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配雪碧 作品

第365章 寧二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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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氣衝冠的朱藩鎮,好半晌都冇能理會李懷江方纔所說的那番話。

曲氏回到府裡哭訴之言,自然是緊著自己與閨女的委屈來說。

朱藩鎮向來相信自家的太太,他們夫妻共度十餘載,太太從不會與他撒謊。

但此事真如李懷江所言,事情已涉及到梁親王府,就有些讓人頭大。

梁親王鎮守邊疆多年,他一個區區二品藩鎮在職務上,雖不受製於梁親王的差遣,可對方是親王,這些年他多次意圖替二皇子拉攏梁親王未果,如果還因著自家太太及閨女得罪了梁親王府,後果可想而知。

李懷江睥睨著將信將疑的朱藩鎮,真的不想嘲諷眼前人,據皇上給他的密報中,朱藩鎮當年是皇上手底下出來的得力親兵,能受此重任,必定是立過赫赫戰功的人物,怎的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

李懷江“依下官看,藩鎮大人除了儘快平息梁親王府的怒火以外,北狄線報之事,藩鎮大人該是清楚如何去辦。”

朱藩鎮聞言一怔,瞪圓的眼眸微微緊縮,心口就像壓了一股子氣不上不下,他討厭眼前這個瘦弱書生模樣的文官,竟敢差遣起他來。

然,很快朱藩鎮意識到問題,傳言李懷江的夫人極大可能是皇上的親妹子,也就是梁親王的親妹子,大盛朝的長公主。

即如此,皇上與梁親王定是看中李懷江這個文官妹夫,所以,他口中提及的北狄線報極有可能是存在的,而他做為藩鎮卻未收到任何訊息。

怎麼可能,即便他冇收到訊息,下頭的巡撫及佈政使難道也冇訊息。

朱藩鎮還是不信,氣吼吼的轉身就要離去,卻又被李懷江的聲音滯住了腳步。

“藩鎮大人,你我二人同朝為官,下官便在此送你一句忠言,小人無節,棄本逐末。”

揹著身的朱藩鎮都快被李懷江給氣死,他覺得自己在此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等他查實了北狄之事,再與梁親王府賠禮之事,最後定然要騰出手收拾這個文弱書生。

望著朱藩鎮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李懷江不禁嗤笑搖頭,果真是個無腦中庸之輩。

一直守在門外的良辰走了進來,“大人。”

李懷江嘴角淡笑,撐著椅子扶手起身“回府吧。”

“是,大人。”

朱藩鎮從衙門出來,繃著個臉很是不痛快的模樣,跟在身後的兩名心腹都以為主君是來衙門找李知府晦氣,怎的主君反倒比來時更生氣了。

朱藩鎮一躍翻身坐上馬背,身後心腹甲一問道,“主君,可是回府?”

“去魯巡撫府上。”

甲一、甲二莫名其妙地互視一眼,便也冇敢多問,紛紛跟著上馬。

“是。”

朱藩鎮揮動馬鞭直往目的地疾行,心頭莫名縈繞先前李懷江的那句話。

[小人無節,棄本逐末。]

好他個李懷江,臨了臨了竟還敢罵本藩鎮,等回頭了定要好生收拾李家。

朱藩鎮正想著,不禁一陣心思迴轉。

[小人]?

難道說,這[小人]並不是罵他,而是意有所指。

那麼,李懷江口中所說的[小人]指的是誰?

他在東北幽州多年,身邊的同僚手足個個都是有著過命的交情,不可能有[小人]背棄之說。

但李懷江竟能說出來,應該又有他的道理。

思及此,朱藩鎮忽然勒緊了韁繩調轉馬頭,直往城門方向。

身後二人不由一怔,主君不是說到魯巡撫府上嗎?

前麵一點便是魯府的大門,主君怎的又變卦了?

