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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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青不可置信地看著任思思，語帶惱怒。
“任思思，你這是幫我，還是奚落我？我就算現在落魄一些，也總比你強吧？”
下鄉，她要想下鄉，還至於頂著這一張臉出來打聽訊息嗎？
這大冷天的，她窩在被窩裡養傷不香嗎？
那種窮鄉僻壤，到處都是牲畜糞便的味道，她生活了十年，已經夠了。
想讓她回去，絕對不可能。
見她拿自己撒氣，任思思心裡鄙夷。要真有本事，你倒是考進文工團啊！還冇考的時候就到處宣揚，如今冇考上又抓急。
要不是溫若瑜太難接近，她才懶得在這裡給她捧臭腳。
但她往後還得依靠張青青，立馬小心翼翼哄道：“最近不是冇機會嘛，這樣既可以穩定你在溫伯伯心裡的形象，又能作為一個過渡！
你到時候裝病，加劇溫伯伯心底的愧疚，你想要什麼，不是就都手到擒來來了嗎？”
張青青有些糾結，手緊緊攥住衣角，都捏皺了。
“不行，憑什麼她溫若瑜能留在城裡，我就得去下鄉？我天生比她低一等嗎？你什麼眼神？啊？”
張青青怒瞪任思思，真是冇用。想的都是什麼辦法，冇一句中聽的。
下鄉？她任思思去還差不多。
當初要不是她耍了心眼，這會子哪輪得到她站在自己跟前說話？
看她恨不得剮了自己，任思思心裡苦啊！
張青青屬於那種眼高手低的人！又喜歡攀比。
人家溫若瑜，彆的不說，至少有真本事。
她呢！除了會裝柔弱找存在感，還會什麼。她真後悔上了張青青這條船。
“那要不，你把她的名也報上？”
這樣你總該平衡了吧。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你不是說溫伯伯也屬意她下鄉嗎？到時候你們分配到一起，她還可以幫你乾活，你說呢？
冇了溫弈欽這個絆腳石在身邊，你想怎麼做還不是你說了算。
窮山僻壤出刁民，溫若瑜長得好看，招個流氓什麼的，不挺正常嗎？
到時候你辦理病退，回城之後再找個機會入伍。而她將永遠留在鄉下，做一輩子泥腿子。這樣，低人一等的可就是她這個曾經的司令千金了呢！”
想到能把頂端上的人踩進泥裡，任思思也覺心裡暢快。
憑什麼她們要如螻蟻一般生活，每天吃不飽穿不暖，就連一個工作機會都撈不上。
而溫若瑜卻光鮮亮麗的，跳舞，拉琴，播音，哪一樣都是她嫉妒的。
這個時機，也算是她考驗張青青的，若她真在溫副司令心裡有位置，最多不過月餘就能回來。
要真是冇有出息，那就彆耽誤她。
算盤都蹦到自己眼珠子上來了，言知予蹙眉，這個任思思，好算計啊！
還長了一張看著就單純的娃娃臉，白瞎了！
不過任思思的話也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她決定先發製人。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想想！”
張青青頭痛扶額，這幾句裡唯一順耳的就是把溫若瑜弄下鄉去。
但還要搭上她自己，不劃算。
任思思氣得咬牙切齒，這真是把她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再找我啊青青！”
她麵上笑得明媚，轉過身是眼中恨意橫生。
不過是個泥腿子，仗著有個肯捨命的爹，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任思思走後，張青青麵色不虞地咒罵了一頓。
她纔不下鄉呢，但任思思說得對，隻要自己裝病，就能暫且躲過。
等風頭過去，其他文工團招兵，冇了溫若瑜這個礙手礙眼的在，自己鐵定能選上。
現在當務之急，是提醒溫伯伯讓溫若瑜下鄉。
想到此，張青青迫不及待回家。
人走後，言知予改變了原本的路線，先人一步回家拿了下鄉的材料，徑直去了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辦公室。
“你好，我要報名上山下鄉。”
知識青年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言知予，遞給她一張上山下鄉誌願申請書。
張青青的個人情況，言知予這個同屋十年的人非常熟悉，至於下鄉誌願地點，她還特意問了工作人員哪裡最艱苦。
知青嘛，總得到最需要建設的地方去。
工作人員感歎她識大體，立馬給她介紹起來，她從中選擇了一個填上。
填寫完後，工作人員說讓言知予等稽覈，稽覈過關後會下發上山下鄉通知書。
言知予禮貌謝過，她都能想象到張青青接到通知時的表情了。
屆時她在鬨，事情也成定局。
對敵人溫柔就是對自己狠，她言知予，雖不至於睚眥必報，但不喜歡吃虧。
至於任思思，她也有方法。
去年姓任的總往自己身邊湊，殷勤模樣引起了三哥的反感，於是特意查了下她。
這姑娘挺有心計，她家裡還有一個哥哥。上山下鄉的名額下來，她心知父母的選擇，所以想搭上言知予。
後來聽說，她使手段製造了一起意外，又用自己重傷救了她哥哥的性命，讓她父母兄長對她愧疚，主動讓她留在了家裡。
那會子言知予本想揭發的，但她全家都處於高度愧疚與感動中，誰願意相信一個外人？
如今，時間磋磨了那份愧疚。要是她父母知道了這事，雖然不至於要她的命，但也能讓她脫層皮。
她言知予，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至於告知任家父母這件事，用不著她出麵，直接一張字條，既神秘又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隻要有了懷疑，他們就會主動查。
當初有多感動愧疚，如今就有多怒。
言知予按照記憶裡的地址找來，任家關門閉縫的，但她知道，家裡有人。
任思思畢業後，就頂了她媽陶瓷廠的工作，如今任母每天都在家糊火柴盒子補貼家用。
她看到小巷裡有一個小孩正在玩耍，用霍淩雲給的糖果作為報酬，請人遞紙條。
小傢夥舔了舔嘴唇，欣然應允。
言知予走開冇多久，就聽見了小孩敲門的聲音以及幾息後任母驚詫憤怒的聲音。
她的任務完成了，接著怎麼鬨，端看任家父母對兒子的愛意了。
言知予心情大好，回到小姨家中，先給外婆打了電話詢問戶口遷移的進度，她想以言知予的身份入伍。
外婆辦事效率很高，戶口早上已經遷移完畢，且冇有驚動溫有成夫婦。
言知予大喜過望，掛斷電話後，再次前往武裝部，這次她格外堅定地加入到了排隊的隊伍之中。
報完名，接下來就是等待政審，政審通過會通知入伍體檢時間。
言知予高興，準備揮霍揮霍自己的精力，特意跑去百貨商店大肆消費一場。
夜晚，眾人興高采烈坐在沙發前，等待言知予分發禮物，桌上的電話卻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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