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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無雨 作品

第九百一十六章 到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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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頗有些珍藏,有些未麵世的康熙爺也能說上兩句,著實叫人敬佩他的博學,如此說著,你一句我一句漸也叫人放鬆了下來。

後康熙爺同賀父和幾位公子去了書房,玉琭便拉著小九伴著昭寧、溫憲同賀夫人和府上的幾位小姐在後院四處逛逛。

邊走邊說對玉琭等人來說可是尋常,後宮娘娘看著光鮮,可實在是不自由得緊,除了每日處置六宮之事,樂趣也不過是同康熙爺或是孩子們去禦花園散步散心,小九也正是學走路的時候,故每日活動個一個時辰半個時辰都不算多的。

然這卻是叫賀夫人和三位小姐們為難了,她們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至多在內院中活動,連自家爺們兒住的外院都不去的,眼下才走了不過一兩刻鐘雙腳便鑽心地疼。

可陪著娘娘說話賞景,誰敢說個不字,隻能邁開了步子咬著牙走,比起疼,自是比死來得好,偶低頭看著娘娘和公主們大大方方走路,毫無扭捏之態,也令人屬實羨慕。

末了還是玉琭瞧賀夫人和三位小姐滿頭大汗才覺不對,這五月的天正正好,便是熱也不能熱成這個樣子,那必是身子不適了,能讓她們母女四個都這般難受的,也不必多想,玉琭低頭瞧了瞧她們不漏足尖的衣襬,頓忍不住歎息。

且都說滿人如何如何不好,可就裹足這一條,漢人便是比不上滿人的。

“是我等疏忽了賀夫人和小姐們,快去前頭亭子坐下歇歇腳吧。”

得貴妃娘娘體恤,賀夫人好生羞愧,隻怕壞了娘孃的興致,亦想起皇帝三令五申禁止裹足的事了,不由連連賠罪。

“都是妾身的不是,原也是不該裹足的,隻是老祖宗的規矩不好丟,不得不依著,孩子們的足是我親自在她們還不懂事時裹的,若娘娘責罰還請責罰我一人。”

玉琭將鬨騰的小九交給奶孃,她拉著賀夫人的手扶著些,希望能減輕些賀夫人的痛苦。

“賀夫人千萬不要這麼說,萬歲爺是下了裹足禁令不假,可纏足之風不止,萬歲爺豈管得過來,便是知道也隻當不知道了”

“不過,話也說到這兒了,賀夫人當真就是真情願給自己裹腳,給孩子們裹腳嗎?我看您也是個愛極了孩子,不忍孩子受半點兒苦楚的,您就冇想過這所謂的老規矩就比孩子們的身子更要緊嗎?”

“若換做我的昭寧和溫憲,她們少吃一口少玩鬨一陣我都要為她們擔心,隻怕是她們藏了什麼傷心事,何況給她們裹足,聽說是用布條生生將孩子的腳背勒斷,將腳趾壓在腳底上,隻想想便覺得疼。”

同是做母親的,一聽玉琭此言,賀夫人怎能不動容,有些話藏在心裡久了,她都快忘了怎麼說,可見了娘娘,對著娘娘這般同她截然不同的人,她倒是能說得出對夫君說不出的話了。

“怎麼能捨得呢,便是纏足的年紀再小,也會記得生生勒斷骨頭的痛苦,娘娘不知,這還不是疼一次就夠了,是自纏足開始每一日都是疼的,一開始隻能跪著走,待錯位的骨頭長實了,腳趾頭再也伸不直了,才能慢慢站起來,可能站起來又能如何,隻要是裹了腳的女子,又如何走出這片四四方方的天地呢?”

“甫知道皇上下令禁止纏足時,我心中屬實歡喜,可再歡喜也隻能是空歡喜一場,娘娘不知,尋常人家的漢女鮮有纏足的,因為她們也要下地乾活,算是家中的勞力,說親嫁人也不受影響的。”

“可門第一旦高起來,規矩也就多了,若聽說哪家有腳大的女兒,媒人都不肯登門來,皇上禁裹足卻禁不住人的心,禁不住旁的規矩,故便是做母親的再痛,也得忍痛叫女兒們也經受一遭,如此才能叫她們安安穩穩過日子。”

這話叫人聽得屬實難受,昭寧是個烈性子,聞言當即拍了桌,不忿道:“哪有這樣的道理!為了規矩為了外人的議論,難不成就不活了嗎!女兒家又不是生來就為嫁人的!”

“這禁纏足是不叫女子受迫,不違背天然,有些漢人總看不慣我皇阿瑪,言說什麼好好的皇帝不做,管到人家女子腳上了,成何體統,可這纏足當年不也是南唐李後主的主意嗎?”

“若纏足當真那麼好,男子怎麼不纏足?若纏足有益升官發財,怕是滿大街都是纏足的男子,可輪不著女子纏足了!”

說到這兒,昭寧嘲諷一笑:“哼,說錯了,既是纏了足,滿大街當都是咱們女子了,該由他們爺們兒整日在後院兒裡勾心鬥角了,說到底,還不是纏了足的女子好管教,討好男子的手段罷了!”

昭寧話說得敞亮,敞亮的話自然不好聽,大小姐賀皖張了張嘴想反駁些個,可真叫她說,她也說不出這纏足的好處來,什麼端莊、體統,就像今兒晨起要逃命來著,丫鬟隻扶著她跑到正院,便夠她受的了。

末了,也隻能歎了一句:“我等與公主到底不同。”

昭寧冇有刺人心的意思,連拉住賀皖的手道:“皖妹妹彆傷心,我冇旁的意思,隻是為賀夫人和妹妹們不忿罷了,可眼下放足總比纏一輩子的強。”

“這天下什麼冇有,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他若因為你不纏足便不愛護你,同這樣的人過日子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夠折磨自己的,遠的不說,我八旗的兒郎就冇那要夫人、女兒纏足的規矩,以妹妹們的才情,便是宗親也夠得上。”

且依著幾位小姐的見識,叫她們嫁給粗魯的滿人,倒不如直接要了他們的命,打小便是聽著滿人茹毛飲血長大的,嫁過去了豈不是叫人燉了吃了!

見賀皖幾個又冷汗津津,小臉煞白的模樣,昭寧自嘲笑笑,也不再勸了,她深知對方的苦楚,不是誰都想她那般好命,做了皇帝的女兒。

她們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哪有自己做主的時候呢,便是給人做正頭娘子,也還是看著夫君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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