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妯娌間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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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你說這時間過的真快哈，轉眼咱就有四個孫子、孫女了，你知足不？”臘月二十二夜裡，甄玉針把小楠楠哄睡著了，自己也在她身邊躺下，想著明天大兒媳婦就帶著從冇見過麵的孫子、孫女回來了，心裡頭是真的高興。
“嗬嗬嗬～，咋不知足啊？這～兒女雙全，孫男娣女一大群，大人孩子平安健康，就知足了。”林成盛躺在床的另一頭，笑著迴應著妻子甄玉針。
“這來了住哪裡呢？”甄玉針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再住在牛屋？大人倒能湊活，孩子可不行呀，還住在堂屋西間？想起三年前的事，心裡總覺有點膈應，怕不吉利。
“把堂屋西間收拾一下，讓她娘仨還住西間。”林成盛早就拿定了主意。
“還住西間？我有時候還會想起那小丫頭，住西間行嗎？”甄玉針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放心，能有啥？彆瞎想，不住西間還能住哪？西廂兩間，一間柴房一間廚房，那麼潮，肯定不能住人，這老二把婚結在東廂那一間，那間就算是他們的了，東廂的另一間是牛屋，總不能再讓她娘仨住牛屋吧？小孩那麼小，不能瞎湊活，那麼大個牛，再把兩個小孩給嚇著。”林成盛在心裡也盤算來盤算去，隻能住堂屋的西間了，這家裡馬上就有四個孩子了，再加上閨女雲翠家的兩個，六個孩子滿院子的跑，幸虧冇蓋南房，留個迎門牆和小菜園，也夠孩子們玩鬨了。
“他爹～，你知道今天恁小楠楠問我啥不？”甄玉針停頓一下，扭過頭來看小楠楠是不是睡熟了，現在說話都得防著她，這孩子都會來回的傳話了。
確認小孫女睡熟了，甄玉針才繼續說道：“她問我，她大娘來了，我還摟她睡覺不？”甄玉針壓低聲音說道，“你說這麼點個小孩能懂啥？肯定是她娘又給她說什麼了，這幾天你這個兒媳婦，總來屋裡東瞧瞧西看看，好像我藏了什麼東西一樣，這一聽說老大家要來，好幾天就開始彆彆扭扭的了，這辛虧老大家不常在家，要也在家的話，有咱倆的氣受嘍～，平時總圍著她慣了，容不下人家了。”
“行了，彆說了，睡吧，明天上午就該到家了。”林成盛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事，隻不過說不說，這些事都擺在那，他是老公公，可大可小的事，他都懶得搭理了。
臘月二十三的清晨，王蓮鳳突然氣沖沖跑到堂屋裡來，剛起床的甄玉針正給小楠楠穿衣服，“今天晚上不用你摟楠楠睡了，你摟梓梓睡吧！”王蓮鳳說罷，一把抱起楠楠就要走，還冇醒透的小丫頭，被她娘這猛的一下，給嚇哭了，“我不，我跟奶奶睡～嗚嗚嗚～”小傢夥死抓著奶奶的手不放。
“你這是犯什麼毛病了？！誰得罪你了？誰說不摟楠楠睡了？人家梓梓從來冇見過我這個奶奶，她能跟我睡？你看你這兩天喪著個臉，以為彆人看不出來？我就是不說你，人家幾年冇來了，這第一次帶著兩個孩子來，你這做嬸子的，也是頭一次見這倆孩子，就這麼不容人？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再說了，人家就在家短住一段日子，這也是他們的奶奶家，人家也住得著！”甄玉針把王蓮鳳懟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著王蓮鳳這幾天一直喪著臉，摔摔打打，動不動罵孩子，甄玉針雖明麵上不說什麼，心裡可是忍著氣呢，今兒她王蓮鳳自己找上門來吵架，做婆婆的肯定不能再讓了。
上午，大好的太陽，甄玉針給訾杜鵑娘仨準備的被子褥子全拿出來，院子裡曬了滿滿一繩，早上被懟了一頓的王蓮鳳坐在東廂房裡想事情，甄玉針把她懟完之後，也一直冇理她，她心想著，婆婆早上說的確實在理，自己也覺得理虧了，如果這樣的氣氛被婆婆有意無意地蔓延到訾杜鵑那裡。。。。她不想讓自己尷尬，趕在訾杜鵑到家之前，她得趕緊跟婆婆講和。
“娘～，這是俺結婚時你給俺套的被子，冇蓋過，還是新的呢。你不是說俺哥在外麵結的婚，當時你啥也冇給他準備嗎？這被子給俺嫂子蓋吧。”王蓮鳳抱著一床新被子出來對甄玉針說道。
“哎呦，你看你這孩，不怕抻著肚子！”甄玉針趕緊從王蓮鳳懷裡接過被子。“你這月份大了，事事都得小心，這被子是給恁的，恁就自己留著，有恁嫂子蓋的。”
“你就留著給她蓋吧，你就說我給她的也行，等俺來年不夠蓋了，恁再給俺套唄。”王蓮鳳給自己找台階下，心思活絡了一回，畢竟，她和訾杜鵑無冤無仇。
甄玉針這纔算是放下心來，家和萬事興嘛。
“娘，俺來了。”訾杜鵑懷裡抱著一個，手裡領著一個，進了家門。滿院子的被子、褥子，晾衣繩上還掛著兩個嶄新的孩童的帽子。
“嫂子，來了？”坐在院裡的王蓮鳳笑嘻嘻地站起身來，給訾杜鵑打招呼。
“來了，妹，你是蓮鳳吧？”訾杜鵑大方地迴應著王蓮鳳。
“是我，嫂子。”王蓮鳳上下打量著這個婆家嫂子，雖說冇見過麵，倒是從林雲君那裡聽過她的很多事，點火燒房子，學騎洋車子，鑽柴火垛、掉糞坑，林雲君對自己的媳婦真是無話不說，訾杜鵑給她留下了笨拙的印象，但麵前這個抱著孩子的女人，雖其貌不揚，看起來倒是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不像是個跟她一樣多事的人，尤其是笑起來的那個聲音，那叫一個大大咧咧的嘹亮。
“梓梓，叫嬸嬸。”訾杜鵑教導著小林梓叫人，從提兜裡掏出一包糖果，遞給林梓，看著旁邊穿漏襠褲，呆呆盯著她的小女孩，麵向王蓮鳳問道：“這是楠楠對吧？”待王蓮鳳點頭，訾杜鵑轉頭對林梓道：“把糖果撕開跟妹妹一起吃，這是我在火車上跟你說的那個妹妹，楠楠。”
王蓮鳳看著這兩個秀氣的孩子，心想著：這大嫂自己穿的樸樸素素，給兩個孩子打扮的倒很洋氣，再看看穿著花棉襖、漏襠褲的小楠楠，心裡莫名有種酸酸的味道，還有一點稍帶譏笑的揣測：“定是大伯哥長得不錯吧，這兩個孩子的長相，倒是冇隨她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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