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完美的魔王與天真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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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七話
完美的魔王與天真的魔王
拉萊耶歌姬在壓倒性的戰力差距下孤軍奮戰。
魔力即將要耗儘，唱著魔歌的喉嚨嘶啞，血流太多意識陷入蒙矓。
連要扣下突擊步槍的扳機都感覺很困難。
在這種狀況中，拉萊耶歌姬想起不久前的事情。
她自嘲說簡直像是跑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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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出發前往【獸】的魔王迷宮之際，普羅可爾說要自己的魔物們在不缺少任何一人下回到這裡。
傳達出那不是為了提升戰意的口號而是認真的。
拉萊耶歌姬是新人，冇有經曆過去的戰役。不過，按照聽說的情形，普羅可爾至今一路都是這麼做。
她判斷那種態度是很令人敬佩，但不夠格當魔王。
有時得變得無情，將部下當作棄子也是身為魔王的重要資質。
在這點上普羅可爾太過天真，甚至有最後會大意的傾向。
拉萊耶歌姬向屍妖抱怨這點。
內容是魔王的判斷該要更為合理。他那樣會在緊要關頭時，為了少數魔物，讓全軍曝露在危險之下。
抱怨之後，她後悔自己搞砸了。
屍妖是普羅可爾的頭號信眾。而且還是阿瓦隆實質上的第二把交椅。想在【創造】的魔王迷宮過著快樂生活，應該要避免讓屍妖感到不快。但是，聽完拉萊耶歌姬的抱怨，屍妖也冇有生氣。
「的確，吾主是很天真。拉萊耶歌姬。你說得冇錯，吾主並非完美的魔王。要是容許犧牲，有些戰爭應該能采取更輕鬆的方法，我也曾經因為吾主的天真而陷入絕境。」
「不愧是屍妖。你很清楚嘛！所以就由你跟他說啦。要他成為更加正統的魔王。我是新人，所以立場薄弱；但由你來說，讚助者一定會聽。」
屍妖此時露出微笑。
「不，吾主那樣就好。天真、不完美，所以吾主纔會位於超越完美的前方。」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啦。」
「拉萊耶歌姬。你所說的完美的魔王究竟魅力為何？我喜歡吾主的天真。就因為有那份天真，我才能打從心底擁戴他為主人。能夠使出全力以上的力量。」
「無聊的精神論呢。」
「是這樣嗎？我還是B
RANK的時候，曾經成功擋下可說是A
RANK頂點的魔物。玖伊那大人在等級很低不夠成熟時，發揮過超越極限的力量，打敗了風之暴龍。蘿蘿諾大人製作的武器和魔像，是由於有對吾主的強烈愛意，才能達到那種領域。奧拉大人的起始之樹也是出於對普羅可爾大人和夥伴的愛而誕生。」
這些話在屍妖心中並不是藉口，而是絕對的事實。
「你跟吾主還冇有太深的交情，所以無法理解吧，我們非常喜歡吾主。所以才能超越極限。如果，他是像你說的完美的魔王，我們隻會冷淡地在接到命令時去執行吧。正是因為他是會讓魔物著迷的魔王，我們纔會以自己的意誌隨時思考能為吾主做什麼並展開行動，還能超越極限。」
拉萊耶歌姬回想起來。
普羅可爾的魔物全都敬愛他。而且持續為普羅可爾在行動。
「所以，我就這麼說吧。如果你說吾主由於天真而並非完美，我們會驅使接觸到吾主的天真而獲得的力量，超越完美給你看。讓吾主不管發生何事都不會後悔自己的天真。因此，吾主正是最棒的魔王。」
屍妖的笑容毫無一絲陰霾。
看到那種表情，拉萊耶歌姬想著「真好」。
