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配雪碧 作品

第319章 京城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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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白雪皚皚,雪花紛飛,銀裝素裹的盛京城,皇宮。

曆經一場圍剿廝殺,本是潔白的宮地上昏染開一朵又一朵炫目的紅梅,成排肅嚴的持器兵將,將所剩不多的叛軍製服當場。

身穿銀甲,髮髻散亂的忠勇侯雙目噬血地瞪著旁人,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又讓他不得不咬碎了後槽牙。

正三品參將唐大人戲謔地衝其挑了挑眉,握著刀把的手緊了幾分,“跪下。”

忠勇侯隻覺膝彎一疼,被唐參將狠狠地踹跪在地。

此時,身穿皇袍好不威凜的高帝款步從大殿內走出,立於台階之上,雙目含笑地睥睨下頭,跪於自己腳下,銳氣鈍挫,宛如喪家之犬的忠勇候。

瞧著忠勇侯好不甘心的模樣,高帝把玩著手中的扳指,無比舒爽地歎了口氣。

“帶下去,好生看好咱大盛的忠勇侯。”

高帝這句[忠勇侯]說得是無比的諷刺。

忠勇侯脊背一震,瞳孔微縮,拚力地想要掙脫唐參將的束縛。

“高寅,當年若不是本侯稟力相助,你以為你們高家能拿下這江山?”

高帝戲謔地撩起眼簾,完全不為其的挑釁而生出半分的惱意,更多的是玩笑。

“你當年攜五千兵馬助力先父,屢屢陽奉陰違,落得個破兵殘將,你怕且是忘了,你的鼎力相助背後,殘害了無數兵將的血汗,朕能許你無上尊榮的侯爵風光,亦能讓你成為風光不在的喪家之犬。”

“朕以為忠勇候該是清楚,你的候爵風光是當年替先父擋下一刀所換,攻城當日,你攜領兵將滯留城外,是以為朕少了你一個忠勇候,便無法取下廢王頭顱?哼,好一個狂妄自大,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

“不過朕今個倒要謝謝你忠勇侯,不若還無法拔出你這些年費心栽培的上乘精兵。”

忠勇侯被高帝一句一字的戳著肺管子,隻覺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間,愣是吐不出來。

高帝說著,眸光一斂,語氣威嚴“帶下去。”

唐參將,“是!”

一直默默跟在高帝身後的大皇子,望著從前風光無二的忠勇侯,如死狗一般被押解離去的背影,莫明的覺得背脊生寒。

作為父皇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皇子,他竟不知今個忠勇侯領兵闖宮,更不知父皇早已在宮中佈設埋伏。

還有,唐參將不是早於半年前便因重病辭官還鄉,可方纔他明明見著唐參將比年過半百,仍一身孤勇的忠勇侯還要來得彪悍。

由此,大皇子不禁多番思緒,想來,父皇的這一步棋,已是下了有半年之久,不,應該還要更久。

便連南疆戰事千裡加急首捷送回宮前,他都不知道南疆竟然起戰,想他日日伴隨父皇身旁,竟半點風聲不知,不禁又覺得自己是否太過中庸無能,所以父皇纔不與他透露半分。

平勇伯府,後院書房。

年歲不過四十的平勇伯怒拍桌案,咬牙暗恨忠勇侯愚蠢而又魯莽的行舉。

早在父親離逝前,他便說過,忠勇侯就是一介無腦莽夫。

今年兩疆戰事,聲西擊東的造勢,旦凡有那麼點腦子都會想到,上頭那位何止做了兩手防備,他竟還敢領私兵闖宮,簡直是自投羅網,害得他們兩家廢了多年精力栽培的私兵摺進去五成。

“伯爺,不好了——。”

一名心腹匆忙前來稟報。

平勇伯惱怒地瞪著來人,“說。”

“唐參將他領軍搗毀截獲了兩處兵營。”

平勇伯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額前的青筋突突直跳“什麼!!!”

“伯爺!”

心腹快步上前攙住平勇伯搖搖欲墜的身子,卻又被平勇伯大手一揮的推開。

大掌撐著桌麵,一口血噴湧而出。

然,平勇伯的這口血剛吐出一半,又有另一名心腹趕來相稟。

“伯爺,不好了——。”

又一句不好,差點冇讓平勇伯眼前一黑,半垂著眼簾怒瞪著來人。

心腹顫顫微微地縮著脖子,稟報道“大理寺來人,強行將長公主押走,說……說長公主她……,伯爺~!”

哐當!

心腹的話還未說完,平勇伯整個人直接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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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你們哪來的膽子,放開本公主……”

一身錦衣華服的高燕被兩名官差毫不留情地押下,完全不明所以的高燕怒不可遏,頭上的珠釵在掙紮中散落淩亂。

大理寺少卿鄙夷地撇撇嘴,“把這個冒名頂替長公主身份的惡婦押入天牢,聽後發落。”

“是。”

高燕腦子頓時嗡嗡鳴響,什麼冒名頂替,什麼押入天牢?

誰冒名頂替了,她嗎?

怎麼可能,她明明就是皇上的親妹子,大盛朝最尊貴的長公主,怎麼是冒名頂替。

“不,不是,我要見皇兄,放開本公主,你們這些大膽的賤民,還不快放開本公主,我要讓皇兄把你們五馬分——唔唔——。”

一大塊破布強塞進高燕口中,堵得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隻見其煞白的麵色,盈滿了淚光。

高燕不相信自己是假的,她明明冇有頂替,她本來就是長公主。

在大理寺卿攜官兵入府的那一刻,高燕身邊的媽媽香娘便已察覺不對,來不及收拾包袱,悄悄翻牆逃離。

康王府,近些年處於半悠半禁的整座王府此時已被官兵圍滿。

“大膽,你們竟敢對本王不敬,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兄。”

歇斯底裡的康王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被一把架於肩頭的利刃嚇得戛然而止,身子止不住的怒顫。

康王妃用帕子捂著臉嚶嚶哭泣,與一眾康王府的女眷被官兵請出了王府。

路過康王身旁時,康王妃在手帕裡微微露出一隻眸色帶笑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康王。

康王怒極,他就知道這個賤人不是個好的,眼看著本王落魄,她竟如此高興,哪來的天理。

“賤人——。”

康王妃肩頭一抖,繼續掩麵痛哭,好不可憐地跟著官兵的腳步邁出了王府的門檻。

舊年的最後幾日,忠勇侯領兵闖宮,平勇伯夫人及王康被押入天牢之事,在盛京城的圈裡炸開了禍。

那些從前與忠勇侯關係密切的權貴,此時皆如驚弓之鳥,深怕受其所累。

更有聽說平勇伯府那位,還有康王,竟是冒名頂替皇室中人的假貨,一時間激起了千層浪。

從前受過高燕氣的貴夫人們,好不幸災樂禍,與之交好的女眷,嚇得連府邸的門都不敢邁出半步。

至於康王,多年前被高帝擼得隻剩下個廢王身份的他,除了遭來更多權貴的唾棄,便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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