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門 作品

第154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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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暗的小巷一般是一些人做見不得光的事時首選的場所。

在這種地方,他們可以防止被太多人看到他們不尋常的舉動,同時可以假裝本地人抄近道來掩人耳目。

老謝把兩個偷摸買賣違規藥品的傢夥送到同事的警車上轉身又回去了。

“這兩個人挺狂啊。”石海抽著煙等謝永泉靠近之後說道,“都不知道這種巷子已經被列入重點偵察範圍了。”

“他們冇經驗。”謝永泉回想起那兩個罪犯的舉動說道,“偷偷摸摸,感覺是學生。”

石海點了點頭。

火星從石海抽著的煙上不斷冒出,一閃一閃,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那個陳軒是什麼人。”謝永泉問道,“你好像很喜歡他。”

“他是個學生。”石海彈了彈菸灰,“風格有點像範哲那小子。”

“範哲,你之前說過的那個輔警?”謝永泉摸了摸牆壁,靠在了上麵,“他不是考上公務員了嗎?冇打算到魔都工作?”

石海猛吸了一口煙,把煙按在牆壁上熄滅丟進了隨身帶著的垃圾袋裡。

“他留在京都了。”石海說道,“不知道在乾什麼,估計這個陳軒會知道一點。”

“這選的地方真刁鑽啊,如果不是事先說好的我以為是抓賊呢。”謝永泉按著肩膀活動了一下關節,帶動了後腰上一串金屬製品來回碰撞作響。

寂靜。

不是周遭的環境有多安靜。街上行人的言語和車輛發動機的轟鳴在小巷裡迴盪,迴音很大。

是心靜。兩個人都冇有再想什麼多餘的事情,腦袋放空,甚至呼吸的頻率都趨於相同。

寂靜,寂靜得有些恐慌。

兩人的呼吸越來越快,最後同時歎了口氣。

“嗬。”石海笑了。

“哈哈哈。”謝永泉也捂著臉笑了起來。

“兩位是有什麼開心事?”陳軒摸著牆走了過來,“能講給我聽聽嗎?”

謝永泉的笑容瞬間止住,隻留下嘴角淺淺的一抹微笑,不過在黑暗裡誰都看不見。

石海的笑意從言語中就顯露了出來。

他說道:“一點有趣的回憶,不說也罷。東西帶來了?”

“那當然。”陳軒晃了一下手上的東西。

石海和謝永泉藉著街上的燈光觀察了一下,確認是一個比較大的筆記本。

“怎麼確認?這裡這麼黑。”謝永泉說道。

“你們所長在嗎?”陳軒問道,“不在的話直接回所裡。”

“他回家了。”石海說著往小巷另一頭走去,“跟我來吧。”

“既然要回去,你讓我們在這裡等你的目的是什麼?”謝永泉有點不爽,覺得浪費了時間。

“電影裡不都這麼演的?找個隱蔽的地方攢個秘密基地用來交換情報。”陳軒說道。

謝永泉沉默半天,憋出了四個字:“娛樂害人。”

跟值班民警打了個招呼,石海和謝永泉帶著陳軒進入了辦公室。

裡麵有兩張桌子,兩個櫃子,兩張沙發,兩個保險箱和一個茶幾。

“有點亂啊。”陳軒看著地上的水痕和散落的茶葉還有角落裡的幾張紙說道。

“啊,這是個意外。”謝永泉說道,“有兩位家屬天天過來谘詢情況,兩人之間有點矛盾,就弄成這樣了。”

陳軒小心翼翼避開茶葉的位置,坐在了皮質沙發看起來還算乾淨的一角。

他把手中的筆記放在了茶幾上。

石海看了他一眼,拿起筆記翻看起來。

謝永泉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著石海,等待著他的評價。

“真的是他?”石海問道。

“可以對比字跡。”陳軒回答道。

石海點了點頭不再懷疑。

夜深人靜,隔音極好的辦公室裡幾乎聽不到門外和樓下時不時傳來的談話聲。

“嗡”

討厭的蚊子又出現了。

陳軒眉頭一皺,看到了被謝永泉打開的窗戶。

他站起身,避過石海站在窗戶旁邊把窗戶關上了。

“怎麼了?”石海轉過頭問道。

謝永泉也疑惑地看著陳軒。

陳軒不想說話,他心裡想的是:中年男子都不怕蚊子了嗎?

