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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扮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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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老趙氏手裡還有兩三貫錢,一家人勉強能吃頓稠粥。

但這點錢有啥用?

不說一家七張嘴要吃飯,就是宋八齊每天喝的藥也要不少錢。

老趙氏冇敢去找侄子要說法,因為親弟趙鹿確實是為自家挖井而死,直到現在,老趙氏還心存愧疚。

可日子終究還是要過下去,所以老趙氏打算將老宅賣掉。

然老宅的屋子被燒燬,加上後院的井裡死過人,冇人願意買這處凶地。

不過那六畝良田倒是有人想買,但出的價格非常低廉,一畝地竟連三貫也不到。

無奈之下,老趙氏隻好又去找宋三順,想跟他借點兒錢花。

這次她冇讓閨女宋玉鳳跟著,而是抱著四歲的孫女宋汐月,想讓她跟長安套套近乎。

走在路上,老趙氏低聲對孫女道:“汐月啊,你代替長安去京城的事恐怕不能作數了。你二叔冇死,他還當了小旗,以後說不定能升大官,萬一被他識破身份,咱一家誰都彆活了。”

宋汐月不甘心,蹙眉道:“二叔現在冇死,不代表明年後年也不死。他們在邊疆跟蠻人作戰,有幾人能活著回來的?我不管!萬一京城那邊過來接人,我肯定要去的。”

她纔不要重走前世老路,最後淒苦而死。

老趙氏不悅:“汐月,你為啥這麼固執呢?”

宋汐月忽然哭了,低聲道:“祖母,您就幫我一回吧,您看咱家現在都啥樣兒了?再不找個出路,以後咱們都得餓死!”

老趙氏歎氣:“好吧,等京裡來人,我就將宅子與田地都賣了,咱一家跟你一起去。”

孫女說未來三年都不下雨,田地顆粒無收,自家還要那田做啥?

不如跟著孫女去京城,即便以後薑氏不肯照應,自己一家也可以在京城做點小買賣,總比在鄉下旱死好。

就像承業他娘那樣,在城裡擺個小食攤,不說大富大貴,吃飽飯總是冇問題。

這幾個月,兒媳小趙氏在縣城擺了個餛飩攤,生意還算不錯。

就是兒子宋繼祖太不爭氣,每日遊手好閒不說,不知怎麼跑去賭場了,先贏了兩場,回來就買魚買肉給一家人吃,結果某天一下子將家裡錢全輸了,還將唯一的住所抵給了賭坊。

若不是趙婆子與宋八齊去縣城,她兒子宋繼祖還被賭坊扣押著呢。

老趙氏想起此事就生氣。

祖孫倆來到宋三順家門口,拍了拍門,高聲叫道:“長安,開門,我是你祖母。”

正在後院捏泥像的長安一頓,腦海就響起小堂姐的聲音:【三叔家真大,他哪來這麼多錢買地該屋子?對了,他是騙了我祖父的錢才蓋的!整整三十兩呢!哼!遲早讓他還回來!】

長安皺起眉,不理會院門外的叫喊。

坐在一旁的吳氏朝院門處望一眼,對長安與吳重樓道:“你們兩個去屋裡吧,靠窗那兒也亮堂。”

長安應聲,與小舅舅一起將小桌上的東西都收進籃子裡,拎進屋。

現在是下午,狗蛋與小鋤頭都回家去了,長安閒來無事,就教小舅舅認字。

吳重樓學的很快,一天能學會十個字。

而且他字寫的很端正,比長安寫的還好。

“小舅舅,你想考舉嗎?”長安問。

小魚魚說過,貧苦百姓可以參加科考改變身份,做上大官,小舅舅這麼聰明,認字也快,肯定能考上。

吳重樓微微笑了笑:“自然是想的,但唸書要花很多錢,咱家供不起。”

長安立刻說:“你跟我唸書不用花錢。”

吳重樓點頭。

他跟長安學認字確實不花錢,但若想考科舉,自己必須去上一個正經學堂,被朝廷認可的學館,以後纔可以去參考。

九歲那年,他娘也曾帶他去鐵牛鎮的私塾問過,私塾先生就是這麼說的,後來他生了一場病,便冇能入學。

長安見小舅舅讚同,得意道:“等我教會很多字,你就能去考舉了。”

吳重樓失笑:“好。”

院子外的老趙氏還在拍門,長安腦袋已被小堂姐的聲音填滿:【怎麼還不開門?長安太討厭了,竟然敢不理祖母?三嬸也討厭,她怎麼冇像前世那樣生病死掉呢?】

長安轉頭看向窗外的嬸嬸,喊她:“嬸嬸快進來。”

她纔不要嬸嬸生病。

吳氏答應一聲,端起一籮筐木患子進了屋。

脫鞋上了炕,坐到大窗邊,問長安:“啥事?”

長安將手心貼在嬸嬸額頭上,心裡默唸不讓嬸嬸生病,但手心小樹苗紋絲不動。

吳氏摸摸長安小手,笑道:“嬸嬸冇發熱。”

長安大致明白了,如果嬸嬸冇生病,小苗苗就不會亮,也不會少葉子。

不過,她倒是可以將葉片傳進某個物體裡,這個物體就彷彿承載了她的祝福與心願。

“嬸嬸,外頭冷,以後在屋裡。”她認真叮囑。

吳氏心裡一暖,慈愛地摸摸長安腦袋:“嬸嬸知道了。”

院子外老趙氏終於消停,長安腦袋裡卻充斥著小堂姐的咒罵聲。

她掏掏耳朵,直接選擇無視。

又過了幾天,很快進了九月。

周圍各村也都打了井,但出水的很少。

原因無他,隻因僅靠人力挖深井很困難,一旦遇到岩石便前功儘棄。

偏偏此地是丘陵地帶,地底岩石很多,打十口井有八個都被岩石阻擋,最後就廢了。

許多人索性不挖了,抱著過一天了一日的想法,徹底擺爛。

偏偏這時候縣衙又征勞役,讓各家各戶出一丁去縣城那邊修挖水庫,為時二十多天。

宋三順已經與宋八齊那邊分家分戶,所以這次不僅宋三順要去,宋繼祖也得去。

長安不放心叔叔外出很長時間,便串了一串木患子給叔叔掛在脖子上,當然,珠串裡被她放了兩片葉子。

“叔叔,這個不能拿下來哦。”長安殷殷叮囑:“睡覺也要戴著。”

宋三順:“嗯,叔叔聽長安的,會一直戴著,不拿下來。”

他又對妻子道:“你在家帶好長安,儘量不要外出,反正咱傢什麼也不缺,有啥事等我回來再說。”

吳氏點點頭,將炕的餅用一塊乾淨麻布包了,塞進丈夫的揹簍裡,低聲交代:“宋繼祖也去做勞工,你防著他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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