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仙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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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同迎敵的同時，大師兄吳本冠帶著六位師弟師妹迅速回到了各自的洞府，收拾東西撤離。李塵仍然頭痛欲裂，神情恍惚。由於他一直未能開悟，平時都是張玄機帶他禦器飛行，加上年齡和入門時間都差不多，他們兩個一直住在相鄰的兩個洞府。此刻，無數的畫麵在李塵腦海打架，碎了又重組，重組又打碎。憑著本能，他意識到了目前的危險，極力的想要恢複平靜，但頭腦那些畫麵猶如夢境一般，互相劇烈的碰撞，讓他竟分不清自己處在夢還是現實。張玄機帶著他回到了洞府。“師弟，哪些東西要帶走的，快告訴我，我幫你收拾！”張玄機急切的問道。李塵感覺到眼前的地方很熟悉，想要進一步分辨的時候，腦海的另一個畫麵突兀的撞來，讓他慘叫一聲，痛苦的抱住了頭。張玄機心急如焚，他的修為不過本我境巔峰，如果不是宗主的徒弟，他也就是個底層管事，帶領一些開悟境弟子乾些雜役而已。也正因為天賦一般，又冇有大家族做後盾，做任何事情他都會拚儘全力，生怕自己拖了後腿。如今宗門遭此大難，他更不敢有任何疏漏。“歡歡、樂樂！來照顧一下李塵。”張玄機朝李塵的洞府大喊。隻見一隻四耳猿猴從山上跳了出來，朝著張玄機和李塵“嗚嗚”了幾聲，算是打招呼了。“情況緊急，樂樂，你來背著師弟，我進去收拾東西！”張玄機吩咐道。四耳猿猴樂樂二話不說的背起了李塵，跟著張玄機進到洞府。一隻四足雙翅，臉型像貓的靈獸也禦水而來，到了洞府前將水收入體內，這是獨屬於長右山的靈獸長右獸，擅長操控水係。長右獸看到李塵的樣子，焦急的“嗚嗚”叫了起來。四耳猿猴同樣發出“嗚嗚”聲迴應她。“歡歡，我們要緊急撤離宗門，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如果大戰開啟，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保命要緊。”張玄機言簡意賅的說道。歡歡和樂樂都愣了一下，雖然隻是靈獸，但他們也感應到了宗門目前的災難。回到洞府的李塵終於清醒了一些，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幫助他暫時擺脫了混亂。這個“李塵”的記憶開始占據上風，讓他想起了很多的事來。“師兄，我的重要物品都在那個幻彩寶箱，還有書架上的典籍和筆記幫我帶一下，別的都不用了。”張玄機直接動用仙術一揮手將李塵所說物品收入袋中，然後一閃身出了洞府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李塵極力保持著頭腦清醒，讓樂樂將他放在了椅子上。然後他招手讓歡歡和樂樂向前，兩手按到他們的心臟位置，一股仙力灌入。這是李塵開悟擁有仙力之後第一次使用。歡歡和樂樂感受到一股暖流充斥全身，讓他們身體和精神都極度輕鬆。施法完畢，李塵勉強的笑了笑，歡歡和樂樂“嗚嗚嗚”的迴應著，語調中儘是悲涼。另一側的洞府，張玄機麵前也站著一隻長右獸和四耳猿猴，不同於歡歡和樂樂，張玄機由於踏入了仙途，可以跟靈獸簽訂血侍，他麵前的長右獸和四耳猿猴更像是下屬。“宗門蒙難，未來之路註定艱難，今日我毀去血侍，恢複你們自由身，你們各自保命。”張玄機手一揮，從各自眉心飛出一張符篆，然後燃燒殆儘。按照乾天宗的傳統，所有開悟踏入修仙之路的弟子，都要馴服一隻長右獸和一隻四耳猿猴，簽訂血侍成為主仆關係，方便弟子在長右山的行動，同時也是一種修行，這兩種長右山本土獨有靈獸都具備開悟修仙的潛能，甚至有些能進入忘我境化為人形。張玄機迅速處理完洞府事宜，帶著李塵直飛傳送殿而去。山中，到處都是長右獸和四耳猿猴的悲鳴叫聲，有些要同主人一起浴血奮戰，有些是在和主人告別。李塵雖然未曾開悟，不能跟歡歡和樂樂簽訂血侍，但他們是莫同親自挑選來協助李塵的。並且他們兩個展現出非比尋常的天賦，陪伴李塵的短短二十年，他們從剛開悟一路晉升到本我境後期，這遠遠超過了靈獸的正常修練速度。開悟境，本我境，超我境，是修仙之路的前三個境界，修仙之人開悟之後可借物禦器飛行，突破超我進入自在境後即可利用天地之氣自由飛行，而靈獸如果能進入自在境，可口吐人言，開啟靈智。李塵一直未能開悟，幾乎已經被認定此生無緣仙路。但關於他的一項傳言近年來在整個九州大地的高級修仙者之中流傳：這個來曆普通的凡人，竟能讓修仙之人加速破境，不僅他的師父莫同和眾位師叔、師兄師姐受益匪淺，連靈獸的修練速度都遠超正常水平。而乾天宗在李塵加入的這二十年確實經曆了實力的巨大升級。不僅莫同道人從山水境中期一舉突破至後期，甚至離乾坤境都隻有一步之遙了。整個乾天宗的山水境高手也從6人增加至10人，已經遠超同等級的門派，直追九州的兩大掌控者通天教和闡天教。開悟、本我、超我為修仙之路入門三境，是認識自我的過程；自在、逍遙、捨得被稱為準仙三境，為認識天地與自身關係的階段，悟透世間規律，方能成仙；捨得境之上，捨棄肉身，進入忘我，正式成仙，對天地能量及自身潛力的運用都能達到極致，忘我境已是這方天地的頂級戰力，不僅需要修仙之人自身天賦異稟，還需要大量的靈丹妙藥及師門傳承纔有可能突破。忘我境再上一層為山水境，可一人統禦一方天地，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上天入地，所有山水境高手皆為天下聞名之人。而那山水境之上的乾坤境，則遙不可及，舉手投足可毀天滅地，目前世人皆知的乾坤境高手僅四人，而九州大地獨占其二，通天教主叔於田及闡天教主蒼無居。據說，那乾坤境之上還有無為境，可另開天地，獨立於五行之外。但自上古大戰以後，就再無無為境高手現世了。……長右山高空。對峙雙方均已完成佈陣。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戰鬥一旦開始，天下大亂，乾坤顛倒，人仙殊途。不久後，白骨露於野，千無雞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