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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九 作品

494.涿郡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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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飯後,孜櫻留下了青芝,讓其他人都下去。這青芝,看著應該是原主信任的人,可以單獨問她,打探些有用的訊息。

孜櫻猝不及防打直球:“聽阿兄喚我阿悠,我名悠是吧?那我姓什麼?”

青芝雙眼又含滿了淚珠,憐惜望向她:“小姐竟連這都不記得了嗎?”

孜櫻連找了個藉口敷衍:“我這不是大病了一場,腦子裡現在亂的很。”

青芝聞言,收住了淚水,緩緩開口道:“小姐您姓祈,名喚悠,是扶軍大將軍之女。”

“還有呢?我家中是些什麼情況?”

“大將軍常年在邊關駐軍,隻留下夫人和您在城內生活。您有一個哥哥,也同大將軍一樣在外,還有...”

說到最後一句,青芝放低了聲音,抬眼瞥了下孜櫻的樣子,怕她不高興。

見青芝說了半天還是在說家中的情況,索性直接開口問她:“那周子鳶是誰啊?”

話剛落下,青芝撲通一聲,嚇得連忙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怎可直呼二殿下名字,這可是大不敬,奴婢惶恐。”

青芝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自家小姐怎麼會突然這樣無禮,還好是在家中,不然外麵叫人聽了去,一定惹來大禍。

“什麼!二殿下!是皇子!”

知曉周子鶯的身份,孜櫻忍不住驚訝。

心裡暗罵:“有冇有搞錯啊!人家堂堂一個殿下,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怎麼會需要我來救!係統你是不是搞錯了。”

冷靜下來後,喚青芝起來。

孜櫻見縫插針,一步步詢問:“我和與周..不是,與太子殿下有何關係嗎?”

“小姐自然與太子殿下是冇有關係的。”

孜櫻聞言失望,自己都和他冇什麼關係,而且這身份如何能攀上他。人家堂堂殿下,見一麵都難,還讓我去救他,我要怎麼救他,在夢裡啊!

青芝又補充了句,眼珠子轉了轉,像在仔細思考什麼:“不過也不算是毫無關係。”

“怎樣?”

孜櫻欣喜等待她的回答。

青芝一臉認真說:“上月皇上剛許了您和四皇子的婚事,仔細算來,您也算是太子陛下的弟媳了。”

“哦,弟媳啊。”

櫻摸了摸自己下巴。而後回過神來,嚇得她連忙站起來。

“婚事?你是說我已經有老公了?不對,是丈夫?”

“是呀,大將軍為了這婚事,一月前就已經從邊關趕來。兩家訂下婚事後,剛準備回去,小姐您就突然病重,又延誤回程了。”

青芝又低聲說了句,手裡的帕子在手上來回扯著,不情願道:“還,還帶來了一對討厭的人,讓夫人和小姐傷心。”

“你嘟嘟囔囔什麼呢?最後一句我冇聽清楚,大聲些。”

青芝一股腦說出口,加大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些抱怨:“奴婢說大將軍這次回來還帶來了兩個討厭的人,讓夫人和小姐傷心。”

“是什麼人?”

“是大將軍在邊關的女人,那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孩子,比小姐隻小了一歲。”

“那母親怎麼說?”

“夫人自然是不喜的,死活不同意讓她們母子進門。將軍生氣,說夫人冇有肚量。兩人吵了一架。將軍就和那對母女一塊住在郊外的院子。”

“之後又聽聞小姐噩耗,一下就撐不住昏了過去,夫人真是可憐。”

青芝說完,眼裡的淚珠還是一滴接著一滴落了下來,在木板上暈開,手帕擦了擦眼角。

“好了好了,小姐我都冇說什麼呢?你怎麼就哭上了。”

“奴婢心疼。”

孜櫻見狀,倒是個真心為主抱不平的,用手為她抹了眼角,安慰她。

也安慰自己,這都是些什麼事!

破碎的家,不認識的他與他!

還有倒黴的我,真是夠了。

翌日,天剛矇矇亮。

青芝等人就來伺候祈悠洗漱,言道夫人醒了,去向她請安。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暖和的被子裡爬起來,呆坐在梳妝檯的小圓矮凳上任由幾人宰割:

給她綰了簡單的單螺髻,高髻斜插上一隻珠蝴蝶金簪,一朵淡黃色菊花形狀簪花在中間,著寶藍色曳地裙,外披白狐軟毛。

祈悠見剛掛在自己身上的香囊袋,眉頭微皺:“以後給我弄些氣味淡的香囊,這味道太濃了,聞著熏腦袋。”

青芝立馬接話解釋道:“好的小姐。之前因為生病,經常喝藥,小姐怕身上的藥味會讓夫人擔憂,這才囑咐換成香味濃的香囊。現在小姐病好了,咱們就換。”

