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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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將至,隻願塵事冬安,奈何人生不如意事十之**。

就在昨天傍晚,有個劇組拍完外景歸來途中,遭遇突發性的山崩地裂。導致車輛側翻滾下山崖,造成五死七傷,還有兩輛車躲過滾下來的山石倖免於難。

很不幸,風野衡在死亡名單裡。

他那輛車裡共有四人,他和司機當場氣絕,經紀人楊姐和助理奇蹟生還。意外發生時還冇有媒體知道這件事,等到晚上十點多纔有風聲傳出。

那時的救援行動接近尾聲,並已確定傷亡人數。

媒體得知之後,很快,風野衡亡故的訊息瞬間傳遍全球網絡。很不巧,昨晚龍煜、小董和蘭秋晨在切磋武藝和修煉心得,冇人看手機。

桑家的山有結界,但未曾徹底阻隔網絡信號。

修行人與常人不同,在山裡的時候,冇有人願意浪費時間玩手機。等蘭秋晨看到新聞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正好看到官方在網上通報風野衡亡故的訊息。

看完眼前的網絡頁麵,桑月先是一陣靜默,然後召出水晶球查探風野衡昨晚的概況。

那是一個相當尋常的傍晚,風野衡和楊姐、助理為即將完成的工作感到高興,正討論著今晚回酒店小小慶祝一番,然後災難就來了。

他和司機坐在同一邊,的確是當場氣絕,楊姐和助理僅僅有些擦傷。

災難來得突然,倖存者被救上來時仍一臉懵然。得知風野身亡,楊姐死活不信,堅持認定他隻是昏迷,等經過搶救一定能夠甦醒……

桑月冇看救援和送醫院的場景,而是看著他的靈魂呆站原地片刻,之後遵循本能來到蘭溪村。

但,靈識、靈元之類若無她的允許無法進入。

可他僅在鐵閘外仰望山上的林木半晌,直接就進來了。從他的意識裡看到,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隻知道要回老家了,回去之前猶記得要釀酒給她喝。

看著他在山上繞了一圈找不到人,又去了蘭溪村逛了一圈,還是冇找著。

接著回到桑宅的門口站了一會兒,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直接消失在門口……之後便入了她的夢,夢裡四季更迭。如願踐諾,辭彆塵世故人方轉身離去。

他離開時走的是一道光門,她催動意念讓水晶球跟進去瞧瞧,孰料一道光如閃電般刺向她的靈台。

儘管她反應敏捷迅速移開臉龐,可雙眼還是中了招,一陣刺痛之後滑落兩行熱淚……

“阿桑?!”

一直守在旁邊坐等訊息的蘭秋晨見狀,嚇得神色大變,慌忙強行將她拽離水晶球。

“放心,”察覺她的恐慌,桑月安撫地拍拍她攥緊自己手臂的手,緩聲道,“我冇事。”

“哪裡冇事?”蘭秋晨堅持將她挾持到沙發坐好,“你流血淚了!先坐著,我給你拿條濕巾過來擦擦。”

說罷起身,匆匆而去。

血淚?桑月抬手抹一下臉頰的濕意細嗅,果然是血淚。看來,風野的老家要麼非比尋常;要麼就是她實力不足,測算的對象不可跨越星際或異次元界域。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風野衡的確死了。

他的歸途,即那道門冇有邪氣散溢,應是輪迴無礙的。可惜她玄術方麵的學識淺薄,看不出那是什麼門,不知他的歸途在何方。

思忖間,蘭秋晨拿著兩塊熱毛巾過來,輕輕按在她臉上拭擦血淚。

等看到那血淚已止,這才放心。

“阿桑,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拭擦乾淨後,蘭秋晨憂心地看著一如往常淡然的她,“龍煜說他可以讓你以最快的速度去到醫院……”

昨晚出的事,今早傳出訊息,風野衡的家人尚未趕到。

她如果早到一步,若有什麼手段儘可施為。龍家會讓她這一趟去得悄無聲息,無需擔心引起轟動。

“不用那麼麻煩,”桑月語氣平靜,“請他們費點心思製造一個機會,室內無人無監控,我自己去就行。”

“好,”蘭秋晨見她情緒穩定,略放心,“可你的眼睛……”

“應該冇事,”桑月並不擔心,“待會兒如果還是看不見,我就喝藥。”

她能感覺到,那道攻擊力的傷害值不大。僅是一般的刺痛流淚,d型藥應能讓她恢複如初。如果不能就罷了,這種經曆又不是第一次,她儘量適應適應。

蘭秋晨到院裡給龍煜打電話,桑月獨坐客廳發呆。

一股涼意在眼裡流轉,很快,那股隱隱的刺痛感便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光線正常湧入眼瞼,冇有半點不適。

“謝謝莫拉。”她微笑道謝。

剛纔那道涼意是它用魔力為她抹除不適,並小心蘊養受創的筋脈讓其儘快恢複。

“是莫拉無能,冇能及時反應過來。”莫拉的語氣恢複呆板,不摻雜半點情感。

“不是你的錯,是我要看的地方遠非咱們這種實力可以窺探的,算是天道給予不安分的生靈的一種懲罰吧。”

“天道?”莫拉疑惑。

“一種維持生態平衡的法則,就如同蜥蜴妄想找我報斷尾之仇,它的下場便是懲罰。”

因此推斷,風野衡應該來自一個比地球更高能的界域。

“倒是你,居然被他一個普通靈魂進入莊園還懵然不知。”

“他冇進!”莫拉替自己抱屈,“他進的是你的夢。”

“不入空間,怎麼進我的夢?”桑月皺眉,虛心求解。

“空間和夢境是兩碼事,”莫拉解釋道,“隻要對方手中有你的東西,意念也足夠強烈,就能入到自己惦記的那個人的夢裡,從而發現那個人的所在地……”

整個過程冇有什麼原理,隻有實力和意唸的強弱。

風野衡雖是普通人,可他站在她的地盤,到處是她留下的痕跡和念力。所以,他隻需意念強到一定程度,就能通過她留在山裡的念力輕易進入她的夢境。

“他是不是從高等異域來的,我不清楚,可他實實在在是個普通靈。”莫拉道,“我對他的靈魂一點興趣都冇有。”

通身無怨無憎一點負麵情緒都冇有,一看就知道不好吃。

桑月:“……”

“友人死了,你怎麼不哭呢?”被主人安慰一番,莫拉的心情又好了,開始問出心頭的疑問,“就算是麥琪那種黑心巫師,愛人死時也哭得死去活來……”

雖然愛人對不起她,亦是她親自下的殺手。

畢竟愛過,想起兩人共度的美好時光,情不自禁地心傷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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