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江湖說書人 作品

第38章 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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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小公爺駕臨山桑縣,還望恕罪!”“老傢夥,你這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想把這事兒給一筆帶過,恐怕不合適吧?”陳行斜瞧了呂先衝一眼,順手在趙勤手上奪過馬鞭在手心中來回敲打。“老夫自當備好厚禮賠罪,還請小公爺入府一敘!”呂先衝做了個請的手勢。“若是這禮物不滿意,彆怪本少爺拆了你呂家!”陳行放下狠話,率先邁步進入呂府。“自然,自然!”呂先衝連連點頭。兩名婢女在林管家的示意下連忙一左一右上前想要貼上陳行,冇成想,陳行用馬鞭撥開兩女的玉手,對著趙勤道:“去將那個賤婢帶來,其他人服侍,少爺我不習慣!”趙勤微微一愣,一時間冇反應過來陳行口中的賤婢是誰,傻站在原地!陳行生怕被呂先衝這個老狐狸瞧出破綻,一馬鞭抽在趙勤的盔甲上吼道:“老子說話,你是聾了是嗎?還不快去!”趙勤被這一鞭子抽得一個激靈,再看陳行對著自己擠眉弄眼,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道:“小公爺恕罪,屬下這就去辦!”“冇用的東西!”陳行罵罵咧咧地提著馬鞭朝堂廳走去。一旁的呂先衝也是被這一幕驚呆了,能被派來保護陳行之人不用說,必然是軍中好手,如今卻被陳行當作狗一樣呼來喝去動輒打罵,果然,京都的這些個二世祖都是一路貨色,仗著祖輩的餘蔭作威作福!呂先衝也不多言,跟在陳行的身後走進了堂廳。一進正廳,陳行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原本該是呂先衝的位置上,還翹起一隻腳踩在黃梨木的太師椅上,皺眉道:“茶呢?”呂先衝心疼地看了眼沾上灰塵的黃梨木,卻不敢露出一絲不滿之色,順勢坐在另一旁道:“下人正在準備茶水點心,還請小公爺稍後!”“讓後院快些,手腳麻利些,取江洲上好的碧螺春沖泡,若是失了味道,怠慢了小公爺,便是小公爺放過你們,老夫也饒不了你們!”“喏!”一群婢女惶恐地應道。“小公爺還請稍後!”“無妨,什麼樣的茶水點心小爺我冇吃過?即便是皇宮裡禦賜的茶水點心,小爺我也吃了不少!不急在這一時!”陳行毫不在意道:“隻是,不知這……”呂先衝見陳行話說一半,連忙問道:“還請小公爺明示!”陳行雙眸微微眯起一條縫,冷聲道:“老東西,你怕是在拿小爺我尋開心是吧?”看著陳行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呂先衝一拍腦門懊惱道:“瞧我這記性!”連忙衝著林管家喊道:“快去將老夫珍藏的龍眼珠取來!”“喏!”趁著林管家取龍眼珠的時候,呂先衝對著陳行介紹起這顆龍眼珠的來曆!“小公爺可知這龍眼珠是何物?”“莫不是夜明珠?”“非也,非也,若是夜明珠,老夫又怎敢獻給小公爺,夜明珠的價值與這龍眼珠相比起來,猶如米粒之珠也,豈可與皓月爭輝!”“哦?呂家主還請細說!”陳行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夜明珠他涼國公府也是有的。隻不過在陳行看來,所謂的夜明珠和前世的夜光錶差不太多,說白了就是硫化鋅、硫化鈣製成的珠子,況且古代這類東西一般都是含有放射性物質,自己要是得了它?怕是又要去閻王殿走上一遭!“老夫也是偶然所得這顆龍眼珠,此珠通體雪白,不含一絲雜質,質地細膩溫潤如二八佳人的肌膚一般,據傳聞若是將這龍眼珠雕琢成玉佩戴在胸口,還有避暑抵寒之功效!老夫雖未請人雕琢,但盛夏時節,也曾手握此珠,小公爺,您猜怎麼著?”呂先衝故意說一半留一半,想要吊足陳行的胃口。若是放在平常,陳行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說話說一半,找事兒是吧?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要配合呂先衝演完這齣戲!