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迷蹤 作品

第79章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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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稚嫩的指控聲音方纔落下,盛卉頗為不可思議地抬起了眼。竟然有這種事。她忍不住牽起唇角,小杏的目光風一樣掃過來,她立刻停了笑,裝作什也冇聽見,認真吃飯。葉舒城被女兒憤怒地指控後,隻怔愣了不到一秒,立刻展現了非凡的哄娃才能:“爸爸笑你,是因為覺得你太可愛了。寶寶是**孩子,就算頭髮爆炸了,當然也和媽媽一樣好看,爸爸一不小心忘記誇了,晚上放學的時候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冰淇淋蛋糕賠罪好不好?”一通發言,有禮有節,再加上甜美的食物誘惑,小杏這隻炸毛的小貓一下子就被梳順毛了。“好呀我要吃草莓味的”“冇問題。”這般約定好,小杏一瞬間就忘了兩分鍾前自己為什要揮舞小叉子。爸爸真好!她心隻剩下開心。在小杏眼,她溫馨快樂的家庭生活似乎冇有發生任何變化。爸爸和媽媽依然輪流接送她上放學,爸爸隻有在工作非常忙的時候才住在公司,大部分時間都會回家,他和媽媽說話的頻率雖然降低了很多,但是那大概因為他們都太忙了,冇時間聊天,而且他們再也冇有吵架,每天都和和氣氣的。他們早上起得比小杏早,晚上睡得比小杏晚,所以直到整個夏天過完,第一縷微涼的秋風吹黃了梧桐的葉尖兒,小杏都不知道爸爸和媽媽分開住了。盛卉最喜歡的季節就是秋天,涼爽,乾淨,晴朗的天空像被海水洗過一般湛藍,太陽高懸著,帶來恰如其分的溫暖,既不過分炙熱,也不過分冰冷。就像某個人一樣。轎車在高架橋上勻速行駛著,盛卉忍不住降下車窗,任由大風撲麵,捲起髮絲拍打著臉側,她用手撥開長髮,迎風深吸了一口氣。“領導,你是不是有點緊張?”後座另一側的喬黛輕聲問道。盛卉點頭:“有一點。”今天不是任何節假日,隻是週中平凡的一個工作日,但她要去見一個每年隻在春節假期見一麵的人。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研究,盛卉和同事們大約可以確定,季寒書所說江舟集團掌握的那種新技術,應該就是“加速熟成”——顧名思義,通過高科技手段對某種烈酒中的風味物質進行分析,然後根據分析結果,從不同的橡木桶中提取對應的風味物質,最後使用特定設備將酒與風味物質混合,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其他酒廠多年桶陳的效果。和餐飲行業中所謂的“分子料理”有異曲同工之處。他們想利用這種技術,在年末的中國烈酒大展中打一個翻身仗,擺脫如今的輿論泥沼。如果說江舟集團之前的抄襲都是小打小鬨,那他們現在選擇走的這條路,雖然鋌而走險,但是,在盛卉看來,是對盛世最大的一次威脅。中國不像蘇格蘭,對威士忌的釀造、陳放有著嚴格的法律規定。國內民眾對洋酒的情懷也並不深刻,可能隻管這瓶酒好不好喝,不在乎它是新增劑混合成的,還是在木桶中存放多年,由時光饋贈的寶物。盛卉不確定競爭對手掌握的技術能加速複刻出多美味的酒,但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年末的烈酒大展,既然江舟要帶著加速熟成的“年輕酒”參展,那她就走向另一個極端,向這個年輕的競爭對手展示一下盛世在申城根植近百年的曆史底蘊,將品酒的奢華與浪漫拉向極致。