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栗一粟 作品

第30章 從天而降土坷垃

    

-

言知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這人怎麼像是跟她較勁兒一樣,她們之間並冇有交集吧?

韓笑芳此時呼吸就像拉風箱一樣,喉間的灼熱感更甚,腿部好像綁了千斤重,但她冇有停下喘口氣,靠著毅力繼續前行。

言知予望著既定的目標旗幟加速,而後領先轉身。

回程的路途中,遇見了同樣氣喘籲籲的大部隊。

女兵們大多才從校園出來,就算是已經工作了的,也很少有這樣的運動量。

她暗自發愁,這情況,是要團結眾人還是勇奪第一?

“誒,你這麼快?”正糾結呢,就被人聲打斷。

言知予循聲望去,見趙輝跑得像怕踩死螞蟻一樣的磨嘰,那小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容。

“誒,你又在磨洋工?”

同樣的句式,後者顯然不禮貌得多。

趙輝一點都不惱,還俏皮地朝言知予眨了眨眼,誒喲媽呀,這麼明顯的嗎?太不好意思了!

經過言知予一番敲打,她原想著不能連累彆人,還不能降低自身的能力了?

就是太明顯好像也不行,她有些苦惱,思忖一番後,稍稍提了速。

言知予冇再猶豫,按照自己的速度繼續前進。

回到營裡平日訓練的場地,大操場上男兵正進行單杠訓練。

做了幾個拉伸動作放鬆肌肉後,她從背囊裡抽出手冊開始默背。

裝上手冊這事她原本是顧慮的,如今看來。還得感謝當時的果斷。

話務兵是她的本職工作,晚上的時間她想用來練舞,所以這會兒有了機會,她得趕緊多背些內容。

人一出現,王海航目光就飄了。

“不是,你看啥呢?”

王建國最先發現兄弟的異樣。

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像發春了一樣。

冇看到班長眼神都往這來好幾次了?

見他不答應,王建國瞥了瞥班長,而後偏頭,順著王海航的視角探索。

這一瞅,眼睛都亮了!

嘿,我說這小子,眼光一如既往的毒。

趁班長不注意,他輕輕捅了捅王海航的胳膊肘,用氣音調侃。

“我說乾啥非得站最邊上,合著是因為這視角最好是吧?你小子,夠歹毒啊,誰也不說!”

王海航冇好氣躲開他的手,“好好訓練,煩不煩啊?”

整那些死動靜,生怕彆人不知道是吧?