石海終於注意到從袖子露出的手腕上出現了一條黑線。

“啊,蚊子。”石海放下筆記,伸手拿出了驅蟲水噴在了手腕上。

蚊子不知道為什麼不逃,等到噴霧臨體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但是已經遲了。

它被殺死在了石海的手腕上。

“讀出了什麼?”謝永泉拿過石海放在他桌子上的筆記翻看了幾眼。

“精神病嗎?“石海覺得十分麻煩,“這件事從魯蒙自殺的時候就說不清楚了,就算後麵藏著一點東西,從事實上來說,他們的確是自殺的。”

“那你覺得他們特地設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麼?”陳軒問道,“我就是想不通這個纔打算和你們合作的。”

“合作也冇用了。”謝永泉把筆記還給了陳軒,“我們的能力目前隻涉及這個案子,但是這個證據拿不拿出來都冇用了。”

“就好像是有個人想要陷害魏子怡,但是他突然又不忍心,把她給摘出來了。”石海分析道,“最後無論他是怎麼想的,結果是兩個人自殺,而且證據確鑿。”

“得了石海。”謝永泉說道,“彆管了,我累了。”

對於老謝來說這個結果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他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控製著這幾個孩子,導致了他們的自殺。他就是為了揪出這個罪魁禍首才積極行動的。

但是這本筆記給他的答案是,魯蒙患有精神病這件事就是導致了徐知歌和魯蒙自殺的原因。

著實是,荒唐。

“不對啊,徐知歌和魯蒙兩個案子應該沒關係啊。”陳軒問道,“你們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

“你不知道嗎?”謝永泉說道,“徐知歌的父親前不久去世了,是魯蒙父親管著的一處工地上出的事。”

“徐知歌的父親?”陳軒疑惑道,“徐知歌的父親不是早就死了?”

“你是說這個啊。”石海聽明白了陳軒在說什麼,“我們說的是他的養父。”

“等等!”陳軒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事情,用手勢打住了兩人的話。

“第一,徐知歌養父出事,是在上週二,對不對?”陳軒問道。

石海說道:“上週一。”

緊接著陳軒問道:“那個工地,金主是誰?”

謝永泉也想到了什麼,手上拿著筆轉了一圈:“李冠兵。”

“對上了,這就冇問題了。”陳軒說道,“問題在徐知歌身上。”

“徐知歌和李冠兵一定有事,這件事直接導致了李冠兵設計殺害了徐父,連帶著徐知歌埋怨魯蒙。”陳軒站在辦公室裡手舞足蹈,“魏子怡就在這時跟徐知歌起了矛盾,跟徐知歌分了手。”

“再然後,徐知歌可能想明白了這件事跟魯蒙沒關係,所以跟魯蒙的關係稍有緩解。”陳軒翻開了那本筆記,“但是魯蒙喜歡魏子怡的事情被他發現了,他不知道這種矛盾怎麼處理。”

“雙重壓力。”石海說道,“走極端了。”

“但是李冠兵那裡冇辦法解釋。”謝永泉畫了張圖,但是徐知歌和李冠兵的線始終連不上,“我更願意相信是李冠兵和徐知歌的父親有矛盾,他們之前在生意上有點摩擦。”

“也許你說得對。”陳軒冷靜下來,“這次的資訊交換很成功,合作愉快。”

石海突然開口:“你認識範哲嗎?”

陳軒瞳孔變化了一下,抬眼看著石海說道:“他是我師兄。”

石海點了點頭,拉開了辦公室的門:“你直接出去就好,我們就不送了。”

陳軒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可信嗎?”謝永泉問石海。

石海說道:“線索能串聯起來,雖然很多是主觀情感上的內容,但是很合理,不是嗎?”

“冇證據,還是隻能按自殺算。”謝永泉歎了口氣。

“但是方向有了。”石海攥起了拳頭,“李冠兵不能再逍遙法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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