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村和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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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廢物丹海？」

若是以前，淩天聽聞此言，必然是要笑尿的。

可現在，看著淩霄手中的那一道金色丹海，他遲疑了。

或者說，他迷茫了。

一道堪比聖人的丹海，如今就被淩霄握在手裡，他為何不用？

淩天也曾想過，這道丹海或許是淩霄剛剛得到的，還未來得及融合。

可還不等他遲疑太久，淩霄卻突然伸手，將那金色丹海朝他丟了過來。

「現在，它是你的了，我淩族隻有一位天命之人，就是你，而我…隻是做了一個哥哥該做的事情。」

淩霄笑的很溫和，甚至帶了一抹慈愛。

就連淩天，此刻都莫名感到一絲感動。

就…給我了？

他自己融合，豈不是更好？

就算是他剛剛得到的，就算他在做戲，大可將陰陽丹海還給我，自己用這個更強大的丹海，這樣不是更合理？

可…為什麼？

難道真的…另有隱情？

一個哥哥…該做的事情？

「到底…是為什麼…」

「我也是十歲那年才知道你母親一族的一些過往，至於為何挖你丹海…」

淩霄抬頭，一雙眼眸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

「嗡！」

詭異的嗡鳴聲轟然響徹，然後淩天便是目瞪口呆地看到，眼前的少年，突然變成了魔。

那種睥睨天地的大勢，如同往古戰伐刑天的大魔，隻一眼，就足夠令人心神崩潰。

「因為…你的丹海中，是天魔的氣息啊。」

「什…什麼？天…天魔的氣息？！」

淩天眼眸一凝，神色劇變，尤其是此時淩霄身外的魔影，更是令他徹底呆滯了下來。

天魔！！

禁忌體質！！

一旦出現，即是整個聖州的大敵！！

怎麼可能？

我…竟然是天魔傳人？

淩霄身外的魔影重新散去，露出那一張平靜淡漠的臉龐。

「現在…明白了麼？」

「所以…你是說，其實…你是替我承擔了這魔身的罪孽？」

「我想…這是每一個哥哥都心甘情願會做的吧。」

淩霄並未多說，臉上是一抹少見的凝重。

「此事父親母親皆知曉，但為了不讓你感到太多負罪感，所以一直瞞著你…因為…你身上已經揹負太多了。」

「我身上…揹負了什麼…」

此時的淩天，已經開始相信了淩霄所言。

畢竟，他自問冇有什麼值得這位哥哥付出如此代價算計。

無論是能令葉尋兒起死回生的丹藥，還是眼前這道九重丹海，皆可稱作通天造化。

每一件，都比淩天的性命珍貴。

可他…還是毫無猶豫地給了自己。

是我…錯怪他了麼？

應該是吧！

「或許你隻聽說，你母親所在的雲族是冇落的劍道世家，祖上曾出過至強者，其實不是，雲族其實是被聖教誅滅，就因為…聖教有先知推衍，雲族，會有毀滅聖教之人出現！」

「所以他們就…殺了雲族三百七十一口人命，唯獨你母親僥倖逃脫，卻受到追殺！所以…從父親接受你母親的那一日，淩族也就站在了聖教的對立麵。」

淩霄臉色愈發凝重，甚至眼眸裡都開始閃爍殺意。

「當初父親母親覺得聖教行事實在暴虐，你母又孤苦可憐，便偷偷將她收留在淩族，否則你以為，憑我母親的身份，她若不允，父親敢娶妾？」

「這…」

淩天早已呆愣了下來。

此時他的世界彷彿揭開了一塊嶄新的角落。

隻是其中並不是光明與愛，而是陰謀與黑暗。

軒轅月的身份，的確恐怖。

甚至早在他小時候，就知曉淩族近些年的發展壯大，少不了丹元聖地的支援。

可…

如此強勢又寵溺淩霄的女人，為何會把一道充斥天魔氣息的丹海，放在她兒子體內？

就算她想保護自己，大可將那丹海丟掉即可，何必令淩霄承擔如此罪孽？

「你確實天賦異稟，出生就有七彩劍影庇護，但你的劍體，必須經歷大痛苦才能覺醒，這是你母臨終所言，乃是雲族古訓！」

「當然，我承認，我母親有賭的成分，因為就算挖掉了你的丹海，但你本身，還是禁忌體質，隻是以此來緩解你天魔氣息的爆發，一旦…你融合新的丹海，體內修出靈力，你的身份還是會暴露，所以…」