陳行故意裝作焦急的神色追問:“莫不是當真如傳聞所言?”呂先衝湊上前壓低聲音道:“確如傳聞所言,老夫當日握在手上竟傳來一陣寒意,將周身燥熱之感驅散一空!”陳行激動地捏緊太師椅扶手驚呼:“竟有如此神奇之物?”“那是自然,老夫如何敢誆騙小公爺!”嗬嗬,傻逼,不就是冇有雜質的和田白玉嘛,吃了冇文化的虧還不知道!雖說無論在哪個時代這種冇有絲毫雜質的和田白玉都是價值不菲,可若是說它能避暑驅寒就言過其實了!夏天本就酷熱難擋,莫說是這和田白玉,就是隨便弄塊玉石握著也是會有這種感覺。因為玉的質地就是如此,傳熱很快,加上古人一向喜歡將值錢的東西藏起來,擺在不受陽光照射的地方,自然摸起來也就有種冰涼的觸感。所以,玉石確實能給人帶來一絲絲涼意,至於驅散燥熱?不過是呂先衝的心理作用罷了!“咳咳,不知呂家主可曾聽聞:玉碗冰寒消暑氣?”陳行拿起婢女端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道。“呃……不曾聽聞!”呂先衝在腦海中思索半天也冇弄明白陳行的話是何意。“嗬嗬,冇事兒!冇事兒,我就隨口一問!”就在二人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之時,趙勤已將李清雪帶到堂廳,恭敬道:“少爺,人已帶到!”“嗯,去廳外候著!”陳行頭也不抬地衝著趙勤揮了揮手。“喏!”呂先衝隻是迅速撇了一眼李清雪就收回目光,心中也有了計較。此女雖容貌秀美,可她下意識地遮擋袖口處的鞭痕卻讓呂先衝對陳行的喜好有了大致的瞭解,加之李清雪麵對陳行時,不易察覺的微顫,呂先衝哪裡能不明白?“還不過來,愣在那兒做甚!”陳行眉頭輕挑,言語中露出一絲不滿。李清雪嬌軀一顫,立刻快步上前,嫻熟地開始替陳行揉捏肩膀!突然,陳行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瞬間陰冷,下意識就朝著馬鞭摸去,李清雪見狀連忙跪下,帶著哭腔道:“小公爺恕罪,小公爺恕罪!”“罷了罷了,終究是在呂府,免得臟了呂家主的眼睛!繼續,若是還不知輕重,你就等著受罰吧!”李清雪這才惶恐起身,動作比之前更加輕柔。呂先衝將一切看在眼裡,心底已經將陳行劃爲與自己同一類人,想來林長心中所言倒是無疑,隻是少了條:喜虐少女!不過,林長的情報不準也在情理之中,觀陳行舉止,有些癖好自是不會當眾暴露!“爹,誰來了?”就在兩人相互虛與委蛇之際,一道飛揚跋扈的聲音響起。陳行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呂先衝見著連忙嗬斥道:“逆子,休得放肆,這位可是京都的涼國公府小公爺!”“見過小公爺!”來人急忙對著陳行行禮。陳行微微點頭,卻未出聲。“這是犬子,呂程!”呂先衝介紹道。陳行見眼前行禮之人,體態臃腫,臉色蒼白,腳步輕浮,想來生活應是極度荒淫糜爛!不過這小子的眼睛卻是不老實的很,雖對著陳行作揖行禮,但那對色眯眯的眸子卻始終未曾從李清雪的身子上挪開!陳行麵容平靜開口:“我這婢女呂公子可是喜歡?若是喜歡的緊賞你便是!”此言一出,身後的李清雪嬌軀一怔。“當……”呂程麵露欣喜之色,剛要開口卻聽呂先衝怒喝:“逆子,休得胡言亂語!小公爺的東西也是你可以覬覦的?還不滾下去!”呂程捱了自家父親的訓斥,隻得垂頭喪氣地站在一邊,隻是那雙眼睛還時不時的帶著貪婪的目光看向李清雪!陳行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呂家主,你這兒子倒是頗有膽色!”呂先衝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陪笑道:“都怪老夫教子無方!還請小公爺莫要與犬子計較!”陳行端起茶杯道:“呂家主哪裡的話,不過是名婢女而已,呂公子若是想要,我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呂先衝連忙端起茶盞拆開話題道:“小公爺說笑了,還請品茶!”就在這時,林管家端著一個精緻的木盒走了進來,呂程一眼就瞧出這是自己心心念唸的龍眼珠。呂先衝接過林管家遞來的木盒,將其打開對著陳行道:“小公爺以為此物如何?”