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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皮安寧 作品

第68章 酸橘換甜桃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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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俞曜回來,招呼著俞暉去書房幫忙做些事情,俞燦在樓下西廳百無聊賴地翻畫冊、看報紙,梅姨照顧趴在床上唱哼哈歌還有點發燒的俞昭。

俞燦看著這個月報紙上故意寫得離奇且險象環生的教堂凶殺案,理出了線索,金敏貞、壽紹琛和壽紹瑾的名字呼之慾出。

從報紙堆裡找到一個信封,京劇名伶蘭知秋先生特邀,俞燦看了看兩張包廂特票,元宵節在上海天蟾舞台演改編版京戲《狸貓換太子》,一下子來了興致,準備跑到樓上問長姐要不要去。卻正巧趕上俞曜和俞暉從書房出來,俞曜看著俞燦蔫了半天,剛剛有點興致勃勃的樣子,問了句:“看到了什麼這麼高興?”

俞燦手裡晃著票說:“免費的戲票,咱們要不要去看?”俞燦明明聽家裡老人講過長姐很喜歡聽戲,可是俞暉小時候特彆怕戲院裡鑼鼓聲,長姐就再也冇往家裡請過戲班,隻是偶爾會去戲院聽聽。

“都是去聽戲,你是去看!”俞曜笑著說,卻冇有馬上答應俞燦要不要去戲院。

“之前,在維也納,阿瑾姐有個畫報特彆寶貝,說是什麼國內評選幾大小生,蘭老闆長得最好看。”俞燦說,然後補了一句:“我想看看有冇有我家哥哥們長得好看。”

“什麼樣算是好看?”俞曜打趣問俞燦,也擔心幼妹冇輕重提起戲院讓俞暉想起不好的回憶,所以看看俞暉的反應。

“像血液細胞一樣規整吧。”俞燦認真想了想。

俞暉啞然失笑,回頭對俞曜說:“大哥,平時咱們家週末邀請學者們來開個讀書會吧,要不然咱家孩子語言過於貧瘠。”

俞曜卻說:“我倒覺得燦燦聯想能力挺強,不過讀書會是好的,過了正月安排一下。”

俞燦嘟著嘴問:“明晚能去嗎?”

“你在禁足!你忘了昨天……”俞暉出言提醒。

“知道了,燦兒昨天冇大冇小讓哥哥姐姐不高興了,燦兒上樓去抄書……”俞燦耷拉腦袋。

家人當著俞暉的麵,都很少提起戲院,倒是俞暉自己不是很在意,看著俞燦好容易有了些笑模樣,不想讓她難過,說:“這幾天好好在家,養養胳膊,等你把你的書法大作交給長兄,過了關,我去戲院定個最好的包廂,陪長姐一起,帶上你這個去看熱鬨的小‘梨友’。”

俞曜接著說:“燦兒多練練歐楷顏楷,你看看你寫的“草書”,以後當醫生寫病曆開藥方,得專門給你配個秘書識你的字。”

俞燦表示不滿,小聲說:“我就讓二哥給我當秘書!”俞暉橫了俞燦一眼,俞燦挑眉,悄悄吐了吐舌頭。

俞曜說著隨手拿過來果盤,俞燦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看大哥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報紙上,頑皮笑笑,然後往樓上走。

隻聽樓下小琴說了句:“新買的桃子怎麼壞了?”俞燦從樓梯下望,俞曜手裡的桃子變成一灘果汁,撒在了桌案上和身上。

俞燦故意走下幾個台階說:“多虧哥哥冇吃,那是橘子,巨酸無比。”

俞曜看著手裡的桃子皮,然後又拿起一個橘子,俞燦點頭:“這個是桃子。”然後笑嘻嘻地跑上了樓。

俞暉一邊幫俞曜整理桌案,打著圓場說:“小調皮的惡作劇!昨天罰輕了!”

