞了守山人大王的規矩！”胡二說完，又伸出了他的大拇指，一臉敬佩的表情：“也多虧了守山人大王這規矩，我們這大山，才能一直維持平衡。不然，早就血流成河，白骨成山，生靈塗炭咯。”我聽得恍然：“那胡二，這守山人定這規矩，管理這大山，他圖什麼啊？”“不知道。”胡二果斷搖頭，雙眼卻又“滴溜溜”地一轉，揮著手示意我靠近它。我湊了過去，胡二這纔在我耳邊，低聲耳語了起來：“之前的守山人大王圖什麼，我真不知道，但現在僅剩的這位守山人大王，會把壞了規矩的東西……焚屍煉丹。”“嘶……以妖煉丹？那不就是邪修了嗎？”我皺眉嘀咕。“彆亂說話！”胡二瞪了我一眼，捋起了它的小辮兒，“等下進去，聽本大仙說就行，這守山人大王，還是會給本大仙一點薄麵的。”我當然不信這一板磚就能解決的胡二，能有什麼“薄麵”。胡二則揹著手，當先踏入了這守山人的洞府。“彆怕，收住氣就好。”我拍了拍小翠的手。隻是，小翠一臉的木愣，彷彿不明白我為什麼讓她不怕……得嘞~~我們三人中，唯一應該害怕的，好像就隻有我。畢竟，隻有我他媽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緒，也帶著小翠就跟上了胡二。隻是幾步路的深入，這山洞四周便漆黑了下來。直到我們拐過一個拐角，前方的山洞兩側，亮起了飄忽的火光。那是每隔一段距離，便安置在兩側洞壁上的燭台。燭火飄忽，照亮了四周的黑暗。這拐角後的山洞，竟已經鋪滿了幽青的石磚，洞裡兩側，也立著一扇扇黑木圓門。這些門，有些緊閉，有些半掩。而半掩著的門裡，都是一間間石室。有佈置著床櫃，明顯是臥室的。也有放滿書籍，明顯是書房的。直到隨著我們的深入，有那麼一扇半掩的木門中，竟映出了一片熊熊火光。胡二湊到我和小翠身前，低聲告訴我們，這火光木門中，就是守山人焚妖的焚屍間。我點頭，在經過時凝神細瞧了一眼。就見這焚屍間中，正有一個青銅鑄成的焚屍爐。這焚屍間的火光，也正來自這焚屍爐半掩著的爐口。這說明，正有東西在這焚屍爐中焚燒，也八成就是胡二口中，壞了規矩的妖屍。隻是，就在胡二招呼我和小翠，繼續往前走時，我隻透過熊熊大火瞧見，此時這焚燒爐裡，竟躺著一道人形的黑影！我心中一驚，但並不是因為那黑影本身。這山裡的妖，就算是胡二這種嘍囉，也會把自己扮成人，所以，被焚燒的妖屍有人形，這不是什麼不對勁兒的事。讓我心驚的，是那焚屍爐裡躺著的人形黑影……他媽的在動！是的！這焚屍爐裡焚燒的……是他媽的活物！這當然就很瘮人了。就算是壞了規矩的妖物，也不用推進這焚屍爐裡活活燒死吧？這種踐踏生命的冷血行為，確定這守山人……不是妖？也不等我多想，胡二又指向了山洞前方，說我們已經到了。我順著一瞧，隻見前方十來米開外，正有一個室內大洞。洞裡四角，燃著掛壁燈燭，洞裡正中，則安置著左右兩排雕龍刻鳳的紅木椅。紅木椅前方，是一個半米高的石台。石台之上，還安置著一張暗紅色的厚實長桌，桌後，則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黃木長條板凳。胡二朝我和小翠比劃了一個噤聲手勢，也帶著我們就進入了這室內大洞。大洞裡冇有人，胡二則站在我們身前，恭恭敬敬地抱拳彎腰，朝著空曠的四周，喚了一聲“守山人大王”。隨即，這大洞一側，一塊青磚壁麵，傳出了一陣“咯吱咯吱”的機括輪轉聲，一道暗門，也轟然而開。門裡，一位手持燭台的中年男人踏了出來。男人蓬頭垢麵，一身白灰，身形消瘦，臉色泛青，唯有一雙眼睛，就算在這灰暗的山洞中，依舊炯炯有神。不用想了，這男人當然就是這洞府裡的大王，胡二口中的守山人！守山人手持火燭，徑直踏上了那半米高的石台，將火燭放上長桌後，也坐在了黃木板凳上。他也不看我們，就低下頭，往桌上的一個白玉杯中倒著酒。酒滿就喝，喝完就倒。胡二“嘿嘿”一笑，拱手就要上前。我一把拽住了它的小辮兒。因為我發現，這守山人，非常的不對勁兒！自他進入這山洞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凝神望氣。此時，這守山人的身上各處，都正冒著一片黑沉的霧！是……屍霧！而這守山人身上的屍霧，還並不是如周萬古般屍修所生成的，而是在屍氣縱橫的地方待了許久後，出那地方時，不停向外揮發的霧。再加上這守山人蓬頭垢麵，滿身白灰的摸樣。草……剛纔那個躺在焚屍爐裡會動的人形黑影……其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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