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踏地化冰，銀雪天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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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光芒一閃而過，光團在他麵前爆開。整個夜晚的天空被照得閃亮。“啊！”率先有準備的龍初白在這個間隙，用儘全身力氣想要掙脫黑袍人的束縛，但是那看似柔弱的水流卻如同最堅固的枷鎖，讓他無法動彈分毫。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師父，幫幫我。他的聲音在心底呼喚，意念傳入白色空間之中，如同一滴水滴墜入了心的海洋，雖然泛起來一點漣漪，但和廣闊深邃的心之海洋相比，這點波動顯得微不足道，得不到迴應。隨著時間的流逝，閃爍的光芒逐漸褪去，他的心也隨之沉到了海，他咬緊牙關，還是決定靠自己。預判好了位置，上半身用儘一扭。鈴鐺的聲音叮噹一聲。那柄跟隨著他很久的短劍從鈴鐺中飛出，直直的往下墜去，落到手的位置時，被他牢牢的抓在手心，全身的印力全部灌入了進去，在下一秒朝著黑袍人扔去。短劍劃破夜空，帶著龍初白所有的決心和力量，直奔黑袍人而去。同時，一道冷冽的氣息，一柄寒冰之劍從遠處打來，銀牙用儘全身力氣凝聚出了一柄冰之劍刺向黑袍人。然而，即便如此，兩邊的攻擊同時飛來，就在即將觸及黑袍人的那，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然湧動，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兩邊攻擊的軌跡竟被停滯在了半空。黑袍人低頭注視著那懸浮在身前的短劍與冰劍，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隱藏在黑袍的目光，卻始終在觀察著龍初白的一舉一動。“你以為這就能傷到我？”黑袍人開口說話，聲音又低沉又充滿了戲謔，他輕輕地一揮手，那柄短劍便如遭重擊，嗖的一聲倒飛回去，深深地插進了不遠處的樹乾上。冰劍也隨之破碎。“銀牙！”龍初白冇有心情關注什情況，急切的看向硬扛著傷勢還要救自己的銀牙轟然倒下，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這差距也太大了黑袍人再一次笑著搖了搖頭，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他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話音未落，黑袍人的身形徹底消散在夜色之中，被水流困住的龍初白緩緩的被放到了地上。不知從哪，黑袍人的聲音帶著一股柔和，不再似以前的冷漠，“這不歸山，我會肅清，帶著這銀狼走吧，不要再這自不量力了，小初白。”聽到這最後三個字，龍初白瞪大了雙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對著天空大聲的問道，“你到底是誰！”周圍的一切都迴歸寂靜，冇有了任何聲音，回答他的問題。龍初白將心中的疑惑壓下連忙跑到了銀牙的邊上，“銀牙，你冇事吧。”呼吸急促，身軀微顫的銀牙拖著破敗不堪的身軀道：“雖然不想這樣說，但我，可能活不過今天了。”龍初白沉默了，他想了想道：“銀牙，謝謝你。”即便他自身已經破敗不堪，還要想著救自己。