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 

他在那些璀璨的水晶燈下，看自己的妻子，她實在美麗貴氣。

看了讓人賞心悅目。

他又想到醫院裡，那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讓人不愉快的各種藥味，白母每日的哭訴、白筱筱青白交加的病容跟小心翼翼的討好。

季炡神情緩和了些，他適當安撫了桑漓：“怎麼會？是我太忙食言了！”

桑漓見他心情好，

她恬靜地笑，說出了她等了一晚上想說的話：“季炡，這週六我有個重要的人想介紹給你，你這幾天能不能把時間排一下？週六本來就是休息日，資本家也是要休息的，是不是？”

她說得體貼又俏皮。

季炡端著紅酒，腦子裡過濾了下——

週六很特殊，是他答應白筱筱赴宴的日子，那天是魏老師宴客對於白筱筱很重要，她的生命不長，季炡儘可能想滿足她。

他冇有時間，但還得安撫他的季太太。

於是傾身，在她軟嫩的臉蛋上輕捏了下，說：“真不巧！這周是公司最大股東的會議，我這個季總必須出席的。要不……改天？”

桑漓想維持風度，但是她發現很難。

她的手在餐桌下麵緊緊拽住裙襬，她努力剋製自己的情緒，纔給了他一抹淡笑：“我那個朋友可能也就來一次，以後冇什麼機會了！季炡，真是不巧！”

季炡傾身吻了她一下。

他很溫柔：“我很抱歉季太太，想要什麼補償？”

桑漓承接著他的吻，她的嘴角在笑，但是她的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地輕輕顫抖……這一刻她心死了！終於對季炡心死！

她知道他要離開了，去白筱筱身邊。

她忍住眼中濕潤，

她抬手輕撫他好看的俊臉，就像是最後一次摸他那樣充滿了綺綣，她喃喃地說：“我不要什麼補償！季炡，能當季太太就是你最好的補償。”

季炡深諳人心。

他多多少少能感覺到桑漓的異樣，他想她或許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她冇有說她選擇裝聾作啞，他便也冇有說什麼。

前陣子那些情話，那些近乎是山盟海誓的語言，被人遺忘。

季炡匆匆離開。

桑漓靜靜地坐著，許久許久，她慘淡一笑：原來自始至終動心動情的隻有她一個人，原來，他說的重新開始，隻是一場笑話，隻有她當真。

幸好，她未泥足深陷。

夜已落幕，桑漓輕聲道：“結賬吧！”

桑漓下樓坐上車，司機看出她心情不好，聲音放得很輕：“太太，我們現在回去？”

桑漓安靜地坐著，她看著車窗外麵的黑夜，閃爍的零星霓虹。

她忽然輕道：“林叔，我想走走，你把車開回去吧！”

司機老林蹙眉：“那怎麼成啊，這三更半夜的太太您一個人在外麵，先生知道了多不放心啊！”

桑漓淡然一笑：“他怎麼會知道？”

司機老林驀地住嘴了，彆墅的男主人經常夜不歸宿總有傭人背後閒話，要說他一點也不知道那不可能。但是老林是真不放心，於是桑漓獨自走在街道上時，他就開著車在後頭跟著。

桑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淩晨兩點的時候，她來到城市的塗鴉牆邊上，那上頭五彩斑瀾都是各種傻氣的告白，桑漓蹲下身子，綺綣輕撫左下角的一小塊地方。

【桑漓一輩子都愛季炡。】

桑漓靜靜凝望，她目光微濕。

年少時她對季炡的喜歡，當真彌足珍貴，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無人珍惜、它無處安放……

夜深人靜，司機怕她著涼，勸她回去。

桑漓冇再拒絕。

她點頭坐到車裡，車內溫暖，卻驅不走她體內的寒冬。

……

她回去後，手機裡有季炡給她的微信，大抵的意思是他太忙了無法陪伴她，他覺得抱歉。

清早，頂級奢侈珠寶商，送來一整套紅寶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