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村夜 作品

Scene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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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Scene13Scene13

阿久津伸洽:什麼是正義是由勝者決定的。贏了就是正義,輸了就是邪惡。而為了勝利,力量是必須的。

從猊下那裡得到可以讓屍體不死化並隨意操縱的秘術,接受統一阿達納奇亞的使命被派遣到威德拉,已經經過了兩年。

不,應該說是隻經過了短短兩年纔對吧。

帶著以賽蕾娜為首的教團正規團員和殭屍龍及死亡巨熊之類的強大怪物,我來到了這裡,首先裝成有能耐的傭兵團首領,再成了前威德拉王阿魯卡索斯的仕宦。

阿爾卡索斯是個氣度狹小且愚蠢的小人。不過,通過教團的事前調查,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我纔會被派遣到威德拉的。

我使用教團作為作戰資金托付給我的財寶,買通了那些對阿爾卡索斯抱有反感的不平分子,並拉攏他們引起謀反。等成為新威德拉王後,將對前王抱有衷心的礙事者全部處刑,並將王都改名為亞克萊特。

當時的威德拉雖然還隻是個小勢力,但通過使用那位大人傳授的秘術,讓居民接連不死化(當然,我也冇忘記把被處刑的傢夥再利用起來),我很快擁有數以萬計的士兵所組成的軍隊。利用他們進行戰鬥,將殺死的敵兵也不死化,加入自軍,死亡軍隊通過不斷戰鬥得到強化。然後,作為新官上任的國王卻揮金如土的我,吸引了阿達納奇亞各地的失業者和殘兵敗將作為傭兵湧來,威德拉軍更是巨大化,領土也加速擴大了。

其實並冇有嘴上說說那麼容易啦。

畢竟不死族的士兵有著巨大的缺點。使用治療魔法彆說是恢複HP了,居然還會受到傷害。除了隨著時間自然恢複外,如果不使用特殊道具,就無法恢複HP。還有,白天時所有屬性都會減少。不僅如此,還與活著的士兵相同擁有疲勞度的概念,因為本人不會開口喊累,因此必須由支配方來小心。

不過……相反,不死族士兵也有巨大的優點。太陽下山入夜後,全數值就會上升,不管是怎樣的命令都會毫不反抗地照做。還有,可以不吃東西就活動。

也就是說,死亡軍團的缺點和優點都十分極端,很有特點。如果不好好弄清這一點是很難運用的。

但是,我作為將軍,對自軍的特質還是能好好把握的,所以不斷獲得勝利。就這樣,威德拉很快就成了阿達納奇亞地方數一數二的強國。

我不會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功績。如果冇有那位大人教給我秘術,就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期間內獲得成功。賽蕾娜和迪西岡這樣好的部下也對我幫助巨大。

但是,我也有這種想法。如果冇有我就冇有今日的威德拉,如果冇有我,威德拉就不會在短期間內變得如此強大。

要讓死亡軍隊強大化,就必須殺死眾多的人。

不管是蓋亞還是埃塔納爾,迫於形勢殺死一兩個人的傢夥遍地皆是。但是,出於自己的意誌殺死幾百幾千人卻毫不猶豫的殘殺者卻並不多。

我正是能夠做到這點的稀有存在。為了那位大人,為了教團,為了讓吉亞斯巴爾克複活,不管多少人我都會殺。並且還毫無罪惡感。我就是擁有這樣靈魂之力的人。而正是這樣的我,才能最大限度地活用猊下所傳授的秘術。

我……我會紮實地完成那位大人所給與的工作。達成足夠的成果,好不容易纔達到差一步就能迴應那位大人期待的地步。

而這——

這、這卻因為那傢夥!因為那個擺著勇者架子!一副正義嘴臉!把我當做壞蛋的傲慢歌德斯騎士!明明就差一步了!真的已經到了隻差一口氣的地步!居然會……

會就這麼輸掉嗎?怎麼能隻是咬著手指,坐在這裡等待敗北?

就算我會在這裡完蛋,不到最後,我的矜持也不允許我承認失敗。

猊下!我的靈魂之主!

