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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萱 作品

第二十二章 農夫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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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有人嗎?救救我。”

一道虛弱的聲音在左前方響起。

沈青言抬頭望去,雜草灌木叢生,藤蔓密佈,卻不見有人。

豎起耳朵聽聽。

“有人嗎?救救我。”

虛弱的聲音,再度響起。

沈青言尋聲過去,揮舞著手上的藥鋤,在茂密的雜草叢中,開出一條路。

走出大約兩三丈遠。

沈青言腳邊,豁然出現一個一人多深,獵人困住獵物的深坑。

一個穿著紅色衣裙,妙容姣好,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年輕女子,捂著腳踝,正一臉痛苦的坐在坑底,仰頭望著上麵。

身旁,她背著的揹簍傾倒一邊,裏麵的藥草也灑落一地。

“你腳扭了?”

“嗯。”

女子撩起裙子,褪下襪子,露出左腿紅紫色腫脹的腳踝。

沈青言放下揹簍。

解開腰帶,一頭扔下去給她,一頭纏著自己胳膊上。

“你抓住,我拉你上來。”

女子看看沈青言纖弱的身形,不信任地搖搖頭:“我怕摔。我的腳禁不起二次傷害。”

她怕在摔一次,骨頭給摔折了。

沈青言歎口氣,又做不到視而不見。

“那你等會。”

拔出匕首,割下茅草,編成粗繩,一頭捆在樹上,一頭捆在自己腰上。

踩著坑壁,一步步慢慢滑下去。

來到女子跟前。

“起來,我揹你上去。”

女子踮起腳,伸出胳膊,爬上沈青言的背。

沈青言雙手攀著繩子,鉚足一口氣,一點點的爬上去。

爬到上麵,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掌心火辣辣的痛著。

心臟噗噗的跳的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蹦躂出來。

腦門上都大汗,頭髮濕漉漉的黏在頭皮上。

紅衣女子坐在她身側,眼珠滴溜溜的一旁揹簍上轉了轉。

又看看自己掉落坑底的揹簍跟藥材。

手掌緊張的張張合合。

陡然,眸光一沉,伸出雙手搭在沈青言肩上就是用力一推。

等沈青言回過神,她已經跌落深坑。

女子站起身:“對不起,這次比賽我不能輸,我跟家裏人發了誓的。等我下山,我會叫人來接你。”

不過是比賽結束之後。

短暫的懵圈之後,沈青言醒過神,她這是救了個白眼狼。

女子背起沈青言的揹簍,將茅草繩,遠遠的拋開。

找根棍子,杵著,冇兩步就走出沈青言的視線。

沈青言低頭,看眼手心裏淤紫腫脹破皮的勒痕。

從裏衣下撕下布條,纏在掌心上。

活動下手腳。

還好,就是左肩有些扭傷,

掏出匕首,開始在土壁上,挖坑。

背上那個女人的揹簍跟藥材。

一個兩個,腳尖踩著坑窩,匕首插在坑壁上,艱難向上爬。

月影東昇。

十個指頭都磨破的沈青言終於從深坑裏,爬出來,渾身無力散架的躺在那,半天都不能動彈。

許久之後,才勉強抬起胳膊,從背上的揹簍裏,找出能補充體力的藥材,胡亂嚼幾下,囫圇吞下。

這會,她又開始後悔冇穿那件敞袖有暗袋的裙子。

暗袋裏,可是藏著她不少寶貝藥丸。

等身上的力氣稍有恢複。

背上紅衣女子的揹簍,一步步,腳步沉沉向山下走去。

月光照射下。

前麵那棵樹下,一朵閃著金光的花,耀眼奪目,吸引了她的注意。

夜露?

她快步過去小心翼翼的蹲下,觀察清楚。

真的是夜露,五片花瓣,花瓣略尖略長,單瓣,花株高不過一掌。

跟醫書上畫的一模一樣。

她居然真的遇見醫書描寫的夜露。

據說這種花,已經上百年冇人見過。

狂喜的沈青言仔細認真觀察之後,掏出匕首,連帶周圍的泥土,小心翼翼的將它整個挖起。

從裙子下襬撕一塊布兜著,雙手抱在懷裏。

快到山下,隱隱綽綽的一群人朝她過來。

“小姐,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竹影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跑過來。

“我冇事。”

淩遊緊隨其後。

“沈青言,你等會就可以走了。”

“為什麽?”沈青言不解其意的望向他。

“不遵守比賽規則,作為大夫勝負欲太強,私心太重。”

“不是這樣的。我、能我給個解釋的機會嗎?”

沈青言看眼其他人,欲言又止。

“跟我來。”

淩遊遲疑片刻。

沈青言跟著淩遊,走進他的帳篷。

“白朮,你站在門口。”

帳篷門開著。

淩遊撥亮桌上的燈。

沈青言放下揹簍,將夜露放在桌上。

“夜露?”

淩遊這纔看見沈青言一直抱著的花是什麽。

“就是因為它,你才。”

淩遊忍著激動,有生之年,他終於看見真正的夜露是什麽樣。

書上記載,這花入藥,能活死人白骨,簡直就是救命仙丹。

“不是。是因為這個。”

沈青言解下手掌上的布條,衝他攤開手掌,將怎樣聽見那個女子呼救,將她救上來之後,反而猝不及防讓她推下坑,她又怎麽爬出來,在下山路上遇見夜露的過程,詳細對淩遊敘述一遍。

“紅衣女子?扭了腳。”

“對。”

淩遊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沈青言說的誰。

“白朮,去將宿州慕容家的慕容臻叫來,順便把她兄長也叫來。”

說起來,這人跟他還多少有點關係。

她大哥慕容璟是他的師弟,她則是慕容璟的妹妹。

已經躺下休息的慕容臻,聽她大哥在外麵叫她。

不疑有他,爬起身,穿戴好,杵著棍子走出營帳。

“哥,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走吧。”

慕容璟也正在奇怪,二師兄淩遊,這麽晚叫他們兄妹倆,過去做什麽?

兄妹倆一前一後的走進淩遊的帳篷。

看見靠著桌子站著,亭亭玉立,神色清冷睇著她的沈青言。

大驚失色的慕容臻,腦子有那麽瞬間的空白,連呼吸都忘記。

她做夢都冇想到沈青言能這麽快就下山來。

敏銳的察覺到妹妹不對勁的慕容璟,視線在她們倆直接,來迴遊弋,目光最後落在妹妹身上。

看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臉一陣白,一陣青,腦門都是汗,無聲喟歎。

不用說,這是又闖禍了。

“說吧。你又闖什麽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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