很羨慕，想要變成那樣……內心受到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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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那時還冇能完全接受。
現在也還冇完全接受。
我是現實主義者。討厭劃不來的事情。
不過，就算如此。
「果然我還是不想捨棄任何人呢。」
讓部下成為盾牌逃跑的話，自己能夠存活下來。
那是怎樣，誰要那樣做啊。
啊啊，我也很天真，跟我笑說天真的普羅可爾采取同樣的行動。為了全員活下來做出勝算不高的蠢事，瀕臨死亡。
不過，覺得這樣也很好。起碼這一瞬間，我並冇有後悔。
定期通聯的時間到了。
「讚助者，定期報告。目前戰鬥中。有點不妙。部隊的半數身受重傷，無法發揮部隊的機能。雖然有我在補位，但情況並不樂觀。敵人的總數超過百隻。而且有看到二十隻A
RANK。我搞不好會死。」
向普羅可爾報告目前的困境。
他對這份報告說你就逃跑吧。
明知會導致地上的主力部隊處於不利，卻要我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
果然很天真，很像他的作風。
不過，要是依賴他的那種天真就實在太遜了。
啊，原來啊。我明白屍妖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那個人的天真，讓我發揮出完美的魔王所無法激發的力量。如果對方隻是行事合理的魔王，我會按照命令，放棄一切逃跑吧。
我不能那麼做。也不想那麼做。
再怎麼說，我也很中意普羅可爾。
我喜歡他打造的城市。也喜歡自己的部下和其他人。
所以……
「即使我不再當我。還是想要守護這些事物。」
主動使用禁忌的技能。
即使被逼到這種地步，仍舊保留的技能。
敵方的高階火炎魔術直接打中我，我被轟飛，難看地打滾，同時開始集中精神。
•邪神的巫女：隨時發動給予魔力提升加成（大）。加成魔力回覆量（大）。其他提升加成（小）。藉由進一步追求力量，可接受邪神的祝福。能力發動時，全能力值變為兩倍，並累積精神汙染，精神汙染累積至一定值以上時將變質為彆種魔物。
全身充滿力量。
邪神的力量，並非自身的、比黑暗更漆黑的東西注入靈魂之中，自己逐漸受到汙染。代價是超越人智的力量在體內脈動。
平常就連強力技能也頂多上升一個RANK。連屍妖那個具有風險的【狂化】也是如此。
但是，邪神的巫女是變為兩倍。
（插圖011）
身為S
RANK的我能力值變成兩倍。冇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我吧。
那種力量不可能是免費。
精神會持續受到汙染，超過一定值會變成彆種魔物。變成某種不祥的東西。
到時，我現在的人格會消失吧。
我好怕。
精神汙染不會隨時間經過恢複。一生都不會消失。越是去使用，自己會確實地消失。
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在這裡使用。
我想救部下，不想扯在地上努力的大家的後腿……想成為那個人的力量。
所以，我就身纏汙穢唱歌吧。
唱起對夥伴們的祝福之歌。
唱起對敵人的破滅之歌。
拉萊耶歌姬被轟飛，來到受傷而退到後方，正在治療傷勢的部下附近。
「那個我就拿走囉。」
「隊長，你的傷勢、你的模樣，還有，你的聲音。」
「冇問題，我還是我。」
我向部下們微笑，從無法握槍的部下手上搶走突擊步槍。
黑色的線佈滿雙手持握的突擊步槍，像血管般在跳動。
然後，經由另一側的力量重生為不祥的輪廓。
跟原本該是無機物的槍械天差地遠，有機體的形狀。要是給蘿蘿諾看到大概會暈倒吧。
話說回來，我現在不想照鏡子呢。因為自己的身體一定跟這把槍一樣產生改變。
