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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與梨 作品

第100章 特邀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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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特邀畫家

“哦,偵探貓女士,您好,很高興認識您。”

助理姑孃的臉上帶著公式性的客套笑容:“能在大網紅海伯利安先生的視頻中,拿到和插畫界的巨擘一樣的評分,這是很高的榮譽。”

她的言語滴水不漏。

助理姑娘雖然不喜歡偵探貓,那是因為純粹的職務原因,倒不是對這個網紅畫家本人有啥意見。

再說了,她是唐克斯館長的藝術助理。

因為個人的喜好給雇主得罪彆的畫家,是非常不職業的行為。

“我知道唐克斯先生是新加坡美術展的國際獨立策展人,偵探貓女士對新加坡美術展很感興趣,所以……”

安娜的話才說到一半,金髮助理就在心中暗自搖搖頭。

都是聰明人,

她能聽明白樹懶先生話中想要給偵探貓要一個“特邀畫家”名額的請求。

做為唐克斯的助理,

金髮姑娘見過太多這樣的要求了。

國際美術展的策展人就像是投資億萬的好萊塢A級商業片的導演,自然有各種經紀公司想要將自己的演員塞進來。

一個大型的美術展分為特邀畫家和投稿畫家兩種參展渠道。

特邀畫家可以由策展人或者組委會方麵邀請,跳過海選階段的篩選直接入圍美術展主展。

能成為特邀畫家本身,就是一種被認可的榮譽。

基本上能拿到這個榮譽的都是些國際有名的傳統藝術家、某些一線畫廊的代理畫家以及分配給那些頂尖美術院校的固定名額。

金髮姑娘是唐克斯館長的藝術助理,她當然也有推薦特邀畫家的權力。

可偵探貓這樣的網紅插畫師,在助理姑孃的心中,無論是資曆還是名望,都還達不到這個標準。

“哦,偵探貓女士,這真是太好了。參加這種國際美術雙年展,對於任何一個繪畫行業工作者來說都是裡程碑式的紀念。”

金髮助理心中嘲笑偵探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是臉上依然是客氣的笑。

“新加坡美術展很歡迎國際畫家投稿,我可以把今年參賽的主題與投稿網站發給您,如果有參賽需求的話,任何畫家都可以向組委會投稿。”助理姑娘裝作聽不懂安娜的意思,圓滑的打著太極。

“她是否能拿到一個特邀參展的名額呢?您也知道,偵探貓在網絡上很有熱度。”

樹懶先生問道。

“很抱歉,新加坡美術展是專業的國際美術展,可能不適合,偵探貓女士這種……這種……動漫畫家。”

助理姑娘含蓄的拒絕。

要是平常事,被人家拒絕了,安娜就不會再開口。

可是偵探貓是不同的,

“偵探貓的素描水平真的很好。哪怕隻給她一個試稿的機會,可以麼?為優秀的畫家提供更好的機會,這不就是特邀畫家存在的意義麼?”

安娜很真誠的請求。

特邀畫家名單中也有部分冇那麼有名氣的畫家。

這種“特邀”模式最初的含義就是,給予策展人發現那些在沙海中被埋冇的珍珠藝術家的機會。

最經典的例子應該是東瀛策展人南條史生老先生。

他在1991年策劃威尼斯美術展的時候,獨具慧眼的挖掘出了當時還不是很有名氣的東夏藝術家蔡國強。

在之後的三十中,蔡先生成為世界上最有名望的煙火藝術舞台藝術大師。

威尼斯雙年展、卡塞爾雙年展、蓬巴杜藝術中心等等數十家著名的美術展和博物館如今都珍藏著他的作品。

他還是美國國家藝術勳章以及約翰洛克菲勒三世獎章的獲得者。

意大利龐貝紀念展、京城的冬奧會,甚至包括卡塔爾世界盃上的煙火表演,都是卡塔爾政府邀請蔡先生設計的。

南條史生也成為了世界最知名的國際策展人之一。

這就是策展人和藝術家互相成就的典型案例。

但是這種例子之所以經典,就經典在了它確實罕見。

被策展人賞識的機會難得,但是有了機會後能抓住的藝術家更少。

很多時候給一些冇有名氣的小藝術家就是互相辜負的結局。

這就導致瞭如今這部分以特邀畫家身份參展的小畫家,基本上是留給主辦方講故事,給新聞媒體用來寫通訊稿用的“特殊人物”。

布魯克林區的黑人小哥靠著騎自行車送報紙實現自己的藝術夢想,成為了追求美國夢的又一例子啊等等。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繪畫圈和近十年和所有的文藝圈子一樣,疊Buff講故事,永遠是有用的。

不管作品怎麼樣,

至少有新聞可寫,也展示了主辦方的平權理念。

按照助理姑孃的評價標準。

偵探貓這種在Fiverr上接單的網絡插畫師的身份——就講故事來說,不是加分項,而是減分項。

網絡插畫師魚龍混雜,

尤其是Fiverr上的很多兼職者,給藝術評委們最大的印象的就是LOW和不專業。

大眾印象裡也不是很好,

有些時候這些畫師還會打色情血腥的擦邊球。

助理姑娘前不久就看到一篇新聞,蘇格蘭場的警探上週突襲抓捕了兩位在Fiverr上接單畫**插圖的畫師。

歐美對於藝術裸露的容忍度非常高,但這兩位畫師的約稿**作品牽扯到了兒童,這已經超過了到了大眾道德的底線,

起步基本上就是重罪。

“這不是畫的好不好問題,特邀畫家是一種權利。每一個特邀畫家應該是展覽策劃人對於展覽理唸的延伸。一個網絡插畫師的風險是不可控的。偵探貓女士,我問您……您過去是否有過參加大型畫展的履曆?”

金髮姑娘明知故問的詢問。

“冇有。”顧為經搖頭。

“是否曾經開過個人美術展?”

“冇有。”

“是否畢業於頂級的美術學院並且和大型畫廊簽約?”助理姑娘步步緊逼。

“冇有。”

“所以您隻是一個互聯網畫家,您彆生氣,但專業的美術展任何一個特邀畫家我們都需要確定——他或者她有足夠的審美創意來理解美術潮流和藝術內核。這關係到美術展的聲譽。同樣……畫展要求作品必須有獨創性,其實不適合您這種網絡動漫畫手。”

“要不然您可以發揮一下您的優勢,嘗試參加一下某些網絡動漫插畫比賽什麼的……新加坡美術展麵對的是嚴肅藝術。當然,無心冒犯,我本人還是很喜歡您的畫的。”

助理姑娘微笑著建議。

……

倫敦時間傍晚六點整。

唐克斯館長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他今年五十歲出頭,有著英國男人常見的禿頂,肚腩有點大。

“兩位,晚上好,樹懶先生,貓女士。哇,我真應該給自己也取個代號,比如說老虎紳士怎麼樣,我們正好湊一個貓科動物園。”

他坐在電腦麵前,抖了抖肚子,以一個常見的英式冷笑話做為開場。然後自顧自的嗬嗬笑了起來。

英國老男人在國際上以愛講葷段子和誰都聽不懂的冷笑話聞名。

唐克斯館長是一個標準的英國老男人。

錄播客狀態下,自然不能亂講葷段子,但他不介意在公眾麵前彰顯一下自己的幽默感。

網絡聊天室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樹懶不是貓科動物吧?好像是大懶獸科。”顧為經疑惑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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