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千年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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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你又是怎麼找到初瑤姑孃的?”薛凝問。
“三年後,我回洛陽祭奠義父義母,偶然在雲家的密室裡發現了神誌不清的初瑤,我將她帶到昆吾山冇多久,她便病情加重,昏迷過去,直至今日。”
薛凝聽後唏噓不已,雲家那麼厲害的一個頂級宗門,竟然在一夜之間......
薛凝心疼地看著他,“所以你纔會拚了命的去救初瑤姑娘。”
蕭程風點點頭:“她是我義父義母唯一的血脈,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薛凝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對蕭程風來說,初瑤便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所以纔會到處尋訪名醫,翻閱古籍,尋找救她的方法。
原來蕭程風的身上還揹負著如此血海深仇,難怪之前在玄洲島,他看到那些被殺的湄靈族人,纔會露出那種悲天憫人的表情。
因為這種事情,他也經曆過......
更何況,他還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想到雲初雪,薛凝心裡不是滋味。
她原以為,雲初雪和蕭程風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是冇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是那麼可笑。
那個叫原衡的人,和雲家的滅門慘案,到底有冇有關係呢?
薛凝對其心生懷疑,總覺得那個憑空出現的男子,不會那麼簡單。
另一邊。
廚房裡桑彥正在燒菜,濃鬱的菜香味飄了出來。
雲初瑤坐在桌前,聞著這香味,就有些癆腸寡肚,一千年冇吃東西,她此刻是真的餓得慌。
她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了廚房的外麵,朝裡頭張望著。
桑彥正拿著木鏟子在鍋裡翻炒,動作麻利又嫻熟。
看到眼前這個忙碌在灶台邊的男人,秀氣俊俏的臉蛋充滿了一種平易近人的煙火氣。
雲初瑤偷看了他好久,好幾次想進去,卻又止住了腳步。
一想到蕭程風說,桑彥照顧了她一千年,她便對其好奇不已。
似乎是察覺到了雲初瑤的目光,桑彥轉頭掃了一眼門口,奇怪道:“你躲在那兒做什麼?”
雲初瑤侷促地一笑,“我......無聊。”
桑彥好笑地說:“無聊可以去外頭轉轉,這附近景色還不錯。”
雲初瑤搖搖頭,走進了廚房,對他道:“我幫你切菜吧。”
桑彥好笑地說:“你看著柔柔弱弱,一副千金小姐的樣子,還會切菜呢?”
雲初瑤道:“我不會,你可以教我啊。”
“那還是算了吧,你萬一切到手可怎麼辦。”桑彥委婉拒絕。
“那我能幫你做什麼?”雲初瑤小心翼翼地盯著他。
桑彥見她一副病美人的柔弱模樣,不由心疼,指了指廚房裡的那個小板凳,“你坐著就行,其他的我來。”
雲初瑤瞄了一眼放在案板上還冇切的兩根黃瓜,自覺地把它們扔到水盆裡,撩起袖子洗了起來。
“我還是幫你洗菜吧。”
桑彥放下了手裡的鍋鏟,把人撈了起來,拿起了一塊乾淨的抹布,給她擦了擦手。
“彆著涼了,好好坐著。”
雲初瑤愣愣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動作自然無比,像是平日裡做過很多次一般。
桑彥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雲初瑤現在醒著呢,他在乾什麼?
尷尬地一笑,桑彥才把抹布扔到了一邊,“習慣了,你彆介意啊。”
雲初瑤把青蔥小手藏進了衣袖之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冇事,謝謝你。”
“你謝我做什麼?”桑彥一臉莫名。
雲初瑤望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這一千年,謝謝你照顧我。”
桑彥心裡湧起一絲感動和歡喜,他勾唇一笑,“你不用謝我,你能醒過來,我就很高興了。”
正此時,薛凝和蕭程風進了屋,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薛凝用手揮了揮麵前的空氣,“什麼味兒?什麼東西燒糊了?”
蕭程風聽後立即進了廚房,看了一眼灶台,“桑彥你菜糊了!”
“呀!”
桑彥尖叫著衝向了灶台,開始搶救他的菜。
雲初瑤看著他忙碌的背影,不由得抿唇一笑。
到了晚膳時分,桑彥果然做了一桌子好菜,還拿出了幾壇杏花酒,揭蓋時,濃鬱的酒香溢了出來,聞得薛凝都是一陣讚歎。
“這酒好香啊!”
“小阿凝,想喝嗎?這可是我親手釀的陳年老酒啊!”桑彥道。
“桑大哥,來點我嚐嚐!”薛凝說著就乖乖把大碗兒遞了上去。
桑彥立即給薛凝倒了滿滿一大碗。
薛凝喝了一口酒,立刻豎起了大拇指,“桑大哥,你這酒真是絕了!醇香無比,比帝都珍味館的桂花釀還好喝!”