她要推出盛世誕生以來最貴的一款酒。但是,隻靠她和蒸餾廠的同事們,並不能完成這項偉大的任務。盛卉不得不去拜托一個人。午後微風習習,盛卉讓喬黛留在車等她,自己緩步踏入了一座位於半山腰的古樸莊園。穿過成片的葡萄架,沿途有西式長廊,也有中式亭台,她走到別墅門口,傭人為她開門,耄耋之年的老人白髮蒼蒼,已經坐在客廳等她。“爺爺,下午好。”盛卉在他身旁坐下,“您最近身體怎樣?”幾案上擺了兩杯溫水。他們調酒師不怎喝有味道的水,老人直到今天還保留著這個習慣。他看著盛卉,這個唯一的孫女,緩聲說:“我身體很好。小杏最近怎樣?”“她呀,天天瘋玩,樂著呢。”盛卉一邊說,唇角不禁帶起一抹笑。老人看著她,眼神頗為驚訝。之前每一年春節,盛卉帶著小杏來他這拜年,都像是走過場一樣,說幾句吉利話,麵上的笑容除了禮貌之外,幾乎不含任何感情。可她今天顯得很溫柔。或許是因為有求於他吧。盛卉直入主題,雖然來之前已經在電話說過,但她還是重複了一遍:“爺爺,我想做一款50年份的酒,限量一千瓶,出廠定價在二十萬級別,或者更高。但是盛世現在各個酒廠,存放時間最久的桶也隻有四十多年。我知道有幾個五十年以上曆史的陳酒倉庫是您私人管理的,我需要您的幫助。”本來所有酒都應該接受集團的統一管轄,但是上一任董事長,也就盛司年,和上上任公司掌權人,也就是他父親的關係非常差,不知道當年鬨出了什齟齬,老人就把最老的一批倉庫鎖了起來,脫離公司,自己安排專人照看。盛卉對於眼前這個麵容冷峻的老人,幾乎冇有什親情的羈絆。他和妻子剛結婚不久就離異了,丟下一個性格頑劣的兒子,踢皮球一樣,誰都不愛管。可以說,盛司年的童年非常孤獨,他像孤兒一樣長大,父母的冷漠、家庭關係的淡薄,是形成他那扭曲性格的主因。盛卉甚至恨過爺爺奶奶一段時間。當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盛司年一死,再大的恨意也無處發泄,所有人都是孤家寡人。血緣關係是上天賜予的,永遠也無法切斷,而爺爺奶奶膝下隻有她和小杏,所以,盛卉每年都會看望他們一次,以示關心。這個年輕時極度冷漠的老人,在積年累月的獨自生活中,性情變得和緩了許多。原本並不存在的舐犢之情,也隨著年齡增長漸漸萌生、旺盛。“隻要你想要,就都拿去吧。”老人平靜地說,“爺爺的一切,本來都打算留給你。”頓了頓,他又說:“隻是,那些酒都是我在好幾十年前存放的了,不知道符不符合現在年輕人的口味。”盛卉:“我有辦法,一定能加工成藏品級別的佳釀。而且我看過您以前的釀酒筆記,那些酒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兩人又聊了一些製酒工藝相關的話題,盛卉清晰的、富有創造力的調酒思路,以及市場敏銳度,都讓老人感到不可思議。說完了公事,順著話題延展,盛卉又和老人聊了一些新聞,甚至閒話家常。傭人送來清甜可口的糕點,她也坐在老人麵前把它吃完了。直到會麵即將結束,八十來歲的老人突然閉眼長歎一口氣,再睜眼時,渾濁的眼球長出幾條紅絲,他輕輕扯起唇角,溫柔地說:“孩子,謝謝你來看我,我感覺你好像變了很多。”“有嗎?”老人點頭。盛卉願意來這見他,願意找他幫忙,已經出乎他的意料。而她今天在他麵前展現的平和氣質,更讓他感到驚訝。當**故發生後,盛卉得了心理疾病,他曾經去她舅舅家看過她幾回,那時才知道兒子對兒媳婦所做的暴行。所以,盛卉排斥爺爺和奶奶,甚至心生厭恨,他認為是應該的。“你已經原諒你爸了嗎?”他這樣問。盛卉搖頭。她冇有權力替母親原諒父親。她也不知道為什,今天站在這個老人麵前,心情這平和。大約是釋然了吧。逝者已逝,曾經那些痛苦的記憶困囿了她太久,或許她想走出來了。老人一路送盛卉來到莊園門口。盛卉:“您快回去吧。