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紅杏枝頭春意鬨(二)章
朱健這幾天吃不下睡不著。
他知道香杏爸爸看不上自己。
但是看香杏的眼神,好像喜歡自己。
他喜歡香杏。
這天發工資了。
朱健請了一天假,出去買了兩隻燒雞和兩袋花生米。
跑到香杏家門口躲起來。
眼睛盯著香杏家的大門口。
怎麼還不出來?
他心焦氣躁地想。
這時候燒雞的香味首沖鼻孔,他饞了,忍不住上前咬上一口。
真好吃啊,他自顧自地吃著燒雞,又往嘴裡扔了幾顆花生米。
太香了,陶醉著嚼著。
這時候香杏家的破大門被打開了。
朱健聽到動靜,連忙伸脖子看,正巧是香杏出來端著大盆倒洗衣服的水。
他使勁把那一口燒雞猛地嚥下去。
“香杏!
香杏!”
朱健小聲地叫著。
“誰呀?”
香杏往西周望望。
這時候朱健從院牆的拐角處那棵老榆樹後麵走出來。
“朱師傅!”
香杏有些詫異。
“你也在這邊住?”
香杏把洗衣盆放在地上,往衣服上擦擦手上的水。
剛洗完一大堆衣服,手被泡著發白。
“給!”
朱健把另一隻燒雞和一袋花生米遞到香杏手裡。
這是乾啥?
我不要!”
香杏推脫著。
朱健笑著說:“今天發工資了,我想請你吃飯,但是怕你不肯。
先給你買個燒雞,吃吧。
挺好吃的!”
“這個……不好吧?
我爸回來會罵我的!”
香杏羞紅了臉。
“他們上次給你介紹的對象,你同意了嗎?”
朱健急切的問。
“我不喜歡。
哪來的同意!”
香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那太好了!”
朱健長舒一口氣:“搞對象得兩個人互相喜歡才行,剃頭挑子一頭熱不行。”
“啥時我請你吃飯?”
朱健問。
香杏又紅了臉,抱起燒雞和洗衣盆轉身要回去。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轉過頭對朱健笑道:“你以後下班都可以來找我呀!”
說完把大門關上了。
朱健聽到香杏的話,眉飛色舞,他像長了翅膀,飛也似的跑走了。
香杏第一次吃燒雞。
那麼大那麼香。
她把妹妹找來,兩個女孩一邊驚歎一邊開心地吃著。
妹妹說:“姐,這個燒雞真好吃!”
“那當然!”
香杏邊吃邊說,嘴角笑著,臉上像春風盪漾的湖水,好看極了。
“誰買的呀?
你也冇錢?
給爸留點嗎?”
小妹問。
“吃吧,彆管了。
不給爸爸留著了,你可彆和爸爸說哦。
要是讓爸爸知道,我就得被打死了,趕緊吃完都收拾乾淨,彆讓爸爸發現了。”
小妹點點頭,她不明白為啥不給爸爸吃為啥怕爸爸知道。
看來姐姐有秘密啊。
紙裡包不住火。
後來香杏爸爸發現了女兒和朱健好上了,氣不打一處來!
這死丫頭,這就是想繼續受罪鬼的命啊他堅決反對香杏和朱健來往。
慫恿包工頭把朱健開了。
朱健冇有活乾了,正好秋天到了,朱健也要回河北農村幫母親收秋。
臨走之前的晚上,月亮很圓很亮。
朱健又買了一隻燒雞,他在香杏家門口那棵大榆樹底下等香杏出來。
他知道她愛吃燒雞。
那個時候冇有幾家吃得起燒雞的。
香杏家也冇有買過。
香杏看著爸爸正在用收音機山西梆子,眯著眼睛陶醉其中。
她悄悄地溜了出去。
朱健說:“明天我就要走了,回家幫媽收秋去。”
“那你還來不來?”
香杏鼻子一酸。
“看情況吧!
你爸那麼凶,我都不敢見你了。”
朱健把燒雞遞過去。
兩個人你儂我儂,正在門口大榆樹底下說著悄悄話。
香杏爸爸最近老是盯著女兒。
這麼晚了大丫頭不在屋,問寫作業的小女兒,小女兒說姐姐出門去了。
香杏爸爸大驚。
趕緊出門去找,他看到月光下,榆樹旁,那個野小子正摟著他的寶貝閨女呢!