明明給了我強大的秘術和能乾的部下,居然還會一敗塗地,我會讓您失望吧。這對我而言,是非常痛苦悲傷的事情。

但是,猊下。

你給了我存在的意義。是的,是你給了我人生。

我亞克毫不猶豫地殺死了許多人。

就如同這一般,隻要是為了您,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豁出自己的性命。

拜托了,猊下,拜托您。請不要懷疑我的這份忠誠心。

(不行了……已經被逼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在王都的中心,奧拉神殿邊匆忙建起的視野良好的瞭望台上,我眺望著戰況。

就如同失去了尖牙一般,無力感湧了上來。恐怕,我的臉上露出了某種看透了的表情吧。

(回到王都的時候,要塞被攻陷的報告就已經來了……真冇想到達巴茵軍的行動居然如此迅速,連爭取時間都冇能辦到,龍牙溪穀就被輕鬆突破了。在這個階段,我除了把兵力全部集中到這個王都就已經彆無選擇了。)

在王都的街道上配置逆茂樹或沙包,一邊進行決戰的準備工作,我已經做好了覺悟。也許會輸掉,在擅長攻勢的達巴茵軍的破壞力前,也許會被輕易打敗。

(但是,事實上在王都的戰鬥開始後,我看出事情並非如此。直至今日,我增加士兵,充實裝備的行動都是有意義的。達巴茵軍因為王都錯綜複雜的地形而無法發揮出原本的力量,雖然攻勢猛烈,但卻能完全抵禦住……)

隨著戰況的推移,隻要入夜,不死族的力量得到增加,我的軍隊就自然能夠開始反擊達巴茵軍,紮德拉就隻能選擇撤退了。

但是……

那個擺著勇者架子的歌德斯騎士,還有他率領的蘭達爾軍。

(光是蘭達爾的防禦戰就應該讓他們筋疲力儘,真冇想到他們居然會攻入威德拉領土的最深處……)

比起達巴茵軍,蘭達爾軍的等級、裝備和數量都已經為我們所知。

但是,在敵我勢均力敵狀態下,他們作為援軍的話,事情可就不一樣了。而且道路狹窄且縱橫交錯的王都對那個在一騎當千上勢不可擋的歌德斯騎士而言是絕好的地形。隻要他領頭,眨眼之間就能擊敗我的士兵,在南邊打開突破口,而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那麼做。

而如今,戰鬥的平衡已經完全被打破。

告急的傳令兵。請求援軍的將軍們。我的軍隊已經完全動搖,現在想再次重振旗鼓是不可能的。

“再這樣下去會輸呢。”

我將視線移向站在一邊的賽蕾娜,歎了口氣說道。

“是啊。拖不到晚上了。會在日落前被擊敗的。”

賽蕾娜依然以平時那冷淡的表情肯定我的話語。

我軟弱地苦笑起來。這女人真是的。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態度居然還是毫無變化。

“亞克大人。既然一定會輸,至少也要把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讓溫存至此的親衛隊全力以赴,突破敵陣,逃到遠方吧。這是最好的辦法,必須迅速行動。”

“從常識上考慮的話,那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吧。但是——”

我將視線移回漸漸崩壞的戰線。

“賽蕾娜。我比自己所想的腰膽小得多。我冇有在這裡吃了大敗仗,卻還恬不知恥地苟且偷生,回到那位大人身邊的勇氣。”

“……那麼,您打算怎麼做呢?要拚個魚死網破嗎?我反對。迪西岡堅信著我們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而死去。亞克大人。你所動用的不是你的士兵。而是猊下的士兵。與其在這裡拚命,將這一切都歸為無的話,還是應該厚著臉皮活下去,把將領士兵儘可能地活著帶出去,來準備接下來的戰鬥。因為我們的戰場並非隻有這阿達納奇亞。”

“你所說的都是對的。我無法反駁。但是,賽蕾娜。我並不是要進行徒勞的戰鬥並白白死去。”

“您有什麼計策嗎?”

“並不是稱得上計策的東西。”

我看了一眼聳立著的神殿。

也就是奧拉神殿。

“我想再挑戰一次。破壞奧拉,將魔神伊格尼查的封印解開。能扭轉這戰況並獲得勝利的方法,也隻剩下這個了。”

“但是,那是……”

“我明白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明白。但是,我想賭在那上麵試試。我冇認為能夠成功。勝利的機會隻要有萬分之一,不,也許連萬分之一都不足。但是,我想那麼做。理解我吧,賽蕾娜。”

回過頭去——

賽蕾娜正在微笑。

我大吃一驚。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徹頭徹尾麵無表情的她露出笑容。

“伸治。”

這份驚訝還冇有結束。她又叫了我的本名。

“我認為這賭打得不明智。這是我所無法理解的選擇。但是,如果你是通過深思熟慮才做出決定,我不會反對。因為率領這個軍隊的大將是你。”

那是如同姐姐或母親一般柔和的語氣。她並非作為部下或將領,而是作為一個人與我交談,這也是第一次。

我幾乎冇有被他人溫柔對待的經驗。

也正因為如此吧。賽蕾娜的話深入了我的內心。

(啊啊,真是個好女人。我從未將她當做異性來看待。直至今日,都隻把她當成是能乾的部下。但是此刻,我卻對她……非常……)

我用力地咬緊牙關。

在戰場上沉浸於戀愛羅曼史可不是我現在該乾的事。

“所有人都聽好!”

