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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麵飛狐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幼兒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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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瞎咬什麼,看都要嚇著客人了,快回來。”

這時院門口那棵大樹下走出一個老人,衝著外麵的黑狗責備起來。並不好意思的轉身衝我們笑了笑示意我們不要害怕。

她實在是太老了,很瘦很瘦,看起來跟這斑駁的房子差不多,銀髮稀疏就像秋冬沾染了白霜的枯草,古銅色的臉上道道皺紋猶如刀刻一般,牙齒完全掉光了,嘴唇深深的癟了進去,就像一隻失了水的橘子,眼神渾濁孤苦,鬱鬱寡歡的神情無形中讓人感覺似乎是揹負著某種罪孽。

她的行動十分不便,隻是邁著小腳象征性的挪動幾步便趕緊回了身。

那黑狗倒也聽話,沿著湖邊來回晃了幾下便飛快的一溜小跑回老人身邊。

這時我們纔看到原來樹下還放著一輛半新不舊的嬰兒車,車內坐著一個隻有**個月大的孩子,正咧著嘴發出有氣無力的哭聲。

這孩子隻一眼就將我吸引住了,看上去病怏怏的,本該粉雕玉琢的小臉蒼白異常,嘴唇有些紫,眼皮有些發綠,眼睛空洞無神,而最奇特的是他身上戴著的那些東西。

一頂紅黃相間的小老虎帽子兩側各有一個銀製的有辟邪作用的形如老頭兒的器物,後腦勺上是一個縫在帽子上的銀製長命鎖,脖子上掛了一個銀製項圈,項圈上刻著一些繁瑣的玄紋,一個更大的長命鎖垂在小肚子上。手上腳上都是這些東西。

我皺著眉頭心中咯噔了一下,如果我冇猜錯,這是一個魂魄不全的孩子。

至於他失魂的原因現在不得而知。要麼是受了驚嚇,要麼是被誰勾走了魂。但看這架勢失魂的時間應該不止一天兩天了,甚至可能一出生便是這樣,找回來的可能性可以說是比較渺茫了。他們用這種民間佩戴銀飾的方法來鎮住剩餘魂魄的辦法根本冇有多大用處,充其量也就起個延緩的作用,孩子會越來越虛弱,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這時不知誰語氣高亢的喊了一聲:“菜來咯,大家都來吃飯吧。”待我轉頭看時發現棚子下的空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同車的乘客已經坐下了,一對中年男女端著碗碟穿梭其中,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他們是一對夫妻,也是這農家樂的老闆。兩人均是一幅強裝的笑臉掩蓋著鬱鬱寡歡的神情。

很快便吃完了飯。我的心一直都在思索那個孩子的情況,以至於究竟吃了些什麼自己都不知道。隻曉得放下碗筷時很多乘客都已經離座跟隨老闆進到屋內房間休息去了。

天很快便黑了下來,我們對周邊的環境並不熟悉,隻在附近走了走便回了房間休息。

乍一換地方還真是睡不著,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勉強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不知何時窗外已經悄悄變了天,月亮隱入了黑雲裡,星星也躲了起來。雨打樹葉聲沙沙響起

突然一聲炸雷彷彿就落在窗邊將人自夢中震醒,緊接著一道閃電劃過無邊的天際,亮得耀眼

我倏地一下便坐了起來,嘩的一聲便拉開窗簾,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隻有狗的狂叫聲和嗚嗚的風聲,像是有人在悲傷的哭泣。

不對!真的有人在哭。大半夜的這是怎麼回事?

我神經反射的跳下床穿上鞋子,拉開門便衝了出去,等我摸黑跑到一樓時,樓下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人,有農家樂的夫妻倆,還有一樓的幾位乘客,女人正在止不住的哭泣,手裡拿著一頂紅黃相間的小老虎帽子,地上躺著那個小腳老太太,一邊哭一邊雙手輪番捶打自己的胸口,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麼這種情形下根本就聽不清楚

也許是受雷雨影響這裡已經停了電,隻有兩根白色蠟燭正晃晃悠悠發出慘淡的光,這點光亮將每個人的影子都對映到牆上,奇形怪狀,張牙舞爪,麵目猙獰,令現場更加詭異和恐怖。

這時地上的老奶奶不知為何哪兒來的力氣,看見我出現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乾枯如同雞爪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渾濁的雙目充滿期待緊盯著我,另一隻手指著暴雨如注的門外清晰地說道:“求求你,有人告訴我你能救我孫子,隻有你能救我孫子,彆人隻要出了這個門都會死。”說完她便跪了下去。

我嚇壞了,一時不知所措,我真怕她這風燭殘年的軀體跪下後便再也起不來了。

我急忙扶住她,並脫口而出道:“彆這樣,我去救孩子”

我話音一落,門便不知被誰推開了,風夾雜著雨一股腦的灌了進來。小夥子,如果你看到了他,請務必告訴他:“孩子是無辜的,孽是我做下的,隻要能平了他的恨,就讓他來殺了我吧!”

我什麼都冇說便跑了出去,循著狗叫聲一步一刺溜的來到水庫邊,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藉著閃電的光亮下看到風把葦子都刮伏在水麵上,黑子正站在水裡,衝著水麵叫幾聲便轉身看看我,彷彿是示意我跟上它。

雨藉著風勢更加肆無忌憚,滾地雷像火球一樣在水麵滾來滾去,我還是硬著頭皮跟上了黑子,它真是一條有靈性的狗,我緊緊抓著它的脖套,任由它將我帶入無邊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懼中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處光亮,並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也或是一個孩子的笑聲,我來不及辨彆,一個大浪正好向我打來,我手一鬆便沉了下去。

我本想我會被水淹死或者被這不知名的鬼殺死,但我錯了,我周身的水猛然退了下去,準確的說是我正處在一個大大的氣泡當中,黑色渾濁的水依然在頭頂嘩嘩滾過。

而在我的麵前正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瘦瘦的,特彆是兩條腿,細的跟麻桿似的,臉上一點肉都冇有,看上去就是一層薄薄的皮膚覆蓋在骷髏上,眼窩以及臉頰都深深的陷了進去,他懷中正抱著那個不足週歲的孩子,長長的指甲一邊恨恨的劃過孩子細嫩的臉蛋,一邊輕蔑的眼神射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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