祈悠聞言,低頭又看了眼香囊。原來如此,這原主還真是個孝順之人,不過她應該在自己到這之時就離開了,那以後自己便儘量幫她儘孝。

“好,走吧。”

路過一處方亭,池中荷花已經枯敗,耷拉著立在池中。庭院四周花草也都凋零,一棵大柳樹也隻剩下光禿禿的樹乾。

一股凜冽的風襲來,冰寒刺骨的寒意一息間瀰漫全身,祈悠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手爐,加快了步伐。

初進門,祈悠就聞到了相同的也混著藥味的熏香,比自己房間還要濃,她抬手放置在鼻間,略微蹙眉。

祈母見她進來,先一步開口,“阿悠來了,快,過來,讓孃親好好好看看。”

祈悠乖巧走到她麵前的問安關心:“女兒給母親請安,母親病可好些了。”

祈母的手搭在她手上,欣慰柔言道:“我好,你也好了,一切都好,真是太好了。”

“阿悠,你可知道,孃親是真嚇到了。以為真的就要失去我的阿悠了。”

懼怕的語調說完話,她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吧嗒吧嗒的,就這樣落在祈悠的另一隻手上。

淚滴的暖意在手上暈開,祈悠抬眸,將手同樣搭在她手上,寬慰她道:“母親安心,阿悠如今已經冇事了。許是大病一場的緣故,竟覺得身體比以往還要健朗。阿悠好著呢!”

祈母破涕為歡,抽出手來,輕輕撫摸了她的額頭,理了理方纔來時被寒風吹亂的額前碎髮。

可這關心則亂,太過憂慮不讓祈悠出門,硬生生在自己院中待了小半個月,可讓她憋得慌。

她可不是個閒得住的主,怎冇也要出去瞧瞧這個世界如何?

翌日,看著此刻正換著自己偷來的家丁衣物的小姐,在屏外等著的青芝惴惴不安,手緊握著,掐出了紅印,打退堂鼓道:“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彆出去了吧!這要讓夫人發現了可怎麼好。”

“放心吧,夫人現在冇空理我呢!”

祈悠麻溜的換好衣服後悠然地從屏裡走來,手上還轉著小廝的帽子,然後把帽子丟到此刻惶恐的青芝手上。

“過來幫我重新梳頭。”

“是。”青芝不情不願的答應。

就這樣,青芝走在前麵,祈悠扮作小廝模樣跟在青芝身後偷摸出來了。

“小姐,我還是覺得不妥。”

“出都出來了,彆墨跡了,我擔責。”

“可是。”

街上人來人往,賣力喊叫的小販聲音掩蓋了青芝的擔憂聲。

遂還不等她說完,祈悠心念一轉,早已跑向街邊的小攤處,在攤前仔細打量看著這些冇見過的新鮮玩意,好不快樂。

青芝憂心忡忡的跟了上去,罷了罷了,箭已經出弦,冇有回頭路了。

*

富麗堂皇的殿中,金磚鋪地,以椒塗壁,內柱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金龍盤旋著,迦南香木雕刻用明珠點綴的宮燈向外飄出悠香。

一男子坐在雕刻精緻的雙盤螭香楠雕木上,一隻手斜靠在小桌子上,一隻腳踩在椅上。

聽著麵前跪下之人的訊息。

不耐煩地聽完後道:“你說的真的?確定不是祈黎近,還有彆的男子從祈府出來?”

“是。”

男子邪魅一笑,饒有興致道:“那肯定就是祈悠了。她家就這麼點人,鬼鬼祟祟的,這病秧子扮成男子要去作甚。讓你的人給我盯緊了。”

兩人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好不快活。這新鮮玩意太多,不覺間,天色已晚,漸漸暗了下來。

街上販賣的花燈或是掛在店鋪門口的花燈此刻全都亮起,萬紫千紅。

一燈何似千燈,千燈爭如一月。

祈悠看得眼花繚亂,這古人手真是巧,這麼多形狀還精巧,一個個熠栩欲生,到了嘴裡也隻剩下一句,感歎道:“可真好看。”

“小姐喜歡嗎?喜歡就買一盞吧!之前小姐都說不喜歡,這次認真看看。”

“好。”

祈悠見了一盞兔子燈突然激動起來,手摸了摸它的耳朵,興奮道:“兔子兔子!這也太可愛了吧。我屬兔的,還這麼好看,緣分,買了買了。”

買到手後,祈悠蹦蹦跳跳的提著兔子燈走在街上。

倏忽間,一名壯漢擋在了兩人麵前,把兩人逼進了一個小巷內,小巷冇了街上的燈光照著,越往裡走越暗。

祈悠虛張聲勢,表示自己可不怕:“你要做什麼?”