我甩開傷感,下定決心喊了起來。

“全力以赴戰鬥至今,戰鬥的平衡已被打破,現在已經成為了我軍必敗的情勢。但是,我亞克還冇有放棄勝利!現在起我將進入神殿,再常識一次解放魔神伊格尼查。隻要能成功,達巴茵軍和蘭達爾軍就不足為懼了。戰況很快就能被扳回,我們會奪回勝利的!”

我舉起那位大人賜予我的Death

Bringer(致死者),將領士兵們如同擠出最後的力量一般發出呐喊。

“走吧,賽蕾娜。”

“好。”

我們走下瞭望台,向神殿跑去。

發出轟鳴一般的腳步聲,大量的將兵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喂,勇吾。)

我想起曾經差一口氣就能將他殺死的宿敵的臉。

(現在我可以坦率地承認了。你是個了不起的男人。我要對你的智慧、力量、勇氣和魂之利刃表達敬意。這次的勝利99%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但是,要將我定義為冷酷殘忍的殺戮者或是一般的壞人的話,那就打大錯特錯了。我也有誌向。為了讓大神吉亞斯巴爾克複活,我將人生、靈魂、一切都賭在了這一大業之上。所以我不會逃避。也不會亂來拚命。而是為勝利努力到最後一刻。)

我變得非常傷感,因此更是這麼覺得。

(那傢夥也……勇吾也有會這樣想的瞬間嗎?不,應該一定有過的吧。)

如果,我與他站在相同的陣營上,也許能成為朋友呢。雖然我原本就冇有朋友,不太懂這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將包括親衛隊的威德拉最強中樞部隊帶入神殿,我立刻走向通往地底的樓梯。

因為隻有短短二十格樓梯,也算不上是地底深處。但是在那裡,有著非常巨大的空洞。

這個空洞本來應該是一片黑暗。

但是……中央有綻放出黃金色光輝的女神像聳立著。那份光輝刺退了黑暗。

短髮。凜然的五官。穿著長袍風格的衣著。舒展著張開的雙手。

那是光之神奧拉的神像。

在神像的腳邊,光芒形成了柵欄,在柵欄的另一邊,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正在呻吟。

那是魔神伊格尼查。是被奧拉封印著的魔神——

我們一擁而入,奧拉的神像像是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麼,光輝變得更加強烈。

“奧拉!光之女神!”

我因為那強烈的光芒而覺得有些暈眩,但還是喊道。

“我要打倒你,解開魔神的封印!”

我衝向女神像,用Death

Bringer(致死者)敲了過去。構成了親衛隊的嫻熟戰士們也隨之衝向神像。

“在這裡用完MP或弓箭都沒關係!如果不能打倒奧拉,將伊格尼查解放出來,我們就會在這裡迎來死亡的命運!”

賽蕾娜發出號召,拉滿弓射出了箭。

就這樣,我們將勝利的希望全部壓上,開始了攻擊。

魔法的火焰彈和弓箭如同暴風雨一般到處亂飛。戰士們的劍、槍、斧頭,都怒吼著向神像揮去。

但是。

奧拉的神像毫髮無損。

反而像是要壓倒我們一般,發出了更加強烈的光芒。

(身體……使不出力量……可惡,奧拉!)

我心中充滿了戰鬥的意誌。但是,揮舞寶劍的手卻十分沉重!黃金色的強烈光芒如同熱風一般席捲了我的全身,心臟如火燒一般疼痛!

(這是怎樣的光輝!是多麼的強烈。因為我是與人類的混血兒,是能在陽光下活動的吸血鬼,日行者。居然能讓我痛苦至此。)

不知不覺,女神像如同太陽那般閃耀。在這份光輝下,以身為吸血鬼混血兒的我為首的不死族們,能力都顯著下降。

“不要停下攻擊!不管光之神再怎麼強大,也是有限度的!”

比起說給自己人聽,更像是為了支撐自己的心靈而喊道。

以比剛纔更猛烈的勢頭,所有人再一次進行了一輪攻擊。

即使如此,女神像依然毫髮無傷。連那份光輝都冇有減弱的趨勢。我們就好像魯莽飛向太陽,翅膀卻被溶化掉的伊卡洛斯那樣。

那位大人知道在阿達納奇亞之地,在威德拉的這個奧拉神殿內,封印著魔神伊格尼查。這也是將我們派遣到威德拉的理由之一。

那位大人這樣告訴我。奧拉是僅次於歌德斯的強大神靈。雖然解開七柱魔神的封印是讓吉亞斯巴爾克複活的必要條件,但伊格尼查的封印是非常強大的,不要急著解除封印,而應該先壓製阿達納奇亞全土。

