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賬簿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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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衛國確實有些為難，雖然他有監察之責，但是卻不能隨意乾涉地方。除非官員確實出格，才輪到他出手。鄭令看出司衛國的顧慮，連忙解釋道。“無妨，這次算是本官邀請司總旗旁聽，也就不算逾規。而且我想有總旗在，應該用不了多久，這兩件事就會水落石出。”“好吧～”司總旗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下來，不過心中對鄭令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平時，鄭令對他算是恭敬有加。雖然年輕，但是這個縣令大人辦事還算穩妥、很少出現紕漏。而且逢年過節，總是單獨送上一份，自己對有些事也就睜一眼閉一眼。最初他被安排到永平縣時，心裡是一萬個不樂意。山溝裡的永平縣，老百姓大多依靠種地為生，每年大多數老百姓也就勉強度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永平縣開始生產各種精巧之物，在海陽府等大城市非常受歡迎。幾年的時光，永平縣如同脫胎換骨一般，興旺起來。鄭令與司衛國二人笑盈盈地從內堂出來，陶縣丞等人見狀，連忙上前與司總旗行禮。一番客套之後，眾人分彆落座，司衛國作為旁聽者，坐在了一側。鄭令坐穩後，看了看胡一刀等人。他向袁朗使了個眼色，袁朗微微點頭，讓鄭令稍微心安下來。鄭令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傳稅課司大使黃有才，帶課稅賬簿！”他的話音剛落，堂外便有人應聲而去。聽到這句話，陶縣丞的臉色突然一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鄭令冇有留意到陶縣丞的異常，全神貫注地盯著堂下的胡一刀。胡一刀冇有陶縣丞的城府，麵露緊張之色。鄭令不動聲色，隻是靜靜地等待。很快，黃有才被帶到堂上，他一臉惶恐地跪下行禮。鄭令看著稅課司大使黃有才，沉聲問道：“黃有才，你可知本官為何傳你過來？”黃有才顫抖著聲音回答道：“下官……下官不知。”鄭令微微一笑，說道：“不知？那好，本官問你，寶元商號的稅賦情況你可清楚？”黃有才聞言，身體更加顫抖，他支支吾吾地說道：“下官……下官負責登記稅賦，但是具體的……具體的數字要檢視賬簿。”鄭令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站起身來，走到黃有才的麵前，沉聲道。“好！現在，你就當場與主簿覈對寶元商號的稅賦情況，若有任何差池，休怪本官不客氣！”黃有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顫抖著手取出賬簿，開始與主簿手中的賬簿逐一覈對。鄭令則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盯著。隨著時間的推移，黃有才的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他越查越心驚，因為他發現寶元商號的稅賦情況與商號的賬簿明顯不符。鄭令看著黃有才那慌亂的神情，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他冷冷地問道：“黃有才，賬簿查得怎麼樣了？”“回大人，兩份賬簿有...有些出入，寶元商號的賬目收入要比課稅上的多，但是這個還需要繼續覈實。”“好！本官就準你繼續查，不過我要提醒你，兩個賬簿不可能都是錯吧？”鄭令一字一句的說道，現在就看他怎麼選擇了。既然已經發現兩個賬簿有出入，鄭令索性不再關注此事，轉而看向胡一刀。“胡掌櫃，你覺得兩個賬簿哪個是對的？”胡一刀聽到鄭令的提問，心中不禁一緊。他瞥了一眼陶縣丞，心裡多少有些底氣。他猶豫片刻，努力保持鎮定，回答道：“回大人，小人實在不知。寶元商號的賬簿一直由賬房先生負責，小人平時並不插手。或許是賬房先生在記錄時出現了誤差，但小人可以保證，這絕非寶元商號的本意。如果有漏交情況，小的願意接受處罰！”鄭令冷笑一聲，說道：“好！胡掌櫃，既然你已經承認寶元商號有偷稅漏稅的嫌疑，那麼就看補繳多少了。”聽到允許補繳，胡一刀心中一喜，隻要熬過這一關，多少銀子都在所不惜。這時候的黃有才也有主意，“回大人，下官覈對後，寶元商號確實漏報收入七十萬兩，請大人明斷。”“你確認就好，我就不看了。黃有才，你確定冇有其他問題了？”鄭令看都不看他遞過來的賬目，而且緊盯著他沉聲問道。“下官確定！”這個時候，黃有才隻能硬著頭皮回道。“胡一刀、黃有才，你們好大的膽子！胡一刀你私改賬簿，該當何罪？黃有才你身為稅課司大使，竟然如此玩忽職守，你可知這是何等大罪？”漫步走到公案後的鄭令突然大喝一聲，讓黃有才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鄭大人息怒，還請大人明示！”跪在地上的黃有才，渾身顫抖地問道。“鄭大人，此事小的確實不知情啊，草民冤枉啊！”胡一刀雖然心虛，但是依然把責任都推到賬房先生的身上。“明示？好，本官就給你個明白！胡一刀既然你承認寶元商號偷稅，那我問你，前天的那筆七十萬兩銀子從何而來？”鄭令雙目一瞪，質問道。“這個...這個是商號賣出茶葉後的回款，小的，不知道有什麼問題。”胡一刀覺得自己一口咬定就是回款，誰也拿他冇辦法。“你是煮熟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你看看這是什麼？”鄭令從袖口中拿出兩張紙，甩到胡一刀的麵前。“胡一刀你若是不能給本官一個合理的解釋，本官隻好將你拿下，嚴加審問了！”胡一刀打開後看了幾眼，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大人，小人知錯了！我...是我記錯了......”鄭令直接截住他的話頭，喝道。“胡一刀，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記錯了，彙通銀號的記錄顯示所謂的七十萬兩就是寶元商號自己存進去的。永平縣近半個月就冇有銀車進過城，那七十萬兩難道從天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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