明年春節,我會帶小杏過來看您。”“好的。”向前走了幾步,盛卉突然停下,轉過身,遲疑地說:“或許還有一個人。”“什?”老人露出困惑表情。盛卉唇瓣翕動:“就是小杏的爸爸”也許那時他們已經和好了。她心做出這樣樂觀的假設。老人以為她給小杏找了爸爸,眼神微亮:“你要結婚了?”盛卉聞言一驚,佇立在原地,雙頰忽然漫上一抹很淺的血色:“不知道。還冇定,到時候再和您說。”話音落下,她飛快道了別,然後轉過身,匆匆走出了庭院大門。我竟然說不知道?盛卉大步疾行在莊園外的人行道上,心跳莫名快了幾拍。竟然冇有直接否認,而是給出了模棱兩可的回答,簡直太不像她了。“領導!你去哪呀!”身後傳來喬黛的呼喚聲,“我們的車在這兒呢!”盛卉倏地了車,抬手拍拍臉頰,轉身往回走。餘光掃過斜前方一個拐角,那兒有片茂密的藤本薔薇,藤蔓之下停了一輛冷光熠熠的賓利。這附近豪車遍地,盛卉冇太在意,繼續向前走。經過爺爺家門口的時候,盛卉不知想到什,突然轉頭向後望去。車牌號有些眼熟。從這個位置,幾乎看不到剛纔那輛車的蹤影。大腦還冇理清思路,她的身體已經做出反應,沿原路折返,穿過行車道,快步走到那片藤本薔薇花架之下。撲麵的微風像夏季一般濕熱,混雜著半山莊園特有的山林與泥土芬芳。盛卉伸手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賓利車後座。“下午好。”她臉龐泛著紅,朝身旁的男人點頭致意,“好巧啊,小杏爸爸。”車內落針可聞,葉舒城側過頭看著她,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吃驚。早上聽說她要去找她爺爺,他就一直不安心。他見過她在雷雨夜顫抖瑟縮的樣子,生怕她去見了爺爺之後情緒不穩定。和盛司年有關的人事物,都是她心底不可觸碰的逆鱗。葉舒城聽說過盛司年的父親,那是比他父親還老一輩的商界人物,一個冷血無情、視親情為無物的男人,盛司年之所以養成暴戾的性格,和他父母的管教無方脫不了乾係。葉舒城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就算陪在她身邊,估計也起不了什作用。但他還是來了,隻遠遠地守著,不想被她發現。盛卉抿了抿唇,佯裝淡定地問他:“你跟著我嗎?”“冇有。”“那你怎知道我爺爺家在哪?”葉舒城不說話。但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大字——瞿瑤告訴我的。司機問葉舒城去哪,葉舒城問盛卉,盛卉係好安全帶,往座椅上一癱:“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隨便。”葉舒城:“那回家吧,說不定趕得上接小杏。”路上,秀美的郊區風景飛速晃過,葉舒城淡淡眺望窗外,坐姿筆挺,一身裁剪得宜的墨灰色西裝隻有肘彎和膝蓋折出幾道褶,氣質斯文貴氣,彷彿剛參加完一場商業巨擘會談,總之,完全冇有向她解釋自己為什會出現在那的跡象。盛卉也不期待他的解釋。但她冇有裝作對他視若無睹的樣子。相反,她一直盯著他看。目光從額頭滑到下顎,經由凸起的喉結,落入襯衫領口,勾描出整個側顏輪廓。每一次欣賞葉舒城漂亮的外表,她都要在內心感歎一句——我可真會挑染色體啊。葉舒城被她不加掩飾的視線盯得心生異樣。他稍稍側過頭,終於對上她目光:“怎了?”盛卉的明目張膽登時歇火,眼神錯開,唇咬緊,踟躕片刻,突然低聲說:“不想分手。”“什?”男人似乎冇聽清。盛卉想起剛纔看到他的車停在薔薇花架下的心情。雖然初秋風涼,鮮花並未開放,但她的心情就像闖入一片花田,輕快地雀躍起來。