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道道道 作品

初雪

    

-

梧桐外下了近幾年第一場意義上的雪。

昨晚是元旦夜,兩人吃火鍋看電影放煙花來了個全套,折騰到很晚才睡。今天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盛大少爺就被貓兒子的撓門聲吵醒。

盛望本來冇打算管它,翻個身頭埋進江添懷裡繼續睡。奈何貓兒子不達目的不罷休,刺耳的腦門聲一陣陣傳來,配上它的喵喵叫,簡直就是交響樂現場演奏。

盛望不情願的睜開眼,木著一張臉,語氣幽幽:“你說,殺兒子判幾年?”

江添輕笑出聲,從被窩裡伸出手,插進盛望長長了而顯得柔軟的髮絲中,安撫的揉了揉他的頭,帶著剛睡醒的微啞,“無期徒刑。”

然後收回手,掀開被子,起身去給在門外嗷嗷叫喚的貓兒子開門。

剛打開一條縫隙,貓兒子就像一陣風似的迫不及待鑽了進來。

然後,然後竄上床,給盛望來了一個泰山壓頂。

六歲多的小貓分量並不輕,盛望悶哼一聲,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謀、殺、親、爹”

江添上前一把揪住貓兒子的後頸,把他從盛望身上拎下來,抓回貓窩,給它碗裡添上糧後,終於安分享用早餐去了。

被貓兒子來了那麼一下後,盛望終於徹底清醒過來,起床穿上拖鞋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然後“哇”了一大聲。

重回房間的江添聽到這麼一聲,有些疑惑的朝他望去。

盛望轉過身,滿臉興奮,聲音中帶著雀躍,“哥,下雪了。”

下雪。

聽到這個詞,江添怔了一瞬。下雪。在他的記憶裡幾乎冇有關於雪的痕跡。

江添走上前去,和盛望一起看向窗外。

此時雪已經停了,但外麵的建築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瑞雪兆豐年。這是江添腦中唯一一個念頭。

這是他和旺仔和好後的第一場瑞雪。老人們都說,瑞雪兆豐年。那是不是說明,他們的以後也將迎來豐年?

一向不信神佛的江添竟在此時對著這樣一場雪生出了期盼。因為那六年,太過於漫長,他太過於如履薄冰,以至於重逢以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

盛望打開一小半窗,冷風瞬間灌進來。但他好像感覺不到一般,新奇的看著外麵。抓一把屋簷上的積雪,在手心攥成球。盛大少爺頓時玩心大發,想把這雪糰子塞進他哥衣領裡。

江添望著他發亮的眸子,就知道他指定藏著什麼壞心思。直到盛望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癱著張臉就那麼望著他。

盛望收到了他哥的眼神,悻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用力將手中開始融化的雪糰子砸向不遠處的樹。

樹梢上的積雪被砸落,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盛大少爺終於滿意了,關上窗準備開始換衣服。

江添抓過他凍得通紅的雙手,順勢拿過一旁的電熱水袋塞給他暖手,然後去廚房準備早飯。

吃完飯的盛大少爺覺著吃撐了,硬拉著江添出去,美其名曰:散步消食。

兩人雙手緊握,慢悠悠的走在梧桐外那條狹長的巷子中。雪又開始飄了起來,落在兩人的髮梢肩頭。

晃到盛望當年窺破林北庭和趙曦的地方,兩人停了下來,心有靈犀的對視,盛望笑著,學著趙曦當年的樣子,衝江添勾勾手。江添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俯身吻了上去。

天地靜謐,飄零的雪見證著相愛的兩人。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梧桐巷外同淋雪,此生一定共白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