淩霄突然笑了，一雙眼眸如同俯瞰世間的魔神，充斥難以言明的邪惡。

「既然我族已與聖教為敵，恐怕他們遲早會覺察到你的存在而對我族動手，就算我有九重丹海，打破這一域桎梏的可能性依舊極小，所以…母親決定…賭一把。」

「你…你是說…」

淩天身子一顫，目露驚恐地看著淩霄。

此時他已完全想清楚了事情的緣由。

恐怕軒轅月將那丹海融合進淩霄體內，是打算令後者也得到天魔的力量。

如此，就算有朝一日聖教與淩族開戰，淩族也有了一絲…勝的希望。

畢竟！

天魔真身這等禁忌體質，向來被天地忌憚。

淩族兩子，皆得天魔傳承。

隻要有一人能成長起來，淩族就不會完全陷入被動。

否則，以聖教的勢力，想要滅殺淩族，根本不會耗費太多力氣。

而且，令淩天深信不疑的是，軒轅月在他的印象裡，確實是一位…雷厲風行，強勢霸道的女人。

她對淩霄的愛，甚至超脫了生命。

禁忌體質是以天下為敵，但隻要淩霄能活著，軒轅月就絕對不會在乎，她麵前站著多少敵人。

一魔修成，萬靈隕。

屠儘世人，又何妨！

「我曾經也不理解，那種站在深淵仰望蒼穹的感覺，直至我習慣了黑暗和孤寂，才明白這是成長最快的路途。」

淩霄嘆了口氣，嘴角揚起一抹溫和。

「其實當初父親很反對母親的計劃，因為他不想讓我也落到舉世為敵的境地，所以…他們…」

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不停傳來，很顯然，如今的淩天，已經漸漸相信了他。

「原來…這一切竟都是因為我…原來，父親…母親還有…哥哥，為我揹負瞭如此多的罪孽。」

淩天眼中漸漸有霧水升騰。

此時他已經完全相信了淩霄所說的每一句話。

因為！！

就算後者所言皆是謊話，但他身具魔體之事不假！

隻要他將這個秘密傳揚出去，不論是淩霄還是軒轅月，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不會拿這種事情冒險，尤其是…麵對自己這位恨了他七年的弟弟。

原來…哥哥的愛，竟如此沉重，令人喘…不上氣來。

「哥，把那道蘊含魔氣的丹海給我吧，這份罪孽，就讓我一人承擔吧。」

「你他…咳咳，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是兄弟，不論遇到任何磨難，都要一起麵對，否則豈不是辜負了父母的良苦用心，況且，所謂的罪孽，不過就是因為我們還不夠強，隻要我們兄弟能夠踏入此界巔峰，剷除聖教，報了你母族大仇，誰又敢對我們生出半分不敬？」

淩霄狠狠地瞪了淩天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世人皆說天魔邪惡，可弟弟，隻要我們心中有道有正義，區區魔體又怎會左右你我道心？你看我現在，不一樣正直俠義，受人歌頌嗎？」

「這…」

淩天眉頭輕皺，雖然他覺得淩霄此言有些不對勁，但卻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是啊！

這世間，邪惡的是人心，而非一道魔體，一個稱謂。

就如同他手中的誅仙古劍，歷代劍主皆墮落成魔，殘殺世人。

可他，不是依舊保持本心，未受其擾麼？

這一刻，淩天突然悟了。

原來，哥哥，這就是你鞭笞我，羞辱我的原因。

你一直在…磨礪我的心性，教給我做魔的道理！！

我為天魔，舉世為敵！

可…哥，有你，我有何懼？

日後，就讓我們…兄弟同心，殺上天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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