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江湖 作品

第1838章 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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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先是一愣,隨後笑著搖頭:“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油嘴滑舌?”

這副態度,顯然冇將茶玖的話放在心上。

隻當做是孩子氣之言。

茶玖也不多解釋什麼,甜甜一笑,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卻忽視了裴鈺漸深的眸色,以及寬大袖子下揉撚的指尖。

這時,雲安進來,問道:“殿下,今日初五,是那鬼醫上門雲府的日子,我們要不要去問一下?”

原本他是等著雲府來人通知的。

可這等了半天,太陽都快下山了,也不見訊息。

裴鈺斂了眼中的柔色,變得有些冷淡,“不必去問了。”

雲安不解:“為何?”

裴鈺淡道:“雲家若是真心想為我引見,早便來了,還需等我們親自去問嗎?”

雲安其實也隱約猜到了雲家的態度。

不過為了殿下的身子,他還是厚著臉皮走過去對麵問了問。

結果得到的答覆是:杜仲今日冇來過。

雲安皺眉:“可是你們家小姐不是說了,鬼醫初五來看她,今日不就是初五了嗎?”

雲府小廝賠笑道:“這哪裡說得準?這鬼醫雲遊四海,行跡無蹤,估計是在路上耽擱了呢。”

雲安失望而歸。

結果第二日,鬼醫入宮為皇帝調理身子的訊息卻傳遍了整個京城。

雲安氣憤不已:“雲家果然是在騙人!”

裴鈺卻十分淡然。

自他落魄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雲家絕不可能在他身上浪費請鬼醫看病的這個機會。

茶玖怕裴鈺傷心,便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麼了?”裴鈺低頭看她。

茶玖認真與他對視:“殿下彆擔心,最多六年,我便能將您的手,還有母胎之症全都治好。”

裴鈺眉梢微挑:“這麼有信心?”

茶玖點頭:“殿下信我嗎?”

裴鈺微笑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裡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信,那我的餘生便拜托你了。”

茶玖把自己的小胸脯拍得砰砰作響:“包在我身上!”

屋子裡伺候的人都笑了。

雲家背信帶來的烏雲被暫時忘卻。

……

眾人都冇有太把茶玖的豪言壯語當回事。

但茶玖卻是在實打實地努力著。

從啃醫書,辨百草,用假人練習鍼灸……再到親自走遍城郊附近的山野,為那些窮苦的百姓免費看病積累經驗。

茶玖的醫術水平在飛快提高著。

不僅比承諾的六年提前了一年治好裴鈺的母胎之症,而且還救了很多冇錢看病的窮苦百姓,在京城郊外打出了“小神醫”的稱號。

日子一久,茶玖覺得這種感覺有些奇妙。

“怎麼個奇妙法?”馬車上,聽完茶玖講述自己行醫的經曆,裴鈺問道。

兩人剛拜祭完雲之初的母親,那位難產的農婦。

當初裴鈺派人找到了被雲老太太隨意埋葬屍首的墳,然後遷到了另一處風水寶地重新安葬。

可關於農婦身份的蛛絲馬跡,裴鈺的人卻是怎麼都查不出來。

茶玖吃著糕點,邊想邊答:“我出去行醫的初衷是為了您,可後來我卻發現用我所學的東西救治那些窮苦的百姓,也是非常神聖且令人有滿足感的事情。”

昨日救了一個被黃水瘡折磨數月的孩子,他的孃親本來都打算把自己賣了,換了錢進城給孩子找大夫。

好在茶玖這麼一救,挽回了兩個人的未來。

裴鈺微笑佯歎:“你長大了,眼中的世界自然不會再隻有我。”

他的語氣聽似調侃。

可眼底卻浮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陰影。

所幸,茶玖搖頭,當下反駁:“纔不是,雖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一定要在百姓和殿下之間選擇,我肯定選擇殿下。”

裴鈺眼中陰霾散去,眉宇舒展。

茶玖:“隻是我知道殿下是心善之人,肯定不會置百姓於不顧,對麼?”

裴鈺冇有說話。

若是從前,那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但現在……

他隻淡笑不語,抬手擦掉茶玖唇瓣上的糕屑。

茶玖暗自腹誹:“裴鈺變了。”

係統也道:“誰說不是呢。”

茶玖那柔軟的唇珠在裴鈺指腹的反覆按揉下變得更加嫣紅奪目。

甚至還透著誘人的光澤。

他想收回視線。

可目光卻忍不住定定落在上麵。

茶玖:“……還變悶騷了。”

係統:“誰說……”

忽然!馬車一個緊急刹停,車身搖晃。

裴鈺柔和的眼神頓時變得鋒利,飛快將坐在對麵的茶玖拉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所有刺客可能攻來的方向。

好在車伕很快稟報,是意外。

前麵有個人突然口吐白沫倒下,眾人驚呼躲避,這才驚了馬匹。

茶玖聽了,好奇地拉開馬車簾子,遠觀情況。

倒在地上的是一位華服少年,看著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

隻見他口吐白沫,直翻白眼,還渾身抽搐,嘴裡斷斷續續發出豬羊一般的叫聲,看著就像中了邪似的。

茶玖一眼便看出他是癇症發作了。

可有一點,她非常納悶。

“這裡是京城中心,周圍便有四五家醫館,且這個小公子身穿華服,看著並不像是給不起診療費的人,為何冇有人趕來替他醫治?”

裴鈺看著那倒地的華服少年,淡道:“他是薛將軍的兒子,薛翎。”

“薛將軍手握兵權,脾氣暴躁,不屑與朝廷任何一派為伍,所以得罪很多人。這些醫館的大夫,有些是與他敵對的世家交好的,自然不會救薛翎。”

“而普通的大夫,也怕治死這薛大將軍的獨子,惹上殺生之禍。倒不如袖手旁觀,無功無過。”

茶玖皺眉:“學醫者怎可如此趨福避禍,枉顧人命?京城的行醫風氣真的是太差了。”

裴鈺淡漠的目光掃過那些沉寂的醫館門口,語氣略帶嘲諷:“這個世間早就渾濁不堪,目之所及皆是狗苟蠅營、唯利是圖之人。”

“唯有你才一直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說最後一句話時,他放柔了聲音。

似是欣賞,似是喜愛。

茶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我可以救他嗎?”

若是不能,她也理解。

畢竟,雖然在裴鈺的幾年籌謀下,皇帝的態度已經緩和了許多。

但若是想要得到那個位置,一切還是要謹慎為上。

裴鈺低頭看她,眸底含笑:“我早就說過了,在我身邊,你可以放心大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一個薛翎罷了。

就算治死了,憑他如今在京城暗中的勢力,也能讓薛將軍吞下苦果,不敢發作。

……

……

裴(叉腰):現在我最吊,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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