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或許是前朝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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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初回京城,朕與你母後商量了,已為你聘請來幾名先生,日後你便先在自個府裡與先生好生學習,有益於他日為我皇家儘效力。”
“是,父皇。”高量難掩內心的激動,滿是恭敬的拱手致禮。
皇後微微揚起嘴角的微笑,“吳氏亦然。”
高量身旁的昊氏惶恐的看了眼自家男人,連忙跟著起身福禮,“是,是母後。”
“還有姐兒,今夜起便留在本宮的毓慶宮,趁姐兒還小,由本宮親自教養,好的儘早學會皇家禮儀規矩,咱高家的閨女最是金貴不過。”
高量與吳氏聽聞皇後親自教養他們的閨女,臉上滿是感激之意。
吳氏趕緊給小閨女使了個眼視,小女孩倒也是個機靈的,恭恭敬敬的跪地叩頭。
“多,多謝皇祖母。”
皇後笑得和藹慈目,點頭不迭“好,快起來吧。”
“今日家宴,便是咱一家子好好吃頓飯,讓長輩親人好好認識認識。”
“是,母後。”高量一家三口,恭敬點頭。
抬起看去在場的每張席麵,個個都是富貴人物,活了二十餘載,他們幾時見過這種場麵。
太子高晟此時舉起酒杯,“來,三弟,大哥敬你一杯。”
高量忙雙手執起酒杯,回敬,“是,太子大哥。”
眼瞅著高量喝下杯中酒,老五和老六互視了眼,心領神會的同時舉起酒杯。
高昊道,“即如此,咱也好生敬三哥一杯。”
高量見狀,趕緊端起酒壺斟酒,又急又切,又怕出差。
“好,好的。”
李婉和李懷江全程默默看著,說到底他們夫妻也隻是今晚家宴的陪襯,隻管吃好喝好就是。
高量兩口子越是拘謹惶恐,越是映襯莊戶人家的樸實憨厚,同時也越是讓帝後心疼到了骨子裡。
與此同時,靜妃注意到高量斟酒時無意撩起的寬袖,僅一眼,靜妃便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靜妃這一表現,無不落入帝後二人的眼中,隻見兩人很快閃過眼底的晦色,如先前那般滿臉的長輩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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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家宴結束後,李懷江和李婉出了宮門,乘上府中的馬車。
在馬車裡,李婉想起先前靜妃的異樣,透過小幾上微弱的燭光,李婉深深睨了眼身旁的男人。
“太師大人!”
沉思中的李懷江聞聲回神,對上媳婦饒有意味的眸光,心頭微顫。
“夫人,怎了?”
瞧他心慮的模樣,李婉甩掉他握上來的手,有了點小脾氣,“說好的,有事不能瞞著本夫人呢?”
男人瞬間瞭然,尷尬的清了清嗓,再次握上女人的手。
“夫人莫惱,此事為夫不是一直不知如何與夫人開口說道。”
她就說,宴席中帝後明明瞧出靜妃的異樣,卻當看不見。
夫妻倆回到府中,李懷江討好的替媳婦把頭上的鳳冠取下,眼瞅著女人的額頭被冠沿壓出一條紅紅的痕印,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孫娘和仲夏端來了兩盆熱水,李婉迫不及待想知道宮裡的事,於是打發了二人下去歇息。
李婉擰了塊熱布遞給男人,自己用另一盆水裡的布巾洗臉,邊問道。
“當下可以說了吧。”
李懷江擦了擦臉,沉重的歎了口氣,不敢再瞞。
“我家夫人向來聰慧,為夫自是知道瞞不過夫人。”
“那與皇上相似的人,真的不是當年的孩子?”
李婉想想覺得也是,二十多年前的嬰孩落在了郝家手裡,如何還有命在。
如此這般,為何帝後不要接受這個孩子?難道背後又有什麼隱情,或是牽扯。
“可是這人為何與皇上年輕時如此相似,那張臉誰人見了不說是皇上的兒子。”
李懷江笑道,“想來對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對方?
李婉很快瞭然,“所以,背地裡操控整件事進展的是餘黨?”
李懷江點點頭,“夫人可是忘了,咱今晚入宮前所談及的事?”
李婉聞言,詫然地瞪圓眼眸,“人皮麵具?”
是了,能做到相似度如此之高,任誰瞧著都該是父子的臉,除了天生,還有人皮麵具。
“那麼,餘黨弄個假的皇三子入宮,意欲何為?要說是為了混淆視聽,一個莊戶出身的漢子,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提及此事,李婉的腦子瞬間聯想到了許多。
人皮麵具,皇子入宮,餘黨目的——。
等等!
李婉好似想到了什麼關鍵性問題,頓住了手中擦臉的動作,定定看向身旁擦拭脖子的男人。
對上媳婦的目光,李懷江自是猜到媳婦心中所想,微笑點頭。
“該是那個人冇錯。”
帝後當年痛失嫡二子,要知道這孩子倘存人世,自是會多番彌補。
如此一來,借用嫡二子的身份留在帝後身邊,再一步步謀算,他日順利繼承正統,皇家血脈,誰人垢病。
“如此說來,那背底裡的餘黨是早有預料,提前多年安排部署,心思之深,真的是閔斯和郝程的手筆?”
她怎麼瞧著不像呢?
不說閔斯會不會,高景都是高家的血脈,閔斯為禍本朝多年,怎麼可能幫高家的孩子謀奪皇位。
郝程會嗎?李婉覺得也不會,他潛伏朝中多年,真正的意圖是為自己謀取高位,怎會在暗地裡替高景謀劃這許多。
那餘黨這般所為,又是為何?
李懷江擦完手臉,將布巾放入盆裡,轉身褪去身上的外衣。
沉默的麵色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嚴肅,李婉僅一眼,便覺得整件事比她想的還要嚴重燒腦。
“以夫君之見,餘黨為何要幫高景?”
李懷江將外衣搭在屏風上,回身幫李婉也除去外衣,須臾才道。
“前些日,我與皇上還有候爺就此事討論,或許,高景不是高家子。”
李婉:……
“難道高景是郝家子?閔家子?”李婉猜測
李懷江搖了搖頭,“這些餘黨,或許不是閔斯手裡的那支,多年來的潛伏,為的就是給高景鋪路。”
“高景他,很有可能是前朝遺孤。”
李婉:……
眼瞅著媳婦嚇傻的模樣,李懷江抬手颳了刮她的鼻間,幫她把外衣一同甩到了屏風上,拉著她到妝台前坐下。
李婉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和身後的男人,怎麼感覺有點不真實呢。
所有的事都不真實,有可能嘛,前朝遺孤?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在郝家的眼皮子底下,成了高家子?
李懷江替她把長髮放下,拿起梳子仔細梳順。
“如今,唯有這層關係,餘黨纔會不懈餘力為高景所用。”
李婉大致想明白了一點,“所以,在此人被接回宮前,你與皇上便已猜出這其中的關竅?”
李懷江點了點頭,“靜妃派出去多年的人,從未有任何餘音,她的舉動或許早已落入那些人的眼裡,或許便是這樣,才讓他們生起此計。”
她就說,靜妃忙活了二十餘載,連根頭髮絲都冇尋著。
此次皇上加派人手,短短幾月便將人尋到了,還尋到了個與自己相似度極高的人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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