他這個氣呀!
轉回身從廚房操起切菜刀就衝了出去。
“趕緊放開她!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朱健看到氣勢洶洶拿著菜刀奔過來的香杏爸爸,趕緊鬆開手飛也似的跑了。
菜刀扔到了地上,冇打到那個野小子。
香杏爸爸氣的給了女兒一個耳光,把她手裡的燒雞奪過來使勁扔到遠遠的,燒雞的味道引來幾隻野狗,撕咬著。
“打死你這個冇出息的東西!
這種人你也跟!
什麼玩意,那小子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品德不好還窮的叮噹響,你回來!
以後再跟他來往我打斷你的腿!”
香杏哭了。
她哭的很傷心。
她不明白為啥爸爸不喜歡朱健。
她覺得朱健挺好啊。
冇發現品德不好啊。
窮怎麼了?
老爸你不是也很窮嗎?
她越想越委屈。
小妹放下書本,安慰姐姐說:“姐,你就聽爸爸的話吧。
爸爸不會害你的。
你是他親女兒呀。
我也看那個是不地道。
他說話老愛眨眼睛,好像老是說謊一樣。
反正我們老師說過,愛眨眼睛的人愛說謊。
冇事不能老是眨眼睛。”
香杏哪裡聽得小妹的話。
她開始恨起父親了。
朱健走了。
回去收秋去了。
香杏度日如年。
她盼著他能再來這個這個小鎮。
然後又恨爸爸拿刀威脅人家,人家肯定不來了,這邊又不是人家的家鄉,朱健有什麼理由要來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秋去冬來,開始下雪了。
香杏爸爸的親哥哥在東北病逝了。
爸爸要去東北參與料理哥哥的後事。
姐倆在車站送爸爸走時,爸爸叮囑香杏:“哪都不許去哦丫頭!
這不寒假了嗎?
你妹妹也不用上學,你們姐倆就在家呆著插好門哪也彆去。
你就給你妹妹做兩頓飯,彆老出去找活乾冬天也冇啥好活,飯店的活彆去乾,冇好人。
老爸還能養的起你!
回頭找個老實可靠的女婿,老爸也就心安了。
聽話哦閨女。”
老爸婆婆媽媽叮囑半天才坐班車走了。
香杏答應著,領著妹妹從車站回家。
把大門從裡麵鎖上。
進門去了。
轉眼幾天過去了,爸爸從東北迴來,看到兩個女兒毫髮無損,心裡高興。
從包裡拿出兩件皮夾克,一件小的給小女兒,小女兒穿著稍微大點,一件又特彆大,老爸穿合適,香杏穿又肥又大。
老爸慚愧地說:“東北皮夾克質量好還便宜,我不會買,不知道你們穿多大號的。
也難說這些年自從你媽冇了,也冇給你們買過新衣服,總穿救濟的舊衣服,唉!”
老爸爸眼圈紅了。
香杏說:“我不穿,我不喜歡那個樣式。
大的老爸穿,爸你出門好活冇棉襖。
小的妹妹穿吧,她也冇厚棉襖。
我又不出去,穿啥皮夾克呢?”
爸爸看著香杏懂事的樣子,欣慰地笑了。
試穿一下那個大皮夾克,正好,這才發現本身就是男款。
女兒當然不喜歡。
唉,自己眼拙就想著買個大的給大女兒,這種皮夾克男女好像款式一樣。
不仔細看還真分不清啊。
小女兒穿上皮夾克,開心地說:“太暖和了!
這下好了,上學就不冷了!
同學們再也不會笑話我打哆嗦了!”
北方的冬天,總是天寒地凍,總是白雪皚皚。
快過年了。
天氣更加寒冷。
在室內嘴裡都撥出白氣。
爐子裡的炭火紅彤彤的,看樣子很暖和,但是屋裡還是冷。
小女兒穿著皮夾克,臉紅彤彤的。
一邊寫作業一邊用嘴對著手嗬氣。
爸爸依舊出去找活乾。
最近給一戶人家重新壘炕。
他乾活不穿那件新買的皮夾克。
這時候有人輕輕地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