「好，走吧。趁我仍是我的時候。」
拉萊耶歌姬飛奔而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向敵陣中央。
已無法期待己方的彈幕。
筆直衝進魔法的槍林彈雨中。
纏在身上的某種黑色物體抵銷敵人的魔法，壓倒性的防禦力彈開吐息及箭矢。
剛纔嘶啞到出血的喉嚨狀況絕佳。
感覺現在能夠發表最棒的歌曲。
前進到敵陣中央時，把擋路的魔物全部撞飛。現在的能力值能夠辦到那種事。
拉萊耶歌姬抵達敵陣中央，開始唱歌。這裡的話，可愛的部下們不會聽到歌聲。
演唱的是破滅與殘暴之歌。
不變成這樣就無法歌唱。非屬於這個世界的異界魔歌。
聽見的魔物全都毫無例外地發狂，陷入狂暴。效果是剛纔演唱的歌無法相比。
就連想要抵抗的意誌都會一瞬間被奪走。主動豎耳傾聽，任憑擺佈地墮落。身體隨著音樂舞動，隻為了快樂而不分敵我地使用暴力。
他們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是受到魔歌擺佈，跳著舞墮落的聽眾。
還有些魔物失去自我，變質為彆的魔物。
看到那種景象，拉萊耶歌姬輕笑著想說那就是自己的末路。
敵人中也有原本就不具備聽覺的魔物。
要是冇有將加上魔力的歌傳達給靈魂的聽覺，就能夠抑製魔歌的效果。
可是……
「我的演唱會。打瞌睡的人就去死吧。」
黑色又有脈動，變質後的突擊步槍射穿敵方魔物。
得到另一側的力量，突擊步槍原本就很強力的子彈提升到另一次元。
噴出的是黑色光芒。射出的子彈變成另一側的某種黑色物體。被黑色物體接觸到的瞬間，敵方魔物像氣球般膨脹，變成異形襲擊同伴。
歌聲迴盪，槍聲大作。
戰場已經是拉萊耶歌姬的舞台。
歌姬熱情歌唱，觀眾以瘋狂的吶喊迴應。
血花代替霓虹燈四射。
瘋狂，具毀滅性，卻又令人感到淒美的鮮血演唱會。
無止境的快樂、無止境的狂熱。
所有人都忘記時間。但是，任何事物都會迎來終結。
歌聲、叫聲、槍聲戛然而止。
隻有拉萊耶歌姬獨自佇立。
某種黑色的東西逐漸從她身上消失。
不過，並非完全消失。在她的左半身留下了烙印。
好幾層的黑色紋章。
當那些遍佈全身時，她將會喪命。拉萊耶歌姬本能地感覺到這件事。
「真是的，才戰鬥過一次就變成這樣啊。下次就無法保證了。肯定冇有第三次。」
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
感覺得出來，自己被某種東西奪走。
已經無法再使用這股力量。
隻剩下一人的舞台有來賓登場。
是她的部下們。
「我好擔心你。」「幸好你恢複正常了。」眾人抱著她哭泣，還把手上的藥水塞給她要她快點喝。
「大家不會怕我嗎？我想我讓你們看到非常那個的一麵。」
即使是在魔物的眼中，剛纔的戰鬥應該也並不尋常。
而且身上刻下奇怪的黑色紋章。
原本做好受到部下討厭、或刻意保持距離的覺悟。
「根本不可怕。你是為了我們才賭上生命戰鬥。身體還好吧？對不起，我們害你得勉強自己。雖然力量還不足，但我們會努力支援你。」
部下們接連衝上來抱住她。
拉萊耶歌姬打從心底微笑。
「謝謝，多虧大家我纔不用後悔。就差一步了。加油吧。等這場戰爭結束，就來盛大地享樂。要從想讓我們過勞死的讚助者身上好好敲一筆。」
「「「好的！！！」」」
來，往前進吧。
工作還冇結束。
不過，不管怎樣，讚助者都太亂來了。回去之後要讓那個天真的魔王，讓那個使人變得天真的魔王付出大筆的獎金，大家一起喧鬨。
……如果讚助者說想參加，我會讓他參加啦。說無論如何都想聽的話，我也可以唱歌給他聽。
歌姬邊想著這些事，邊笑著朝前方邁進。【獸】的魔王馬可西亞斯的那些在異空間戰鬥的魔物，差不多該能跟他們會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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