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無雨 作品

第五十一章 尋到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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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爺欽點的內大臣、禦前侍衛副統領果真有幾分真本事在的。

他雖身量極高,壯實得像頭熊一般,可招式卻不見笨重,腳步更是靈巧非常,往往落地無聲,隻蕩起一陣子塵,聽那拳風颯颯作響,便知道這功夫定然不是一年兩年便練成的。

曾聽聞前些年康熙爺帶著人去木蘭圍場打獵,行進中有那猛虎陡然發難,來不及掏出刀劍應對,察尼和延信幾位大人護主心切,幾個人直撲上去赤手空拳同那猛虎搏鬥。

說是冇一會子便將那猛虎拿下了,雖是都多多少少的掛了彩,可這些個大人敢與猛虎相爭,同這般猛獸有一戰之力,便知斷不能小看了去。

大格格這會子總算是見了笑,拍著小手連連的誇,一套拳法冇看夠,察尼便又從一旁的樹上折下來一根約莫兩三尺長的樹枝,這便又開始舞劍了,身姿竟如飛燕一般輕巧。

這般一弄不僅是大格格了,便是連玉琭和周圍嬤嬤、宮女都忍不住叫好,末了見察尼舞得一頭熱汗,大格格連忙差玉琭給察尼倒茶。

不消得大格格說,玉琭早早的便準備好了的,到底是康熙爺跟前兒的大人,著實不能怠慢了的,接了一旁嬤嬤遞來的茶,玉琭這便承了上去,另又給人備了搽臉的麵巾。

察尼接過連連的謝,豈能叫玉琭來伺候他的,且又少不得一番客氣。

總歸兩個人各有心思,又各看在康熙爺的臉麵上客氣著,一時間倒顯得氣氛極融洽。

後來乾清宮的小公公給大格格帶來了晉氏親手做的點心,然此時大格格已然被玉琭餵飽了,見額娘做的點心雖是有心用,可到底用不下的,因待舅舅同玉琭都親近,便分出了一半給了二人。

察尼和玉琭忙謝過了,見大格格盼著他們嚐了點評,二人無奈,便也隻好配合著,淺嚐了幾口,亦讚不絕口著,在哄大格格事上竟還有了幾分默契。

滿園子的奴纔不覺得如何,反倒在大格格院門後,有一雙窺探的眼睛,將察尼同玉琭的來往儘收眼底,冇一會子便悄然離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玉琭竟敢當著大格格的麵兒同察尼大人眉來眼去?”

榮貴人抱著睡得正熟的長生阿哥,聲兒壓得低低的,可那欣喜驚奇斷壓不住的,眼睛都泛著光似的看跟前兒報信的奴才。

那奴纔是鐘粹宮榮貴人跟前兒的小丫頭喜兒,原是奉命來阿哥所替主子瞧瞧二格格的。

康熙爺的大格格冇的早,一直就二格格這麼一個女兒,榮貴人自有了長生阿哥便也不常關切二格格了,總歸有他阿瑪疼著呢,她隻消照顧好她的阿哥便是。

誰道欽天監的瞎出主意,康熙爺冷不丁的又過繼來一個大格格,好東西流水似的往大格格處送,她這個做額孃的到底是為二格格心中不平,生怕孩子受了委屈,且叫人走一趟瞧瞧,誰道還有意外收穫,窺探到了這等見不得人的事兒。

“奴婢豈能在您跟前兒扯謊,真真是奴婢親眼所見的。”

喜兒亦是笑著,饒是眼下殿中再無外人,她還是忍不住上前的幾步,立在榮貴人身側細細道來。

“依著奴婢看,倒不光是玉琭那丫頭水性楊花,想勾搭了察尼大人去,察尼大人亦是有異心呢,您是不知他又是打拳又是舞劍的有多賣力,末了得人一句誇便笑得什麼似的,玉琭也上趕著伺候,又是端茶又是給人搽臉,可就差摟到一塊兒去了、、、、、”

“他們這是仗著大格格年紀小,可勁兒的放肆呢、、、、、、、”

眼下誰人不知康熙爺似是看中了太皇太後跟前兒的小丫頭玉琭,雖未聽說康熙爺將玉琭收用了去,可自打那小丫頭伺候康熙爺,康熙爺連後宮都不肯來了,想來寵幸玉琭那是遲早的事兒。

旁的不說,便隻說榮貴人,她抱著長生阿哥坐在鐘粹宮裡是日日盼夜夜盼,隻盼著康熙爺來她這兒坐坐。

可康熙爺像是對她全然失了興趣,以往還一個月有那麼一兩日來,眼下若不是還能藉著長生阿哥,隻怕康熙爺便要忘了她這號人了,可即便是來,康熙爺也隻是來瞧長生阿哥而已。

康熙爺已然連續兩三個月都不曾留宿後宮了。

倒不光是榮貴人將懷疑的目光放在玉琭身上,隻怕後宮冇有一個不懷疑玉琭有那攀附康熙爺的心,偏這事兒瞧著還不是玉琭一廂情願呢,康熙爺亦是上了心的。

眾人心中說不嫉妒是假,然玉琭日日不是在康熙爺跟前兒,便是在太皇太後孃娘跟前兒伺候,她們便是想動手也不能將手伸得那樣長。

便隻能琢磨著如何在這小丫頭不成氣候時,尋出來些個錯處叫康熙爺厭棄了她去,

誰道這天賜的機會,竟就叫她尋到了那小丫頭的錯處!

榮貴人高興得厲害,隻恨不得這會子便尋了康熙爺揭發了玉琭的嘴臉,然她若真是這樣沉不住氣的,倒也不會有如今地位了。

隻見榮貴人撚著指尖兒,隻沉吟了一會子心中便有了決斷。

這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是大傢夥兒都看不慣那小丫頭的做派,何來她跳出來發難的理兒,且有得是人想叫那丫頭不好過呢!

她能在康熙爺心中占得一席之地,就是因為康熙爺喜她安分守己,喜她這份兒不爭不搶的做派,榮貴人心裡明鏡兒似的,這事兒還得攛掇著叫旁人來纔是,她隻煽風點火好好看戲便是了。

想通此處,榮貴人朝喜兒招了招手,叫人附耳過來,隻見喜兒連連點頭,麵上亦是含著蔑,冇一會子便又出去辦差了。

因喜兒的接連閒話走動,後宮隱隱轉了風向,醞釀著不為人知的**,難得一致對外起來,甭管主子奴才,明著雖是無議論此事的痕跡,然僅僅幾日的功夫,背地裡卻是人儘皆知了。

當事人玉琭同察尼還全然不知,二人依舊照常伺候著大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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