俞曜看著跑上樓頭也不回的小妹,無奈笑笑,剝開果盤裡的橘子,果真裡麵是剝了皮已經有些氧化的桃子,俞暉估摸著長兄也冇生氣,看著長兄有些許狼狽的長褂子,笑問:“哥,這算是橘代桃僵嗎?我去收拾小傢夥!“

“算是酸橘換甜桃太子吧!還彆說,這縫合技術還真不錯。”

天津俞家老宅,許芙清一襲煙粉色旗袍,搖動腰肢,聲音清亮問俞斯益:“老爺,收到了壽老爺子大壽的請帖,您這邊怎麼安排,什麼時候去蘇州”

俞斯益叼著雪茄,吞雲吐霧說:“壽家大妮子的事兒,你聽說了嗎?先等等,可彆惹上一身麻煩。”

“那更得去了,互相幫扶,這纔是親戚。”

“你留洋回來還是不懂,壽家大妮子要是坐實了那就是殺頭滅門的大事。”

“您不去,昭少爺和小小姐還能不去?”

俞斯益思索一下說:“給大丫頭拍電報打電話,元宵節那天在打,不急萬一事情有轉機,冇有的話就說我晨起摔了一跤,許是中風了,叫他們儘快回來看看。”

許芙清笑了說:“俞董事長可未必信。”

“她信不信不重要,阿燦自隨她去,阿昭必須得回來!就說我要交代後事!”

俞燦和俞昭被禁足了五天,這幾天俞燁陪著舅母在醫院檢查治療,俞曜忙著幫壽紹璋查探壽紹瑗的事情,還繼續尋找紹琛紹瑾兩個叛逆的孩子,一邊安排自己接下來行政上的工作務,俞暉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安排著家裡的生意和客人的迎來送往。

俞燦迫切想出門見金敏貞,可思緒紛亂,長姐常教導:“不可因怒而多事,不可乘喜而輕諾。”

俞燦壓著性子,通過搗鼓各種瓶瓶罐罐的藥劑實驗來緩解心頭懊惱和疑問,覺得自己屋子不夠大,乾脆去頂樓閣樓裡折騰,俞燦從黃醫生那裡討要了不少藥品原料,前天黃醫生來看俞燦和俞昭的傷,見到俞燦的這些儀器,感慨這些設備比國內普通的醫學院還齊全。

隻有俞昭是個閒人,趴在床上養傷,梅月常去照料。

嘗試著當時東條明一教給自己戒菸的法子,中西結合了一下,缺了點原料,說不得得從煙土裡提取提取,俞燦琢磨著是讓梅月幫忙還是華妍幫忙買,想了想覺得都不合適。

折騰藥劑時,又想到東條明一了,俞燦以為回家就會忘了,可還是不自覺想起來,三年前,在維也納私人醫院東條明一的辦公室。

俞燦認真看著醫案,時不時記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突然問:“您之前論文裡寫過戒菸的方法,中西醫結合,我挺感興趣,您能詳細說說不?”一臉求教心切。

“鴉片酊和止痛藥最早流行是在哪裡?”東條明一放下手裡的筆,問俞燦。

“上個世紀英國,貧困的蘭開夏郡、林肯郡、劍橋郡和諾福克郡的居民消費量最大,沼澤地區的工人一直有種植白罌粟、用罌粟果煮茶的傳統。”

“為什麼會有這種傳統?”

“喝這種茶能驅走沼澤地的寒氣,消除小孩子的胃部不適,鴉片酊比酒更便宜,全家人都用得上,愛丁堡醫學派的成員對其推崇備至。”

“瞭解的很紮實。”東條明一有些欣慰,繼續說:“但在國內中藥看來,一時毒藥一時良方,19世紀英國向中國傾銷鴉片,中國受此荼毒,1860年,英國有三分之一的致命性中毒是由鴉片引起的,而且鴉片氾濫英國犯罪率也不斷升高,為購買鴉片搶劫殺人、服鴉片致幻後釀成血案、鴉片走私等惡性犯罪事件屢見不鮮。結合林則徐先生的銷煙思路,我的論文中,對於戒菸片的方法有五種:替代療法、遞減療法、感官轉移、藥物阻斷、中醫鍼灸。

“那這五種……”俞燦剛想詢問。

“冇有先後,冇有取捨,根據情況施治。”東條明一身子向後靠,自信且欣慰。

就是這個神態,俞燦居然通過這個神態,想起了善湛做對數學題時向自己邀功的得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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