“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去求求師父，看能不能救你。”“不用了。”銀牙比以往的每一次說的都認真，冇有人比它自己更知道它現在的狀態，而且，它早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龍初白在他眼中看出了死誌，或許他就從來冇有想過自己能活著吧。“人類，你願意傾聽一下，我的責任嗎？”銀牙道。此刻的他給龍初白一個彷彿如同慈祥的長輩訴說著臨終的遺言。龍初白知道，他已經阻止不了銀牙了，他能做的隻有傾聽。他盤膝而坐道:“請。”銀牙感歎的搖了搖頭，道，“守雪石門，護天雪鎮，庇佑我銀雪一族百萬年基業，是上天賦予我的責任，我族至寶，雪石門的鑰匙被盜，我愧對於我的恩師，我護的天雪鎮，被屠殺，我愧對於信任我的人族，我庇佑的銀雪天狼一族，毀在了我手上，我愧對於我的祖輩，這些都是我的責任。”聞聲，龍初白想了想，道:“銀牙，我無法體會到你的心情，但我和你一樣，從什都有到一無所有，我也悲傷過，我也自責過，但是悲傷後自責後又能怎樣呢？那些害得你一無所有的人還在外麵快活，你更應該活下去。”銀牙搖了搖頭道:“正是如此，我毅然決然的走上了這樣一條明知道不歸的路途，我也毅然決然的拋棄了我剩下僅存的子民，到頭來還是一副遍體鱗傷，一副輸到底的模樣，我已經受夠了。”“夠了，你在逃避！”龍初白是真的生氣了，銀牙的樣子如同一個失敗者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而選擇放棄。“所以呢，用死亡去逃避？用死亡去回覆你那些僅剩下的子民？還是說，用死亡去告訴你的子民，你又失敗了？你連給他們複仇都做不到，銀牙，那簇擁光輝的你哪去了？”在銀牙麵前，龍初白憤怒的麵孔，讓他想到了當年那位讓自己真正走上成王之路的傢夥。銀牙平靜的道：“我早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就如同這座山的名字一樣，你不懂，你的層次太低了，看不到，也理解不了。”“有著半步帝位的我，為什身軀會如此破敗不堪，羸弱至此等地步，而且完全紊亂的印力和已經燃燒殆儘的獸核，還有那被現實擊碎的傲骨，已經冇有拚接回去的可能了。”龍初白瞬間沉默，思緒亂飛，是，的確，他自己是隻有一階，但是他，但是…他啞了火一般心中說不出個但是而來，如果他的實力強大一點，那就不會被黑袍人困住，如果他的實力再強大一點，那銀牙的事他就做得到。終歸底的一切，是他太弱小了。“那我問你，你既然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那，為什還要跟我扯這些有的冇的。”銀牙也沉默了，“我自從接下了這份一族的責任，我就從來就冇有為自己考慮過，但現在我打算為我自己自私一回，我唯一的血親，也就是我的侄子，我妹妹的幼崽，被他們囚禁了，我已經冇有辦法了。”強弩之末，手已無縛雞之力，燃燒獸核的代價是生命，而那象征著生命的熊熊烈火也還是化為了即將隕滅的火苗。賭氣一般的龍初白說道“我這弱小也幫不了你什。”“人類，我現在已經什都冇有了，唯一有的，隻有那對於你們人類而言十分重要的獸印了。”銀牙十分平淡的說出了這樣一件事情龍初白有點驚異道“你什意思？”“我希望你能幫我，哪怕你即使幫不了，我也願意將這個希望賭在你的身上，謝謝你了，人類。”銀色的狼猛地站起，突然叼起龍初白，向上一拋，而被這突然襲擊的一下，在反應過來後已經坐在了銀色的狼背上，銀色的光芒包裹了龍初白，流光溢彩，四散的光芒在黑夜中如同星辰一般，這股力量不屬於獸印，在龍初白感知中，這股力量更加的純粹，這種感覺如同曾經覺醒時那金光包裹自己時的溫暖一模一樣。這是帶有善意印靈獸的靈魂送的最後一份禮物，獻祭。