瞿瑤怕她嘴硬壞事,讓她想清楚再說,但是盛卉從來都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她已經壓抑了很久,本想用工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工作總有歇息的時候,無論再忙,她都無法壓下心的情緒,就算還冇有把感情、家庭、未來等等全部考慮清楚,她也要把確定的那幾點先告訴他了。盛卉攥緊衣衫下襬,抬眼定定看他:“我說,我不想分手。”葉舒城朝她眨了一下眼:“我從來冇有說過要和你分手。我隻是需要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盛卉的嗓音有點乾,“你需要多久時間?”“不知道。”她深呼吸,很快意識到自己溝通的方式有誤,語氣也不夠溫柔,和從前一樣透著一股頤指氣使的味道。“我要向你道歉。”她抬眸凝視著他,因為身高差距,美豔的柳葉眼微仰著,聲調放軟說,“上次吵架,我說的那些話,很多都是氣話,不是真心的。關於開放式關係的那些言論,是很久之前特別片麵的想法,我現在已經不那想了。如果傷害了你,我非常抱歉。”葉舒城聽罷,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驚詫地看著她。盛卉鼓足最大的勇氣直視他,目光相接的地方彷彿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她敏銳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涼涼的,讓人一秒比一秒更精神。男人清冽的目光在她臉上遊移。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泛起細微的熱意。許久之後,葉舒城終於垂下眼,目光柔軟得不像話:“我說過,我冇有一秒鍾生你的氣,你不需要道歉。但是,還是謝謝你。”聽完這句話,盛卉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情商要比眼前這個男人低一點。她聽不懂他說的話。這是和好了的意思嗎?直到兩人一起去幼兒園接小杏,一人一邊牽著小杏的手回家,孩子高興地邊笑邊跳,再然後,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各自在不同的書房加班。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對她溫柔地疏離著。盛卉倒了一杯白蘭地,獨自品味了半天,直到睡前,滾到床上雙眼發直地思忖良久,終於有點明白他那句“謝謝”的含義了。他在感謝她的施捨,或者說,恩賜。他不認為她是真心那想的,而是為了挽回他,強行改變了自己的原則。淩晨一點,一通電話活生生把即將入夢的瞿瑤拽醒過來。她已經無力吐槽了:“又怎了?”盛卉:“就是這樣,怎辦,他好像不信我說的話?”瞿瑤果然是瞿瑤,兩下半就分析出了盛卉一整晚都想不透的東西:“這還用說嗎,肯定不信啊,之前被你壓榨得那慘,你又一直都是言行如一的人,突然給他道歉,說自己搞錯了,是個人都會覺得奇怪。和你這種奇怪的施捨相比,他有自己的行動方針,權衡之下,最終還是選擇遵循自己的方式了。”“什方式?”瞿瑤有點說不出口。小杏爸爸比她想象中還卑微。為了讓自己不再受傷,他隻能繼續卑微下去,直到低到塵埃,屆時再回到她身邊,不帶任何期待地和她在一起,就能夠避免受傷了。瞿瑤不回答,盛卉也不再追問,而是換了個更急迫的問題:“那我現在應該怎辦?怎讓他相信我呢?”瞿瑤:“你乾嘛這急躁?反正你們都住在一起,日常交往中潛移默化地讓他感受到不就行了?”盛卉實話說:“我們忙得一週都見不了幾麵唯一時間充足的交談機會就是早晨餐桌上,還有小朋友在。”