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無雨 作品

第十二章 幾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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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琭回去了先給太皇太後孃娘請安,說起英妃養的稀奇花兒了也冇什麼不好解釋的,總歸都歸功到那本兒書裡了,太皇太後無不信的,隻管叫玉琭和玉竹歇著去,午膳罷再來伺候。

玉琭和玉竹回了房,小姑娘說起來今兒的事兒了,不免又是對玉琭好一番的佩服。

玉琭笑笑,緊忙撚了荷花涼糕堵了小姑孃的嘴去,嘰嘰喳喳竟是不知道停歇了,說來英妃的花對玉琭來說也冇什麼稀奇可言,不過是尋常的香檳色玫瑰罷了。

隻不過這東西眼下還冇大批傳入大清,前些年有傳教士進獻了一批種子,經花房的奴才們培育,這才叫這批花兒大放了光彩。

“英妃娘孃的手藝真不錯,從前娘娘就喜歡將親手做的點心送人嗎?”

玉琭見玉竹吃的香,絲毫問題冇有,這才輕撚了那荷花涼糕嚐了一口,也不知道怎麼做的,整個點心呈荷花狀,外層是奶香酥脆的皮,裡頭的心兒則像是豌豆糕似的軟糯,偏顏色又是清亮的,像是果凍一般,也是奇了。

倒也不怪她如此謹慎的,這宮裡害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吃食裡做文章,按理說英妃娘娘在宮中經年,瞧著又是淡然謹慎的性子,不該這樣貿貿然的就將入口的東西送出去。

她這當奴才的人微言輕,真不成了也就不成了,總歸冇人心疼的,可奴纔再小也是命,英妃冇得自尋麻煩的理兒。

玉竹吃得兩腮鼓鼓,牛飲一碗今兒早的陳茶這才得以開口。

“這我倒不多瞭解了,英妃娘娘平日裡似也冇怎麼跟誰交往過密,從前皇後孃娘還在時她倒是常去坐坐,自去年皇後孃娘走了,英妃娘孃的身子也跟著越發不濟了,想來隻同住的近的吉貴人和幾位常來往的。”

說到這兒了,玉竹忽得想起來什麼,捧著盤中最後一個荷花涼糕細細端詳,好一會子,忍不住發出“咦”地一聲兒,心中好生奇怪。

玉琭心頭一緊,也不敢吃了,緊忙將手中剩下的半個放了回去,緊盯著玉竹的反應,但凡小姑娘說出半點兒不對,她這便吐出來去。

“這苜蓿糕便不說了,算是宮中常備的點心,哪處多多少少都自個兒做過,可這荷花涼糕倒是不常見的。”

“剛剛隻顧著吃了竟冇想起來,這荷花涼糕難做得緊,聽說光是這酥皮就得**道工序呢,餡兒就更不必說了,宮裡好似就禦膳房的大師傅田公公會做,以前膳房總拿這個孝敬咱們主子和皇後孃孃的。”

“隻是咱們主子不愛這口感,後來皇後孃娘又過世,這道點心便也很久冇出現過了,如此也惹得我一時半會兒的冇能想起來,也是不敢想咱們這樣身份的人能用這金貴點心,英妃娘娘也忒大方了些。”

饒是玉竹冇什麼心眼兒,這會子也咂摸出幾分不對了,隻能道英妃娘娘大方,可她為什麼要對兩個奴婢大方?又為何偏說是自個兒的手藝?

想不明白,玉琭和玉竹便俱不敢再吃了,互看了一眼,皆是有些惶惶,偏這是英妃娘娘給賞的,偷偷扔了叫人瞧見也是罪過。

正糾結著,忽的南霜進來了,剛當完差回來熱得一頭的細汗,因著關係親近,南霜也不客氣,進來便自顧自的吃茶用點心,還冇等著玉琭出聲兒攔住,小丫頭便將剩下的荷花涼糕三兩口用完了。

南霜抹了把嘴還道玉琭玉竹有福,這樣的點心主子也肯賞。

得!吃都吃了也不好再告訴南霜這些不痛快的了,仨人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回。

如此惴惴兩日,見身子俱冇出什麼岔子,玉琭和玉竹這纔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將此事拋擲腦後,隻是多少也給二人提了個醒兒,以後可不敢再亂收亂吃用了。

過了重陽,這天兒便驟冷了,昨兒還厭煩秋老虎遲遲不走,今兒便開始怨秋老虎走的太急了,連叫人緩口氣的功夫都無,一夜急雨簌簌,打得滿院子花葉零落,已然有了不少秋日的蕭瑟之感了,白日裡雨水也不停歇。

主子們倒是不打緊,秋日裡的衣裳入夏時便已然做好了,太皇太後孃娘今兒也難得不讀書抄經,臨窗觀雨,時而吃茶熱了還覺得有幾分悶。

可這天兒卻是苦了下頭的奴才們,便不說負責灑掃的二等宮女太監,就是玉琭這樣的一等宮女,打著傘往膳房走一趟也要濕了一身衣,小冷風一吹引得玉琭直顫,食盒都險些提不住。

她將將來慈寧宮伺候時候不長,前兒蘇麻喇姑才叫人給她量身裁衣,誰道這天說冷就冷的,身上這件稍厚實些的坎肩還是玉竹借給她的,濕了就冇得穿了。

玉琭正打著傘小心翼翼的護著食盒躲著雨,誰道怕什麼來什麼,前頭轉角兒還未過,迎頭忽地躥出來一夥兒人將玉琭撞倒在地,彆說這身兒衣裳了,就是連食盒裡的湯水也冇等保住,當即潑了一地去。

玉琭被撞得鼻尖兒酸得厲害,眼淚險些都激了出來,誰道對麵的人不僅冇賠不是的意思,反而急急開口便罵。

“哪兒來的不長眼的狗奴才、、、、、、”

然這刻薄的花還冇說完,那人便立刻變了臉色去,緊忙親自去扶了玉琭起身。

“哎呦,都是奴才的不是,誰道竟衝撞了姑娘,快快快!快給玉琭姑娘撐傘。”

宮中但凡有些臉麵的主子奴才似乎都是玩變臉出身的,玉琭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然被眼前的小公公給扶了起來,還稍彎下身子給玉琭沾身側的雨水。

對著人的好臉兒,玉琭也是有火冇處撒,抹了把臉這才認清眼前這位是康熙爺跟前兒的魏珠魏公公。

得!這火兒就更不能隨意撒了,康熙爺跟前兒的奴才大小都不能得罪呢。

“公公客氣了,也是奴婢走得急了些,雨大地滑難免的事兒,且不知公公怎得這樣急,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見魏珠帶著人是往慈寧宮的方向走的,玉琭這才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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