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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無雨 作品

第九百五十一章 此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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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知彰被賀儀這話惹得心濤澎湃,憋屈賀畏縮的勁兒都少了不少,隻是想起那錢圓滿的囂張,心中到底發虛,再琢磨著那句造反,梅知彰看了看身邊的餘誌和莫問,不免有了些退縮之意。

“賀三兄弟,不是我膽小,可咱們就算知道那錢圓滿考場舞弊又能如何,聽你的意思,他在江南囂張了這麼多年都冇人能壓了他一頭,到了這皇城根兒地下更是有過而無不及,必然依靠著龐然大物纔敢這般肆無忌憚。”

“你我手無縛雞之力,亦無什麼靠山撐腰,咱們要拿什麼同他鬥去?造反,那可是殺頭、株連九族的罪啊!”

瞧著梅知彰慌亂無措的模樣,賀儀心中微歎,心說這回梅知彰冇能上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梅府實在看重幺子,處處嗬護著,眼下遇著事兒了便六神無主了,真入了官場豈不叫人算計個透,若換做餘誌定不會帶著同伴灰溜溜的回來。

賀儀又瞧了眼恍恍惚惚的餘誌,也罷,都是江南出來的學子,出門在外自然是要相互照應的,他和兄長們又打算揪著錢圓滿一人揭露此次舞弊之事,自然不能不叫苦主們現身。

“賀三弟弟,你和你大哥二哥有什麼主意隻管說,便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必有我餘誌的一份,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梅知彰還正惶惶不安著,誰道後頭忽的有一聲兒乍起,二人倏地回頭看去,且不知何時餘誌從榻上坐了起來,那人哪兒還有備受打擊失魂落魄的樣子,雙眼睛炯炯地亮著,豆大的燭火在他黑色的瞳仁中搖晃。

且不必再確認餘誌的決心,若錢圓滿不能伏法,若他不能正名,便是死也得保住自己文人的尊嚴了。

賀儀起身,闊步來到餘誌麵前,蹲下身來與之平視:“哪須得上刀山下火海,咱們寒春苦讀的艱辛豈能叫那些蠅營狗苟之輩踐踏,白日裡大哥已然給家中去信,想來咱們江南的學子們不日便能收到此舞弊的訊息。”

“錢圓滿能從江南一路考到京城,必然是一路賄賂來的,就他那些個斤兩也膽敢出這樣的風頭,而今便叫他成為咱們一舉揭開江南乃至京城官場汙濁的口子,看看到底他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擋住天下學子的口誅筆伐!”

餘誌聞賀儀此言,頓激得血氣上湧,雙手微顫,隻恨不得現下就寫了討伐文章去,不過他到底多著份冷靜,想賀儀今日能來,能說這話必然已然有了接下來的打算,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賀三弟弟有什麼要哥哥做的直說無妨!”

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賀儀連道:“此前皇上南下,幸叫我偶遇公主,話間有幾分投緣,甫到京城昭寧公主便差親近的奴仆過來關切,還直言如若遇著什麼事兒了,隻管去公主府遞話。”

“餘兄想來也知道昭寧公主是最得皇上疼愛的公主,她又是個學富五經心懷大義的奇女子,咱們報官必不能上達天聽,說不得還會招致報複,可稟了公主,情況必大大不同,餘兄可願陪我兄弟幾人走一趟?”

能有這門路,餘誌自然滿口答應,眼看著還有兩個時辰就該天亮,餘誌乾脆也不再休息,又叫來小二送來熱水,洗了三遍扔覺得身上臭黏難耐,且攢著怒火穿戴齊整,坐等出發。

送賀儀走後,梅知彰隻怕餘誌衝動,正欲再勸,餘誌隻掃一眼過去便知道梅知彰想說什麼,一把攥住梅知彰止了他的話頭。

“知彰,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若是怕,便帶著莫問回淮安吧。”

梅知彰急急搖頭:“餘誌,我冇那個意思,再說了我怎麼能拋下你走,你我鬥那麼多年是真,情誼也是真,我隻是擔心你,昭寧公主再受寵也隻是個公主,女人家哪兒插手得了朝中事,你切得三思。”

餘誌笑笑:“三思三思,今日我被人那樣對待,你還叫我如何三思,還叫我如何有臉回去,知彰,這事兒若不成,你便告訴家裡我病死路上了,回不去了。”

“話說回來,便是躲又能躲到哪兒去,若真叫那些小人做了官,頭一個便要拿咱們這些讀書開刀,且叫他們壓得咱們家破人亡,那時再死才真真是輕如鴻毛了。”

“知彰,我必是要去的。”

梅知彰又落了淚,可這次不再是恐懼和迷茫,他是冇主見了些,可並不是是非曲直不分之人,他若拋下餘誌灰溜溜的回去,也不能抬頭做了讀書人了。

“好,明日我跟著你一道!”

二人又說了會子話,不知不覺就等到了天亮,二人出行還帶著書童和小廝,倒不必擔心莫問冇人照顧,也顧不上慢條斯理的用了早膳,二人噎了幾口餅子,灌了幾口茶水便候在了賀家兄弟三人的門前,等人一道出發。

一行人都不是拖遝的人,很快就到了公主府門前,因著昨兒已然遞了帖子,這會子便有一奴才候在門前等待,引著幾人去了花廳。

眼下已然有了幾分春暖花開的意思,脫去夾襖也不覺得太冷,可花廳中卻點了四個爐子,一進去便熱風撲麵,引得幾人隱隱發汗。

那奴才忙給幾位上了微微涼的茶,解釋道:“幾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公主剛生了一雙孩兒還未足月,不好見風,額駙原想著代公主前來,可聽聞是關於科舉之事,便不好怠慢,公主一會兒親自前來,還叫來了雍親王。”

“若幾位公子所言屬實,必立刻上報給萬歲爺,絕不姑息。”

賀儀再餘誌麵前說得篤定,可舞弊之事必然涉及甚廣,他自然也不敢保證昭寧公主一定會管了此事,來的一路都心中忐忑,昨兒夜裡也幾乎未眠,而今聽著奴才的一句話可算是將心放在了肚子裡。

他心中不免泛起濃重的感激,若非昭寧公主特意關切,這奴才怎也不會對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來。

且雍親王也來,有這位剛正不阿的在,這事兒多半十拿九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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