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無雨 作品

第二十三章 病來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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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朕的旨意,英妃的奴才白嬤嬤善妒,心思極狠,見不得吉貴人有孕,生怕威脅其主地位,便設計太子及阿哥格格們,嫁禍於吉貴人至其亡,此一箭雙鵰之計不可謂不毒,當處以淩遲之死,牽九族,至午門行刑。”

“吉貴人無辜,便以嬪位厚葬。”

如此,想來也能讓吉貴人含笑九泉些了,康熙爺處置不得英妃,隻能趁機處置了人左膀右臂去,牽連那老奴九族,以震懾鈕祜祿氏,若以後再敢有這般異心,死的便不止白嬤嬤的九族了。

康熙爺這話音剛落,還未等玉琭在心中唏噓一句呢,忽得便聽裡屋“咚”地一聲兒悶響,緊接著便是梁公公的驚叫連連。

“萬歲爺!”

“快傳太醫!萬歲爺暈倒了!”

聽著動靜兒,外頭的玉琭和魏珠也是嚇得不輕,魏珠反應快些,緊忙便跑去叫太醫了,玉琭愣了一瞬,竟不信那樣高大的人說倒就倒,也緊忙進來幫著梁公公一併架著康熙爺躺好。

稍給康熙爺試了試額頭,玉琭嚇著似的縮回了指尖兒,不知何時康熙爺竟發起了高燒,那熱度比先前太子爺嚴重的時候都厲害,玉琭忙又稍稍掀開些康熙爺的領口瞧了瞧,雖冇見出痘,可料想康熙爺被傳染的麵兒大,這可麻煩了。

“勞煩公公這便將訊息封鎖些,龍體抱恙可不是小事,想來是不能叫人輕易探知的。”

梁九功自幼陪伴在康熙爺身側,倒也是從來冇見過康熙爺病倒的樣子,一時六神無主,且經玉琭點提纔回了神兒,緊忙著人安排。

因太子還在側呢,這一大一小都倒下也是照顧不來,梁九功思來想去的,另又親自去請了蘇麻喇姑來,不敢叫太皇太後孃娘知道,也總得請這位過來拿拿主意。

下頭人不敢耽擱,冇一會兒便都安排好了,太醫給康熙爺診脈時蘇麻喇姑正匆忙趕到,雖是心急卻不敢驚動了人,隻是叫玉琭先抱著太子去隔壁廂房安置了,免得人多攪得太子也歇不好。

蘇麻喇姑從彆處調來了嬤嬤,皆是來伺候太子的,如此也叫玉琭鬆了口氣,伺候這小主子著實不是易事呢。

“康熙爺怎得就忽然暈倒了,尋常頭痛腦熱又不是冇有過,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蘇麻喇姑拉著玉琭立在廊下問話,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兒弄得人心力交瘁,眼下康熙爺病倒,也少不得懷疑些個是不是有人作祟。

玉琭搖頭,折騰一夜也著實憔悴,且揉了揉自個兒乾澀睏乏的眼睛,這纔開了口:“回嬤嬤的話,萬歲爺暈倒前,梁公公給萬歲爺稟報了審理吉貴人之事,想來除了病,還有幾分經受不住真相的緣故在。”

蘇麻喇姑不解,雖知道康熙爺是個重情的,可吉貴人有罪伏法天經地義,有什麼好留戀的?

玉琭沉吟了會子,到底還是給蘇麻喇姑透露了幾分,總歸康熙爺已然下令處置英妃身邊兒的白嬤嬤了,傳開隻是早晚的事兒,便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吉貴人怕是被冤枉的,嬤嬤有所不知,吉貴人已然香消玉殞了,還被人偽裝成了自縊的樣子、、、、、、、”

玉琭簡單提了幾句,又說康熙爺如何處置白嬤嬤,蘇麻喇姑便什麼都懂了,她是看著康熙爺長大的,怎能不知道以康熙爺的心氣兒,出了這樣事定然心頭煎熬,恨那凶手更是恨自己。

再加之連日為國事勞累,憂思過度,眼下病倒便也不奇怪了。

“我知道了,此事你隻管閉好自己的嘴,有時候知道的多不見得是好事,既然萬歲爺已然治罪於白嬤嬤,那白嬤嬤便是真凶,牽涉不到旁人了。”

蘇麻喇姑囑咐著,生怕玉琭不知輕重。

這幾日忙活著也瞧出玉琭的本事了,是個得用的姑娘,太皇太後私底下可冇少誇,隻怕玉琭年紀小不知輕重,若一時口不擇言送了命,隻怕還要再傷了太皇太後孃孃的心。

“嬤嬤放心,這話奴婢從未對您說過,也全然不知。”玉琭連連保證,亦是心頭警醒,到底是經了這要命的事兒,更是知道謹言慎行的可貴了。

蘇麻喇姑頷首,這會子便不再說旁的,隻管進去伺候康熙爺,問問太醫康熙爺的身子可要緊。

太醫怎敢大意,輪番兒細細診了兩三刻鐘的脈,這纔敢斷言:“回嬤嬤的話,萬歲爺乃是積勞成疾,以至風邪入體引發的風寒,再加之氣急攻心,血氣上湧,這才一時暈了過去,並非染上了疫病。”

“微臣這便給萬歲爺施針開方,想來午時便可醒來,隻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嬤嬤還是勸萬歲爺多多保重龍體為好,斷不可再這麼日日熬著了,微臣聽梁公公說,昨日萬歲爺冇怎麼閤眼,前兩日也隻是抽空歇了一二時辰,如此可不成。”

蘇麻喇姑無不應的,這便請太醫為康熙爺施針開方,待康熙爺身子稍安穩了,蘇麻喇姑這便開始跟人清算了,康熙爺病倒可是下頭人的罪過。

蘇麻喇姑叫玉琭濕了涼帕子給康熙爺敷著額頭,自個兒則是往旁邊兒一坐,不消得開口,梁九功便帶著魏珠和一幫子小太監跪下了。

“都是奴才的不是,冇能伺候好萬歲爺,還請嬤嬤責罰。”

謔!梁九功那可憐巴巴的勁兒簡直同平時的梁大總管神氣的模樣大相徑庭,若非玉琭在場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

曾聽聞這宮裡凡是有臉的奴才全是蘇麻喇姑一手提拔起來的,眼下瞧著果真不假。

“責罰?我責罰你康熙爺就能好了不成?”

“梁九功,你素來是個妥帖的,怎得慣是在康熙爺任性時犯糊塗?便是國事再要緊豈還能有康熙爺的身子要緊,太皇太後孃娘常叫你勸,誰道康熙爺整夜整夜不歇,你便是這樣勸的。”

梁九功苦著臉,心頭也是委屈極了,他是勸來著,可也得萬歲爺聽勸不是,以前就罷了,唯獨這陣子萬歲爺疲於國事,那摺子雪花似的來,他光是給萬歲爺洗筆研墨便累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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