我完全冇有忤逆猊下的心。但是,當將威德拉收入囊中,將我的軍隊培育到讓人滿意的階段,我嘗試著攻擊女神像,想要解開封印。

但是,參加攻擊的所有人即使用儘MP進行攻擊,也冇能給奧拉神像造成一絲傷害。女神像發出的光輝成為了強大的防禦障壁,我們的攻擊完全不奏效。

我不像其他吸血鬼,從未對太陽感到恐懼。但是,我卻害怕奧拉放出的那如同太陽一般強烈的黃金色光芒,懷抱著敗北感離開了神殿……

(奧拉。力量僅次於軍神歌德斯的女神!這裡是封印著伊格尼查的奧拉神殿所在的土地,信仰奧拉的人在埃塔納爾全土也人數眾多。從奧拉的信者那裡聚集的靈魂之力十分龐大。與地神古拉·頓,水神貝利亞納亞,火神休拉哈,風神法德拉完全不同。封印著魔神伊格尼查的同時,居然還有如此餘力——)

過去攻擊女神時抱有的那份無力感,此時也同樣讓我咬緊牙關。

(可惡。如果能弄到解放伊格尼查的咒語的話……!)

將魔神封印在各地的神像,一定會有能夠解開封印的咒語。不用我說,在占領威德拉成功的階段,我就為了將它弄到手,而抓住了神殿的大神官進行拷問。但是,與那個平凡國王相反,年老的那個男人確實個非凡的人物。在察覺到我的意圖後,他立刻自儘了,因此我冇能弄到咒語。

雖然心中亂如麻,但揮舞Death

Bringer(致死者)的手卻冇有停下。但是,不管如何攻擊,女神像依然毫髮無損。

(不行……嗎……就彷彿用lv1的角色向巨龍發動攻擊一般的空虛……不管這樣的角色有一萬人還是百萬人,也無法打破龍的高防禦力給予它傷害。與此相同。想要打破奧拉放出的強大的光之障壁,給予神像傷害,就需要壓倒性的攻擊力。隻能準備擁有非凡兵力的軍隊不斷攻擊,或是把其他魔神帶來這裡進行攻擊才行……)

輸了。

這個賭博果然還是太魯莽了。

雖然我已經明白這一點,但依然無法停下揮劍的手。

殺死許多人把他們變為不死族,對於這一點我並冇有覺得羞恥。告訴他們如果投降就饒他們一命,在投降後卻打破約定也並冇有讓我的心動搖。弱肉強食是自然的安排,也應證了那位大人所提出的『力之真理』。

但是,我也有我的心靈,也有我的理念和誌向。當然也有恥辱的概念。讓眾多的將兵陪我一起進行著亂來的賭博,我無法將“輸了。已經知道做什麼都是浪費力氣了。放棄吧。”這句話說出口。我的矜持不允許我做那麼難看的事情。

(反正吸血鬼都有著屈膝在光芒前的宿命嗎?適合我的,是與那些如同鼴鼠的吸血鬼一樣,縮在光所無法進入的地底嗎?但是,我想要戰鬥。想要反抗。就算輸了,也想戰死。)

完成炸彈的那一天的記憶湧入腦海。

是啊。就算要輸,也要揮劍到最後。

(但是,心中還是有一個,不,應該是兩個遺憾。)

一個是冇能向那位給與我人生的大人以完成使命的報告。

還有一個是……

(賽蕾娜。直到最後的最後,為什麼要對我露出那種表情呢?為什麼要做那樣的舉動?這樣一來,拉著你一起死不就成了我的遺憾了嘛。)

有什麼湧上胸口,我拚命地忍耐著,但眼睛還是濕潤了起來。

(……彆哭。現在哭有什麼用。)

我以幾乎咬破的力量,用牙齒咬住下唇。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如同呻吟又如同呐喊的一陣聲響如同巨浪一般襲來。是從神殿外傳來的。我以為(戰線終於完全崩潰了吧。達巴茵軍從北邊,蘭達爾軍從南邊,他們衝到神殿來了吧)而死心了。緊接著,聽到“報告!有報告!請讓我過去!”的傳令兵的喊聲,已經到最後一刻的這個想法更加強烈。

但是。

“亞克大人!有報告!”

因為大家依然專心攻擊,冇人讓開道,那傳令兵放棄來到我身邊,就在遠處叫喊著。

“有什麼從北邊達巴茵軍攻擊的方向出現,現在正在激烈地攻擊他們!應該是自己人!攻擊力十分可怕,達巴茵軍死傷慘重!”

“誒?”

因為這過於出乎意料的報告,我停下了揮劍的手。

而在這個瞬間,奧拉神像像是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一般,輕輕地閃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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