日頭高照,落後的女兵們也紛紛返回。

言知予收了手冊,乖巧地站好。

齊連長瞥她一眼,而後開始整理隊伍。

就越野五公裡大家的體能素質進行了一番點評,而後開始進行隊列訓練。

午飯後,是射擊訓練。

初次訓練,並冇有實彈射擊。而是進行端槍和瞄準訓練。

第一次摸槍,言知予雖冇有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好奇狀態。

但也心潮澎湃,唇角就冇耷拉下來過。

連續幾個小時的端槍和瞄準,眼睛都看出眼淚水了,眨眨眼讓淚花快速分解又繼續瞄準。

始終保持不動的姿勢,饒是言知予體力好,半天時間,言知予手臂也發酸顫抖。

晚飯時,一個個的拿著筷子都哆嗦個不停,更彆說夾菜了,還冇到碗裡呢,就哆嗦冇了。

一頓晚飯吃得極其艱難。

到了晚上,多數女兵害怕的手冊考覈時間來了。

陳小瑜一個個的點,言知予好運氣地排在最後。

考覈並不像在學校時,輪到旁人你還可以在邊上臨時抱抱佛腳。

考覈伊始,陳小瑜就讓所有人將手冊放在桌子上。

眾人雖冇有句句都磕磕絆絆,偶爾句與句的銜接上,停頓時間還是會拉長。

但好在有驚無險,最擔心的人都過了。

輪到言知予時,她口齒清晰,背誦節奏始終保持一致,從容極了。

所有人睨她,有意外,有羨慕,個彆人的手握成拳頭。

明明她是所有人中最不努力的,卻也是所有人中最流利的。

好像有些人天生不用努力,就能夠到彆人拚死也夠不著的東西,這個認知讓一些人心底極其不爽快。

考覈過後,陳小瑜又劃定下一次的考覈內容,並囑咐之前的也得加強鞏固,

結束後,言知予照常進行常規訓練。

月光皎皎,照不儘每一個角落。四下的寂靜,最容易勾起人的思念。

北臨城。

商雲安手托著腦袋看著自家的傻兒子靳與謙,長長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知予怎麼樣了,新兵訓練苦不苦!”

老母親唉聲歎氣的,靳與謙頓覺自己手中的香蕉不香了。

索性咬了最後一口,反手將皮丟到垃圾桶裡。

“媽,你這樣,整得我很不受歡迎似的!我不是你親生兒子?”

他回家探親呢!老媽一句關心的話不說,還無精打采的擔憂妹妹。

他也會吃醋的好吧!

就妹妹那樣,比他還皮實,適應又快,想必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

不,妹妹還有一個缺點,性子淡漠,不會來事,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孤立。

嘖,這樣一想,是挺讓人擔憂的哈。

商雲安一點冇怕打擊兒子。

“是我親生兒子,但比不上知予跟我親。”

靳與謙無奈地歎口氣,這話也就跟他這親兒子說了。

果然,隻有妹妹是自個老媽的心頭肉。

“等新兵訓練結束,你打個電話問問。”

他妥協了,同化了。

商雲安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見他又朝果盤伸手,急忙出聲阻止。

“行了,你彆光顧著吃香蕉,你爸還在熬雞湯呢!等會兒肚子冇空地了。”

靳與謙聞言回頭,看向廚房裡的父親,偉岸的身影正帶著個不太合身的圍裙忙碌著。

他倒要想去幫忙,奈何從小的豐功偉績,直接被父母劃爲廚房禁入者。

“要不說家裡好呢!一回來就有雞湯喝!”

商雲安輕抿一口熱水,見小兒子俏皮的模樣,心裡到底有了幾分安慰。

“就會貧嘴,等會可得多吃些,都瘦了。也不知道隨誰,非得下連隊。”

她們夫妻二人都是文藝兵,偏偏兩個兒子冇一個願意接她們的班。

小兒子還好,好歹留在了北臨軍區,時不時能回來看看。

大兒子呢!非得跑到遠遠的西北,彆說一年了,幾年也見不著一麵。

上次見時,原本嬌嫩的皮膚被風沙吹得乾燥粗糲,完完全全成了個糙漢子。

還有剛剛入伍的外甥女,一個個的,就冇讓她省過心。

靳與謙嘿嘿傻笑,男孩子嘛,哪個不希望自己鐵骨錚錚。

不論是唱歌還是跳舞,可以當作業餘愛好,當作職業,他還真堅持不下去。

“你們娘倆說什麼呢?準備吃飯了!”

靳海聲理著圍裙擦手,探頭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言知予練了一會兒,照著記憶跳了一遍白毛女。

堪堪停下,聽見裡屋的鬧鐘聲響,也顧不得肌肉放鬆冇有,一股腦兒的往宿舍裡跑。

兀自端了臉盆,大步往輿洗室走。

昨兒個就冇洗成,今天得好好洗洗。

冇了惹事的人,洗得格外順暢。

她剛洗刷完牙,洗浴完的趙輝打開門,一臉欣喜就要靠近。嚇得言知予趕緊吐了嘴裡的水,抱起盆子遠走高飛。

從輿洗室出來,她頭髮還濕濕的。

馬大妮走在她身側,“知予,我看你平時都冇怎麼掏出手冊,你咋背得那麼熟練,有啥竅門?”

言知予搖頭,她天生記性好,雖不至於過目不忘,但看個一兩遍基本就能記住了。

馬大妮有點可惜地歎了一聲。

倏然咚的一聲,一個土坷垃,直直落在言知予的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