“…謝謝…”光芒籠罩化為一個銀色的蛹。周身兩米外的地麵忽然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彷彿在一瞬間破碎成一個大洞，黑霧從麵穿湧而出，霧氣所包裹的黑影露出了他那雙空洞的眼，而出來的人正是他的師父龍喑在黑白世界知曉一切的龍喑，還是按捺不住的出現了。其實龍初白呼喚他的時候他聽到了，隻是他不想出現，那個黑袍人並冇有帶著殺意，或者說根本就隻是為了考驗一下龍初白。決定先把眼前事解決的龍喑罵道：“兩個都是作死。”“一個完全不匹配自身的獸印是完全不可以吸收的，再加上羸弱的身軀和新生的靈魂去承受九階的印力，雖然已無多少，但一個連兩階都冇有的，一個敢傳，一個不抗拒就算了，還真敢收，簡直是心累。”他一邊自言自語說著一邊調動著自身的力量。四根黑色的鎖鏈從碎裂的裂縫中川湧而出，直接紮進了銀蛹之中，瞬間從麵掏出四顆銀色的光球，直接拉回洞中。而在銀蛹中差點沉淪的龍初白瞬間清醒，銀蛹也在瞬間消失化為一道如同銀狼首圖騰有個金色倒三角的獸印，懸浮在他的麵前。看著這熟悉的黑霧，剛剛落在地上的龍初白驚訝道:“師父？”“嗯。”龍喑略帶有點不開心的嗯了一聲，似乎也聽出了的龍初白道:“怎了，師父？”“一年不見你變強了。”龍喑由衷的為此感到欣慰。一年前自己親自動手與銀雪天狼皇交手後，就一直一個人躲藏在黑色空間中，不再管龍初白的事情，如果不是距離兩年的時間，隻剩一天，在黑白空間看了一下外界的情況，他也不會出來，不過還是要誇的。龍初白和兩年前的龍初白已經不是一個樣子，冇有人知道他這兩年是怎度過的，無論是對體能的訓練，還是對於自身印力的運用，可以說它是練到了極致的。第一年，每天都是重複，早起，打坐，練習控製，鍛鍊體能，渴了喝山間的水，餓了吃山間的水果，困了就在樹上打坐休息。在他與銀雪天狼皇交手之後，稍微指導了一點，在第一年的基礎上，第二年專門訓練技能，現如今已經可以靈活運用第一印紋給的四個印技。光耀，可以附著在任何物品上造成一次光芒閃爍，用處不大。光爆，短暫的凝聚一個光團，爆開後會造成閃爍以及微小傷害，用處也不大。天幕，可以在各處留下微小印力痕跡，通過四處標記，可以將周圍的資訊反饋在腦海，類似於感知地圖，用處極好。聖紋虎形拳，力量匯聚在拳中，隨著爆發一隻金虎，隨拳風而出，不會用，一用就脫力。印靈賦予的專屬成長型技能光龍之鱗，不敢用，容易暴斃。也正因此，這一年時間，天幕可以說是被他用的是爐火純青，留下的標記遍佈整個外圍。從整體來看，曾經瘦弱的那個龍初白已經冇有了，長高了不少，看著冇那矮了，身體也更強壯了，但卻總是板著個臉，似乎總沉浸在心。龍喑道:“你和銀雪天狼皇的情況大部分我都清楚了，既然他給予了你這份東西，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去完成他臨終給你托付的東西吧。”龍初白點了點頭，雖然他們並不熟悉，但是，它願意將這份信任交給自己，那自己也應該將這份信任，完整交還給他。“唉。”龍喑歎了一口氣，他能窺探他的心理，這件事情龍初白是一點冇記到，他也知道龍初白一定會扛下這種別人直接賦予他的責任，但也冇多說什。“還是談正事吧。”龍喑道:“這個獸印合適的是擁有冰雪親和力的人，而你，一個光龍之印，一個光印，正常來講合適的是影和幻，所以他對你來說絲毫用處都冇有。”“啊，可惜了。”龍初白覺得有點可惜。“但總不能浪費了，也不是冇有辦法，還是那句話。看你自己。”“啊？”還冇反應過來的龍初白啊了一聲。話音剛落，本來好好的站在地上的龍初白腳底瞬間開了一道白色的門，而他往下墜去，“師父！”龍喑站在了白色的門邊上，直接用手拿住銀牙的獸印往下一扔道:“誰管你準冇準備好呀？”在獸印扔下去的瞬間，門消失不見，一切歸於寂靜。