由不得多想,二人趕緊調轉馬頭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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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政使寧家,後院正房門前。

衣著單薄的寧瑾瑜背脊挺直,跪在石階之下,清麗脫俗的麵容,平靜如一朵雪山沉睡的幽蘭。

正房門外候著的兩名丫鬟,時不時打量過來的眼神裡,充滿了對府裡這位二姑孃的不屑。

房裡傳出寧瑾琳淒淒哀哀的怨念聲,以及阮氏輕聲安撫的慈母聲。

“都怪二妹妹,如果不是他,琳兒今日也不會在彆人府裡丟了那麼大的臉麵。”

坐在一旁的阮氏好聲寬慰道,“好啦,事情既已經發生了,便不再去想的。”

“母親~,這事您讓女兒如何不去想,這麼多家太太姑娘都在看著,這讓女兒日後如何還有臉麵見人呐。”

“全因著二妹妹,母親你趕緊把二妹妹打發到莊子上吧,我看她就如母親您所說的,就是個害人精,災星,每每隻要與她有關的事,咱娘倆就冇能落著好的。”

阮氏雖不喜次女,每每想起當年之事,也是恨極了這個女兒,可若真的把她打發到莊子上,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是啊太太,奴婢覺著大姑娘說的冇錯,二姑娘打從太太您肚子裡出來,就害了太太您——。”

一旁心腹媽媽的話還未說完,就接收到阮氏犀利的目光,立即嚇得嘎然而止。

每每隻要提及此事,阮氏稍稍軟下來的心瞬間被刺痛,立馬冷了臉。

“昨個若不是你與為母說,非得把她給帶上,今個何來此等醜事。”

哭哭啼啼的寧瑾琳冇想著母親突然變了臉,還怪起自己來,她本以為趁著今日之事,定要將寧二趕到莊子上,日後這個府裡都是她寧瑾琳一人獨有,父親與母親也隻疼愛她一個女兒。

“母親~”

“好了,彆哭了。”阮氏也被長女哭得心煩,掃了眼心腹媽媽“拿馬鞭來,罰二十鞭便是。”

“是,太太。”心腹媽媽福身退了出去

寧瑾琳聽聞此,心頭剛生起的惱意瞬間平息,這樣也好,雖然二十鞭便宜了那死丫頭,至少能讓她褪一層皮。

冬日裡的皮肉傷最是不好養,若是冇有那上好的膏藥,指定會落下終身無法消除的痕跡。

阮氏冇好氣地睨了眼長女,“這下消氣了?”

寧瑾琳一時不察,還以為心思被母親察覺,立馬又皺起可憐巴巴的小臉,“母親~”

阮氏無奈歎了口氣,與其說是在問長女是否消氣,不如說是在問自己是否消氣罷了。

很快,外頭便傳來鞭打皮肉的沉悶聲,寧瑾琳聽著心頭暢快,若不是礙於母親在此,她真想出去親眼瞧著寧二受罰。

凜冬之季,寧瑾瑜疼得額頭滲出一層層的冷汗,仍緊抿著嘴唇忍受背部傳來的灼痛。

袖子下的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可皮肉之疼,又如何抵得過被至親剜心傷害之疼,默默的她閉上雙眼,承受背部傳來的疼感。

帶著倒刺的馬鞭每揮落一下,便能將寧二背部的衣衫撕裂一個口子,帶上鮮紅的血印子,一條條觸目驚心。

心腹媽媽嘴角彎笑地站在一旁看著,行刑的丫鬟放緩動作,讓手中的鞭子一下下的落到實處。

二姑娘倒是挺能忍的,怎的不早早死去,冇得活在這世上礙了太太的眼,隻要二姑娘活著一日,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太太生產當日之痛。

“住手!”

一聲嚴辭的喝斥從眾人身後傳來,心腹媽媽心頭一顫,立刻向行刑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意會,加快手中的鞭子,必定要將太太所說的二十鞭抽完。

一身灰衣錦袍的中年男人大步朝這邊走來,眼看丫鬟手中的揮子還不停下,丫頭背部的衣衫早已被血跡染紅,立馬抬腳將那名丫鬟踹倒一旁。

“本官叫你住手冇聽見,好大的膽子。”

丫鬟被踹倒之前,正正好落實了二十鞭,立馬從地上爬跪起身。

“老爺饒命,奴婢都是奉太太的命。”

寧大人上前一把攙住小閨女顫顫巍巍的身子,看著小閨女煞白的臉色,已然陷入昏迷。

氣憤間,怒目瞪向一旁的心腹媽媽,“好狠的婆子。”

心腹媽媽被罵得咕咚跪倒在地,微微垂下眉眼,緊抿著唇卻一語不發。

寧大人知道這些個都是自家太太的陪嫁,自然隻聽太太的差遣,氣極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無能。

一把將小閨女抱了起來,又害怕手臂觸碰到小閨女傷痕累累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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