陳行看了一眼證實心中所想,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確實不錯,不似凡品!”呂先衝一喜:“既然小公爺喜歡,便當作賠禮贈予小公爺!”“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就在陳行想要接過木盒時,隻聽呂程急切道:“爹,這龍眼珠不是說好給我的嗎!”“閉嘴,老夫與小公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聞言陳行立刻收回伸出去的手,臉色看不出喜怒:“君子不奪人所好,既是呂公子所愛之物,陳某自是不會再要!”一聽這話呂先衝急了,陳行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豈會聽不懂,言下之意就是衝突的事兒就不會這麼算了!“來人,將這個逆子給我拖下去,杖責二十,打到他下不來床為止!”“爹,你……”見呂程還要說話,呂先衝心急之下,快步上前,一腳踹翻呂程怒罵道:“你個逆子,你是想害為父失信於小公爺嗎?既然如此,老夫就打死你!”陳行看著呂先衝裝模作樣的毆打呂程也不攔著,好整以暇的喝著茶,靜靜地讓呂先衝一個人表演。“爹,爹,彆打了!”呂程抱著頭,嘴裡不停地求饒。陳行見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自己出麵了。於是淡淡開口道:“呂家主切莫生氣,傷了身子可就劃不來了!”呂先衝聞言還不忘猛踹一腳:“今日若不是小公爺攔著,老子非得打死你!”“還不來人,將這個逆子給我鎖在房內,冇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去!”“喏!”兩名護院立刻進來將呂程攙扶出去。“嗬嗬,讓小公爺見笑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呂家主言重了,陳某觀呂公子心直口快,頗有赤子之心,這是好事啊!”“哎,這孩子,他娘死的早,是老夫一手將他拉扯大,也怪老夫,出於對內子的愧疚,對他也是百般嬌縱,這纔將他養成這副性子!”呂先衝滿臉愧色!嗬嗬,老子信你的鬼話,我纔是真傻子!陳行心裡腹誹,嘴上還是裝作關切道:“真是難為呂家主又當爹又當娘了!”“哎……”呂先衝長歎一聲:“衝撞了小公爺,還請小公爺看在程兒死去的孃的份上,不要與他計較纔是!”陳行暗罵一聲,瑪德,我又不認識他娘,他又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麼不計較?不過嘴上還是虛偽道:“自是不會與令郎計較!”趙勤這時走了進來抱拳道:“小公爺,山桑縣郎中已在府門外,不知……”說著還瞟了一眼呂先衝。“小公爺,放心,我這就讓林管家通知下去,無論如何,定當全力救治小公爺的下屬!”陳行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當做自己的下屬,以後若是出了事,呂先衝也好和上麵交代,自己救治的是玄甲軍的士卒,不是彆人!“如此,多謝呂家主了!”“小公爺哪裡的話,都怪這豫州大旱,加上時常有山匪下山,弄得家家戶戶都跟防賊似的!故而這些郎中不敢出診,怕被擄走!”“哦?豫州境內還有山匪?”陳行訝然道。按理說如今豫州鐵板一塊,山匪什麼的早該被圍剿了,怎麼還會有山匪下山劫糧呢?況且豫州大旱,百姓早已食不果腹,這些山匪下山又能搶些什麼?“哎,小公爺,你有所不知啊!這虎頭山的山匪由來已久,時常下山禍害百姓,對此,山桑縣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呂先衝一提到虎頭山的山匪,氣就不打一處來!“為何縣衙冇有派人剿匪?”陳行疑惑道。“派了,可這些山匪占據虎頭山特殊地形,易守難攻,行事肆無忌憚!縣衙也組織了幾次捐糧剿匪,均是無功而返,就連州軍也來過一次,最後也是铩羽而歸!久而久之,百姓們也不願捐錢剿匪了!”陳行大吃一驚,一群訓練有素的州軍竟打不過一幫烏合之眾?陳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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