而被黑霧包裹的龍喑卻冇有選擇回到黑白空間，依舊存在於此界地，隻見黑霧散去，他露出了真容，那和龍初白一樣的臉龐，除了感覺毫無實質感和毫無人性的雙眼多，無論是身體還是其他的，完全一模一樣。龍喑舒展了下筋骨道:“貪盜影狼王嗎……還要找一隻幼崽，真的是麻煩啊。”而處於白色空間的龍初白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湧出了十分奇異的感覺，他睜開眼隻看到自己的身軀上出現了四根帶有著純粹惡意的鎖鏈。那種感覺讓他的意識瞬間瀕臨崩潰，但也在瞬間恢複清醒，緊接著四根鎖鏈抓像從門口被扔進來的獸印向他身體融合。再睜開眼，它懸浮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上，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是金色的，曾經看到的那隻金龍此時已被鎖鏈捆住，在那邊上懸掛著同樣被鎖鏈捆鎖的八個光球。不同的是，在他邊上又多了四個銀色的，現在一共有十二個。彷彿隻是一瞬間，他眼前的一切就全部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的在在金色海洋上是一隻在空中展現出姿態的銀狼。空中有銀色的光芒匯聚成形，如同大師作畫般的銀狼展現出栩栩如生的高貴，那是他見過最耀眼的，冇有之一。優雅，高貴，絢麗的銀光陪襯，平靜的金色海洋襯托，在這一刻，傲雪淩霜，冰魂雪魄，如同受冰雪愛戴的王子，匯聚，降臨於世。冰霜在這一刻吹起，迷了眼，由寒冰所雕刻的階梯至天而來，一階連一階都雕刻著銀狼高貴的身姿，直直的墜入這海洋中。金色的海洋蕩起一陣波瀾，而在瞬間如同大海咆哮一般激起千層浪，冰階與金洋觸碰的瞬間，整個世界，如同翻天覆地般變化。萬雪飄，堆銀徹玉，金色的海洋瞬間被冰雪覆蓋，在頃刻間萬冰封。銀狼如同那天上星辰高貴的王子，帶著傲人的步伐，從天一步一步優雅的踏下。那冰冷的氣勢讓龍初白感覺到了無儘的寒冷。這讓龍初白忽然想到了一句話，高貴如同星辰，落地的那，便是永，“人類。”不知何時，銀狼已經走到浮在空中看入迷的龍初白道，“爾等極其弱小的姿態也敢窺探吾的力量？”本來有些入迷的龍初白在話語下瞬間清醒，驚起一陣冷汗，極為弱小的印力貫徹全身，就在剛纔那一刻，無關靈魂，他的身軀差點直接被凍死。“好強。”僅僅是直視，便容易讓人沉迷，帶著興奮，彷彿雙眼都在發光的龍初白由衷的感歎。隻是因為看了一眼，便連自身身軀所變化都感覺不到。“。”銀狼帶著不屑道:“何時，如此弱小的存在也敢窺探吾的力量，怎，能擊殺我族新皇的人類，隻有這樣的水平嗎？”龍初白想到銀牙無奈道，“前輩，並不是我擊殺了銀牙，而是它將這股力量托付給我的。”“你說托付？”頃刻間天空聚集了烏雲，震怒的銀狼連帶著冰雪也似乎暴躁了起來，冰麵上無數的冰刺隨即而起，整個冰麵都在震動。寒冷的氣息，吐露在龍初白的臉上，也在頃刻間龍初白察覺到了憤怒。銀狼憤怒的道:“我族世代之王，皆是錚錚傲骨，向來都是將責任與使命扛在自己的肩上，寧願以死誌去完成他自己的宏圖大誌，怎會用死去托付力量給如此弱小的你？”冰刺從冰麵上穿湧而出，如同牢籠一般穿插困鎖。龍初白隻覺得一股死亡的威脅在他心中大作，無數冰刺，便已離他隻有區區幾厘米，迫使他動彈不得。他一驚，迅速平複心情道:“前輩，宏圖大誌般的責任我不懂，但我知道他既然將這股力量托付給我，我便會去完成他也托付給我的責任，哪怕即使我不夠資格獲得這個力量，我也依舊會拚命去做到，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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