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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冇有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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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趙淵衝出屋子,將木地板踩的巨響,長安就冇聽清他們後麵又說了啥。

長安有些手足無措,越發後悔跟縣令一家去京城,心裡也更想念妹妹與叔叔嬸嬸。

接下來幾天,長安刻意避著趙淵,也很少出現在王夫人麵前。

王夫人也不怎麼找長安說話,兩下倒也相安無事。

十幾天後,車隊終於到達京城。

長安扒著車窗朝外觀看,就見城內全是飛簷翹角的房屋,寬闊的道路旁店鋪林立、彩旗飄揚,好一番繁華景象。

馬車在一高門大戶門口停下,有仆人跑出來朝趙平與王夫人施禮:“恭迎二老爺二夫人回府。”

趙平下了車,與妻子兒子走進大門。

長安也被翠蘭牽著跟在眾人身後進了大門。

仆人領著二老爺一家來到正屋,在廳堂內見到一對老年夫妻,還有一眾男女與孩子。

長安被翠蘭牽引著,拜見了府裡的老太太與老太爺,還有大老爺與大夫人,三老爺與三夫人。

磕完一圈頭後,長安隻覺得腦瓜子嗡嗡響。

“這孩子怪水靈的,是誰家的?”坐在上首的白髮老太太開口詢問。

王氏立刻回道:“是忠勤侯府奶孃的孩子,夫君受忠勤侯世子委托,將其帶到京城見她母親。”

“哦。”老太太見長安是傭人家的孩子,也不再關注,招手讓趙軒與趙淵上前說話。

長安身邊的翠蘭已經出去收拾東西,現隻剩她一人孤零零站在屋裡無所事事,兩隻眼睛四下打量一番,又看著趙家其樂融融地寒暄敘舊。

好一會兒,才聽老太太道:“讓人將這孩子送去忠勤侯府吧,可憐見的,一路上也是累著了。”

長安聞言眼睛一亮,朝老太太抱個拳,學著大人的模樣說話:“多謝老太太,長安這一路承蒙縣令大人與夫人的關照,無以為報,特意準備了幾個手串,希望不要嫌棄。”

說著,從袖子裡取出四個手串,往前走幾步,分彆遞到老太太與老太爺及王夫人夫妻手中。

手串是她路上買的檀香珠串,很不起眼,但每串都被她注入一片綠色葉子。

這些天,長安拚命編織絨線帽子與絨線手套,勉強將手心葉片補滿五片,又耗費四片在四個檀香珠串上,隻為表達自己的感謝。

老太太拿到珠串,瞟一眼便將其放在手邊茶幾上,慈愛笑了下:“好孩子,有心了,餓了冇?先跟姐姐們出去用點飯,回頭就送你去忠勤侯府見你娘。”

扭頭朝身邊大丫鬟道:“瓊芳,帶小娘子去歇息,再準備些飯食點心。”

“是!”瓊芳上前牽著長安往外走。

趙淵很想跟出去,但又怕母親嗬斥讓長安難堪,隻得忍住。

坐在上首的趙老太爺拿著小姑娘送的檀木珠串看了看,直接套在手腕上。

忽然,他覺得身體一陣輕鬆,一直僵直的四肢也舒暢許多。

趙老太爺也冇當回事,以為自己見到二兒子與孫子心情好的緣故。

“你們也下去歇息吧,回頭過來用飯。”他朝兒子兒媳擺擺手:“你母親已經讓廚房準備了席麵,為你們接風洗塵。”

“是。”王夫人與丈夫帶著兩兒子出了正廳,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在路上,王夫人隨手將檀木珠串丟進路邊草叢,又跟丈夫要他那串,低聲道:“果然是鄉下泥腿子,一點教養都冇有,竟送手串給男子,實在有傷風化。”

趙平疑惑望向妻子,蹙眉:“她不過是個孩子,隻想表達一下感激,哪裡知道什麼能送什麼不能送?”

王夫人哼一聲,奪過丈夫手上的珠串,直接扯斷。

珠子劈啪掉在地上,一下子被後麵的趙淵瞧見。

他快跑過來,立刻蹲地上一顆顆撿著。

王夫人回頭見兒子蹲地上撿檀木珠,不由怒道:“淵兒,你乾什麼?”

趙淵冇回答,隻顧滿地找珠子。

此刻他心裡非常難過,不知以後怎麼麵對長安。

王夫人來到兒子身邊,喝道:“將這東西扔了!”

趙淵冇理親孃,將所有珠串都找到後,這才站起身,直視著母親眼睛,冷淡問:“母親,還有一串呢?既然您不要,就送給兒子吧。”

長安的珠串有多珍貴,隻有他知道。

自己能得父親青睞,小時候能將家裡奴仆揍服,也是長安的珠串給他的力量。

而今母親竟然將她的珠串扔了

王夫人寒著臉怒視兒子,剛要喝罵,忽然瞧見大嫂他們過來,立刻閉上嘴巴,快步離去。

她剛回府,可不能讓妯娌們看笑話。

趙淵手裡捧著珠子,目送母親父親走遠,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來到小時候住過的屋子,發覺這裡如此破爛狹小。

金畫銀畫已經在屋裡打掃,掃出一堆老鼠扒出的泥團。

桌椅也是破的,包括那小小的床鋪。

曾經小小的他就住在這間屋裡,受儘袁嫲嫲的折磨,卻無人來幫他。

現在他快十歲了,依然要住在這裡。

趙淵讓金畫去跟丫鬟要來一根針線,自己坐在門邊將珠串串起來。

看著似乎完好如初的檀木珠,趙淵將其套在手腕上。

再說長安,洗了手臉後,吃了丫鬟送來的飯食,見遲遲冇人帶她走,不由奇怪。

正好有個丫鬟過來:“小娘子,二老爺說明日一早親自送你去忠勤侯府,今日你先在此歇一晚吧。”

長安蹙眉:“可我的行李箱子都在騾車上呢。”

“這個你放心,咱們管事的會將你的東西妥善安置好。”丫鬟道。

長安還是不放心,但又不知道去哪裡找行李。

唉,深宅大院真是麻煩,自己想找到騾車都不容易。

晚間,長安被安排睡在婢女的屋子裡。

屋裡是大通鋪,四個婢女都睡在通鋪上。

她們取出一箇舊被子丟給長安,問她身上有冇有虱子。

長安搖頭:“冇有。”

她小時候腦袋上有虱子,後來用無患子與草木灰煮水洗過,頭上再冇虱子了。

四個丫鬟似有不信,讓她睡在牆角,還告誡她不要亂動,也不許捱到她們。

長安縮在牆角,身上蓋著並不暖和的被子,好不容易撐到天明。

起床後,她跟丫鬟姐姐借了梳子自己梳了頭,隨便紮了兩個抓抓辮兒,然後坐在門外等人來接她。

冇辦法,丫鬟姐姐早上很忙,要去伺候主子們洗漱,還要打掃院落與主人的屋子,便將屋門鎖了。

長安想,估計丫鬟姐姐擔心自己會偷她們的東西,纔會鎖上屋門的吧?

她表示理解。

任誰都不會信任一個鄉下來的陌生人單獨在自己屋裡待著。

可外頭好冷,好像還飄起雪花了。

長安望望天空,將落在自己嘴邊的雪花舔掉。

她又摸摸懷裡的四千兩銀票子,心裡琢磨要買個趙府這般大的宅子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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