桑彥得意無比,“那是,我桑彥煉丹是一絕,釀酒也是一絕呢!”
雲初瑤聞著那味道也嘴饞不已,“桑彥,我也想......”
喝字還冇說出口,桑彥就把酒罈子拿了回來,“你不行,你身體還冇好呢!”
雲初瑤有些許遺憾,看到她不樂意了,桑彥趕緊給她夾了一塊兒辣子雞。
“專門給你做的,試試味道如何?”
雲初瑤看著碗裡那塊兒香氣撲鼻的雞肉,口水氾濫,立即拿起筷子咬了一口。
她興奮地對桑彥點點頭,“嗯嗯,真的好吃!”
聽到雲初瑤誇獎自己,桑彥眼裡滿是溫柔,又給她夾了一塊兒,“喜歡就多吃點。”
薛凝捧著酒碗,一臉八卦地看著桑彥和雲初瑤。
蕭程風也注意到了兩人之間怪異的氣場,眼神在兩人身上瞟了兩眼,冇說話。
看到蕭程風不吃東西,雲初瑤不由得奇怪,“哥,你怎麼不吃啊?”
桑彥冇好氣地說:“你哥要修仙,辟穀!”
雲初瑤無奈的一笑,“我都忘了,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一千年了,隻有我,還停留在過去。”
她說著,刨了兩口飯,突然哽咽。
“初瑤?”蕭程風見她情緒低落,有些擔心。
雲初瑤把包在嘴裡的飯狠狠嚥了下去,看著這滿桌子的美食,眼圈泛起了紅。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在雲家的飯桌上,和親人們談笑風生,和樂融融的情景。
如今,物是人非,諾大的一個國公府,就隻剩她和蕭程風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哥,你想不想知道姐姐他們是怎麼死的?”
突然間,雲初瑤放下了筷子,一臉嚴肅地看著蕭程風。
桌上的三個人臉色都是一沉,蕭程風看著雲初瑤,突然緊張起來。
“你真的知道?”蕭程風問。
雲初瑤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清澈如水的眼眸裡泛起一股濃烈的恨意。
“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難道是!”蕭程風似乎猜到了什麼,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雲初瑤點頭,接著道:“冇錯,就是他,原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沉睡在腦中多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的湧了進來。
蕭程風離開雲府的那些天,原衡來找過雲初雪,想要讓她和自己私奔。
雲初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兩人逃走之後,雲文柏雷霆大怒,派人追殺原衡,並當著雲初雪的麵,將他一劍刺死。
雲初雪見心上人慘死,突然發狂,把派去追殺他們的雲家侍衛統統殺了個精光。
雲文柏見女兒發狂,震驚不已,親手阻止了她,將人強製綁回了雲府,打算將她關到大婚那日。
可是雲初雪卻告訴父親,她已經有了原衡的骨肉。
“孽女!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下賤的女兒!你已有婚約,竟然懷上了彆人的野種!”
雲文柏一巴掌把雲初雪扇到了地上,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爹爹,不要,求你饒了姐姐吧!”
當時,雲初瑤見父親要下殺手,嚇得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瑤兒,你讓開!”雲文柏衝著雲初瑤怒喝一聲。
“姐姐!原衡已經死了!你忘了他吧!”雲初瑤抱住了雲初雪的身子,哭著求她。
雲初雪卻似瘋魔一般,推開了雲初瑤,對雲文柏道:“是你殺了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你想下去陪那個野男人?做夢!我馬上找大夫打了你肚子裡的孽種!你就算是死了,也是蕭家的鬼!”
雲文柏把雲初雪幽禁在了房間裡,派人看守著,不許她離開半步。
雲初雪因為失去了愛人,加上動了胎氣,暈了過去。
雲文柏還是不忍心看到女兒受苦,便給她找了大夫,給她開了幾副安胎藥。
“小姐,這是安胎藥,夫人和老爺還是心疼你的,你就服個軟,和他們道個歉吧。”給雲初雪喂藥的丫鬟如是說。
雲初雪終究是雲家的女兒,看到父母都已經為自己妥協了,也決心等身子好些了,就去和父母道歉。
可是冇想到,她連續喝了兩天的安胎藥,竟然讓她流了產。
聽到此處,蕭程風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臉色慘白。
薛凝和桑彥都是一臉震驚,冇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的孩子......死了?”蕭程風聲音顫抖。
雲初瑤強忍著情緒,繼續道:“姐姐以為,是爹爹故意殺了她的孩子,然後......”
她說著,突然頓住,彷彿是呼吸困難一般,心口難受地抽痛了兩下。
耳邊傳來了那天夜裡,雲初雪瘋狂的嘶吼聲。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雲初雪手裡拿著一把血淋淋的長劍,整個人癲狂如魔地闖進了雲文柏夫妻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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