“乾什麼,自然是打劫。把錢給我交出來。”

祈悠給了青芝一個眼神,示意她照做。

青芝聽話的拿出錢袋子,遞給麵前的刀疤大漢:“給。”

“錢都已經給你了,可以讓我們走了吧,你可彆說話不算話。”

刀疤壯漢還冇來得及看錢袋裡的錢,被祈悠的話問得不耐煩,手朝她一甩,同時大聲怒吼道:“話怎麼這麼多。”

他的手一甩,祈悠頭上的帽子就輕飄飄被打下來。

一頭墨發瞬間伴隨帽子一同滑落,烏絲如瀑布,盪漾在風中,手中的兔子燈燈光映出墨發光澤閃耀如黑玉。她臉上表情此刻就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讓人想要去逗逗她。

“喲,還是個小美妞啊!看了今晚豔福不淺。”說罷,就準備對祈悠動手動腳,手往她俊俏的臉蛋伸來。

祈悠看見豬蹄子快要靠近自己的臉,慌忙想起自己的身份,怎麼說自己也算是有個當官老爹的關係戶吧!遂威脅對方道:

“我爹可是扶軍大將軍祈濯,你今晚要是對我做了什麼,你一定會死得很慘。大,大哥,我告訴你,千金難買後悔藥,你可一定要三思啊。”

刀疤□□本不買賬,繼續向她逼近。眼見要到了巷子儘頭,走無可走,祈悠靈機一動:“等一下。”

“怎麼,想通了,不反抗了。”

“自然。”

刀疤男聞言露出獰笑,手來回上下搓了搓,開始期待接下來的美事。

同時間,言畢後,暼了刀疤男一眼,祈悠瞬間將手上的兔子燈摔在對方的臉上,對方下意識立刻雙手摸著被砸的臉。

祈悠趁他的視線被擾,穩準、超狠的往他襠中間來了一腳。

“啊!”

刀疤男痛苦的大叫著,雙手握住自己的命根子,癱倒在地,這一腳,真是太狠,太痛了。

祈悠還朝他背後狠狠來了一腳,他頓時撞在牆上後跌落在地。

“你個冇腦子的白癡。”

見他倒地,祈悠咒罵了一聲。

連忙扶起被刀疤男打暈在地的青芝,連拖帶拉的將青芝拉著走了。眼見刀疤男還不死心,手往這邊伸著,想要爬過來。祈悠眼神特好的抄起一旁的一根木棍精準的朝他頭砸去。

祈悠朝他做了個鬼臉,但拖人的動作冇停下,嘴裡還罵了句:“去死吧你!惹到我你自尋死路。”

這下,刀疤男一隻手摸著下方,一隻手捂著腦袋,倒在巷尾痛苦掙紮,這畫麵好不滑稽。

祈悠終於把青芝拉出巷子,因背對著的緣故,還撞到了路上的行人,真是抱歉了,下意識禮貌地氣喘籲籲道:“不好意思啊!”

就這樣,無比狼狽的,披散著頭髮,穿著小廝的衣服,行人皆訝異打量她。

一路揹著青芝,跌跌撞撞的到了自家府邸,可真是累壞她了。站在門外值守的家丁見狀嚇了一跳,趕忙來幫扶。

這下好了,自己偷跑出去的事被自己自爆了個精光。該死的刀疤男,恨死你了!

周子素怒吼:“什麼!”

手中的茶杯往麵前跪著的人砸去,杯落地,碎片在殿中滾了一小段距離,滾燙的水落在那人身上,衣服濕了大片。

他發火質問:“我不是說了讓你隻是嚇唬嚇唬她,你們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宮燈的光亮將周子素的影子落在麵前跪著的人麵前,嚇得他聲音顫抖。

“四殿下息怒,小的找的那人,為了不牽扯到殿下,冇有告訴她祈小姐的身份,這樣怎麼也查不到您的。祈小姐隻會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賊。”

男子顫顫巍巍的說,這要說不好,恐怕自己的腦袋下一秒就冇了,趕緊往好處說。

“蠢貨。”周子素怒火卻是降了下來幾分。

“你是說祈悠那丫頭用兔子燈砸了那人後,又踹了他一腳,而後還揹著奴婢走了一路?確定冇看錯嗎?”

“是,是,絕不會看錯。”

周子素覺得駭異,茫然不解道:“不是說她是個愛讀書的病秧子,之前還差點病死掉,怎麼會行為如此暴躁怪異。難道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男子不合時宜的應道:“小的不知。”

這回答讓這周子素更加冒火了,踹了他一腳後怒罵道:“不知道就滾下去,看見你就煩,辦點事都辦不好。”

“是是是。”男子連忙連爬帶滾從殿內離開。

周子素陰笑,“還真是有趣,讓我來會會你,是真的還是裝的,到底哪一個是你。”

祈悠,真是期待接下來的花燈節會發生什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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