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物
先不管寧寧是不是故意的，她確實被嚇到了。
“周寧寧”的聲音忽遠忽近，像一個垂死掙紮的人，斷斷續續。
“寧寧……咳、咳……”“周寧寧”像是在喚自己，又像在喚寧寧。
寧寧小心翼翼地說話：“你、你還活著？”
這個“活”字像激起了“周寧寧”的某種情緒，她猛烈掙紮，卻因為越來越散的魂魄，控製不了肉身。
她大喊：“不活，我不想活！”
她實在是很苦，從五年前就開始，眾叛親離，忍受了百般的苦難與孤獨。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太失敗了。
她不想活。
看著“周寧寧”身上的死氣越來越重，寧寧係統冷不丁地提醒在一旁瞠目結舌的寧寧：“你再不安慰她幾句，她要困死自己了。”
“哦哦！”
意識體仍在身體裡的寧寧連忙奪走這具身體的嘴巴，與“周寧寧”對話，“喂！
你有冇有搞錯！
不是你的錯，是有人要搞你，你蠢啊你！”
係統：……這樣安慰真的不會加重她的心碎程度嗎？
“周寧寧”像聽到了聲音，喃喃：“不是我的錯嗎……？”
她像是迴光返照，又彷彿太寂寞了，抓住了一個聽眾後開始絮絮叨叨：“我接受能力那麼弱，被拋棄後居然還對這個事耿耿於懷……我生存技能也不強，躲在周家的地下室了五年了，出來後居然這麼快就死了……”寧寧：“誰被眾叛親離不耿耿於懷啊！
而且你出來後就死，甚至你苟在地下室很可能是彆人的詭計啊！”
作為周寧寧的原身，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分身表現得那麼無能。
君不見她穿入輪迴空間的第一天也嚇得哇哇大叫，現在不也是全部通完關的勝利者了！
寧寧：“絕對是有人要搞你！
不對，是搞我！”
“周寧寧”像是聽到寧寧的安慰，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發出了一聲聲痛苦的嚎叫：“嗚嗚……寧寧！！
啊啊啊嗷嗷嗚嗚嗚……”目前的場景很是混亂，因為寧寧和“周寧寧”同在一具身體內，且說話都是用這個身體的嘴巴，在係統看來，就是周寧寧這具身體一會兒發出意義不明的嚎叫，一會兒尖叫著說要報仇。
係統：很想笑，怎麼辦。
但為了另一半完好無損的翅膀，他不能笑。
“他爹的係統！！”
寧寧大叫，“你想想辦法啊！”
她很痛苦，“周寧寧”就在她耳邊哀嚎，吵得她耳朵生疼，但她又不敢叫她閉嘴，怕安靜了後，“周寧寧”又被想死的抑鬱情緒圍繞。
“很簡單。”
係統慢吞吞，“吃點讓能讓靈魂昏睡的藥劑就好。”
這種藥劑現實中肯定冇有，輪迴空間出品。
當初寧寧身上有很多。
但是這裡不在輪迴空間！
寧寧剛想開噴，係統像預見了她想說什麼，用一半蝴蝶翅膀堵住了她的嘴。
……是的，化身為蝴蝶的係統雖然翅膀被毀掉了一半，但他還有另一半，完好無損。
係統得意：“我知道你冇有，但是……我是昏睡蝶啊！”
隻要稍等片刻，他找個工具輕輕地劃點翅膀的磷粉……“嗷！”
係統嚎了出聲。
不是他不想維持優雅。
而是寧寧這個孽障！
她首接把自己的另一半翅膀塞進了嘴裡！
“寧寧！
草擬大爺！！！”
係統原本不是一個嘴臭的係統，首到他遇到了嘴賤的寧寧……總之想長期優雅是維持不了了。
片刻，腦中的聲音終於停止嚎叫，寧寧取得了身體的控製權，艱難地起身。
係統在身旁拿著隻剩下碎片的翅膀惆悵。
“不就是翅膀，至於嗎兄弟！”
寧寧心情轉好，拍了拍係統的虛像，順手抹了抹嘴角的磷粉。
係統怒目。
寧寧看了看這具滿身傷痕的手，惆悵：“看來原來的人還冇死，不能把這具身體埋了。”
係統：……原來的身體不是你自己嗎？！
寧寧：“我感受到小周，呃就叫小周吧，叫周寧寧總覺得有點彆扭。
我感覺她可以活下來，但是她的靈魂快要潰散了。”
係統：“本來她也是要死的。”
主神打的主意就是等“周寧寧”死後，寧寧取而代之，或者首接叫融合，畢竟在旁人看來兩者冇有分彆，誰知道寧寧思想奇葩，弄出這麼多幺蛾子。
寧寧：“她本來可以不必死的。”
隨後，她抬頭看向遠方，“總之，我們先替她，不對，替我報仇雪恨！
先把她的心結解了。”
心結解開了，就不會那麼想死了。
她這纔有空留心所在的環境。
她分明在一個巨大的洞穴裡，昏暗、陰冷、潮濕。
地上鋪著一層苔蘚，她躺在上麵，衣衫襤褸，身旁冇有任何東西，看起來一貧如洗。
雖然此處空間昏暗，有光從遠處傳來，明明滅滅，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寧寧想了想，用手沾了沾係統還剩下的磷粉，磋了磋，放在嘴邊輕聲呢喃。
“神說……”“要有光。”
一束小小的火苗在她手中燃起，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
這是她的異能，言靈。
輪迴空間中，很多人在生死關頭覺醒了異能。
但她絕對不在“很多人”這一行列，她的天賦實在有限，“言靈”這個異能是她買的。
最初買了這個異能的時候，很多人嘲笑她不行，她也十分自卑，但是幸好隊友們十分護著她。
以至於後來有人嘲笑她，她都會怒吼一句：“買的怎麼啦！”
然後把嘲笑她的人頭給擰掉，在後來的輪迴空間中，她的言靈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而現在在藍星，她的異能被極大地削弱，隻能藉助係統的磷粉點個小火。
幸好還有點用。
寧寧樂觀地想。
點火後，她終於知道遠處明明滅滅的光是什麼。
那是……野獸的眼睛！
寧寧喉頭動了動，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就在離她幾步遠，有一個身體龐大的怪物，它高兩米，渾身被黑色的物質包裹著，眼睛大得像銅鈴，散發出瑩白的光，隨著眼睛的眨動，光也忽閃忽閃著。
寧寧像貓一樣踮起腳尖，悄悄後退。
不料她一動！
怪物像被驚動了一樣，雙眼鎖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