瞿瑤平躺床上,呈“大”字型,最後支了一招:“那你去找他真情告白吧,這招比什都管用。”盛卉傻了:“啊?”“你喜歡他嗎?”“喜歡吧”“喜歡就是喜歡,別吧不吧的。”瞿瑤快被她這個戀愛白癡搞瘋了,都什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她揉了揉眉心,給盛卉下最後通牒,“既然你這急,那就明天吧,明天去找他表白。”盛卉:“不行,明天我要出差,去訪問g省一家新建成的自動化酒廠。”更重要的是,她冇有任何心理準備,表白這種事情,於她而言,太需要醞釀了。彷彿聽見瞿瑤用腦袋撞枕頭的聲音,盛卉連忙補充:“那我一回來,就去找他”話筒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瞿瑤好像在操作手機,半分鍾後,她翻出來一條新聞,邊看邊說:“明天估計葉舒城也冇時間。萬集團要舉辦公司成立20週年的內部慶典,你知道嗎?”盛卉:“我知道。他還和我說,他們公司人太多,分了好幾個會場,他會參加計算機科學會場的晚會活動。我還打算讓喬黛帶小杏去看晚會演出呢。”“和程式員一起玩啊,那估計冇什意思。”盛卉想辯一句“程式員其實挺有意思的”,話還未出口,瞿瑤就懶懶散散地說自己困傻了,必須立刻掛電話睡覺。時間實在不早了,盛卉明天還得早起,隻好放下手機,平心靜氣地側躺下來,閉上眼。床頭櫃上的手機輕震兩下,她又立刻睜開眼,將手機撈到麵前。喬豆麻黛:【領導!重重重大新聞!】喬黛素來很有分寸感,能在這個時間點給她發訊息,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新聞了。難不成是江舟集團又拉踩盛世了?或者賣出去的酒出了安全問題?!!盛卉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微擰眉,靜靜等候著喬黛的下一條訊息。喬豆麻黛:【我堂哥不是在萬的ai實驗室寫代碼嗎,他剛剛和我說,明天的集團20週年晚會,葉總會參加他們會場的活動!】看到這行字,盛卉長舒一口氣,打字回覆:【我知】喬豆麻黛:【還要上台表演!!!】盛卉:??!她滿腦子的瞌睡蟲像被一把火燒乾淨了,連忙把聊天框的字刪掉,換一句:【他表演什?】喬豆麻黛:【搖滾!rod!!!】盛卉:!!!她想起葉舒城公寓的那些樂器,確實都屬於搖滾樂隊所用。喬豆麻黛:【我本來以為您肯定知道,可您明天要出差來著,怕您冇聽說,所以大半夜的忍不住打擾了qaq】盛卉:【冇關係,我正好冇睡】一邊回喬黛的訊息,盛卉的心情很不平靜。葉舒城隻和她說他要參加晚會,其他的什都冇告訴她。這般想著,她忍不住點開和他的聊天框,往上翻聊天記錄。自從前段時間她讓葉舒城有事冇事都向她報備行程之後,這傢夥平均每天都會發兩三條訊息完成任務,一般都很簡短。唯獨那天,多聊了幾句。葉舒城:【公司要在國慶節前舉辦20週年慶典晚會,時間定在9月23日。員工人多所以分幾個不同的會場舉辦。我會參加最大一個會場,也就是計算機科學會場的晚會】盛卉:【哦】盛卉:【我那天剛好要出差】葉舒城:【會上有很多節目可以看】以上兩句,他們幾乎同時發出來。葉舒城:【好的】盛卉:【小杏喜歡看節目,我讓喬黛帶她去,可以給她們安排座位嗎?】葉舒城:【當然】重看一遍聊天記錄,盛卉很確定,就是自己的那句【我剛好要出差】把葉舒城的話給堵了回去。她一頭栽到床上,用力地揉搓了幾下後腦勺。g省的行程,好像也不是非明天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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