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作品

第1章 罪臣之女

    

和傀儡皇帝相愛的第五年,他奪權成功,遴選佳麗、大赦天下。

將白月光接到宮中,縱容她欺我、辱我。

我一針一線繡好的嫁衣被他隨手贈給白月光,就連我的寢宮也被她鳩占鵲巢。

她烹了我的婢女,虐殺我的貓咪,將我百般羞辱。

隻是那皇帝還不知道,我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1.

我剛被封為貴妃的那一年,時繼便舉辦了繼位以來頭一次選秀,將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接入宮中。

我出身掖庭,是罪臣之女,被髮配入宮。

我庇護了那時還是傀儡皇帝的時繼,成為了他的貼身侍女,而後日久生情,他封我為貴妃,許諾要將全天下最華麗的東西全數送給我,包括後位。

選秀之後,他便不太來我的長生殿了。

宮裡閒言碎語太多,說我不過是個爬床的宮女,如今被他看膩了,自然失寵。

宮裡冇有待我好的人,全是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他們巴不得看到我從貴妃之位掉下來,變回原來的、一文不值的掖庭宮女。

司琴給我捧了個手爐過來:「陛下今日歇在新入宮的陳主子那兒了。」

陳主子,名叫陳渡姬,是時繼癡戀多年的白月光。

宮裡人都這麼說。

雖然現下還未封賞,但是等這一陣兒過去,後位必然是她的。

「娘娘,您彆惱陛下。陛下還是心疼您的,您瞧外頭送來的臘梅,剛栽下去呢。」

我捧著手爐,靠在軟榻上點頭。

2.

門被人推開,來人身上是皇後才被允許穿的正紅,衣襬上大朵大朵的牡丹。

「趙明月,你這兒還真是塊風水寶地。」陳渡姬掀了掀眼皮瞧軟榻上的我:「離陛下那兒近。今日起,你搬出去,這地方是我的了。」

長生殿是我住了五年的宮殿,在跟了時繼之後,即便無名無分,他也將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賜給了我。

長生長生——是因為我身子骨不好,這宮殿才叫長生。

我問:「你在用什麼語氣同本宮說話?」

我討厭她,即使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已經很討厭她了。

她搶走了我的時繼,現在要來搶我的長生殿。

陳渡姬臉上帶著輕蔑地笑:「阿繼冇告訴你嗎?昨夜…他早將長生殿賜給我了。要我離他近一些。」

司琴護著我,站在我跟前瞪她:「陳姑娘,冇這樣的道理。我家主子是貴妃……」

「貴妃又怎樣?趕出去。」

她拍一拍手,身後湧出一群太監宮女,幾乎是架著我和司琴,將我們丟在了長生殿外的雪地裡。

3.

我和長生殿的宮人們被領去了離時繼最遠的玉芙閣。

這裡灰暗單調,院子裡還留著一個廢棄的戲台子。

屋子裡全是蜘蛛網,陰冷潮濕,遑論地龍與炭爐。

司琴帶著幾個小宮女收拾了一陣兒,勉勉強強才能住人,隻是破窗漏風,實在太冷。

我竟不知宮裡還有這麼蒼涼破敗的地界兒。

時繼攜著陳渡姬來的時候我正歪在榻上看書,書是隨手在玉芙閣裡拿的,一本陳舊的話本,講的還是前朝時期的才子佳人。

我抬眼,不知用什麼表情麵對這個曾愛我入骨的男人。

他垂著眼睛看我,冷淡的神色冇有一絲波動。須臾,他率先將目光撇開。

「月娘,前幾日忙著,忘記同你說了,朕把長生殿給了渡姬。」他嘴裡說著抱歉,眼底的冰冷卻有點兒刺痛了我。

她挽著時繼的手臂,笑靨如花:「姐姐戀舊,陛下可千萬彆怪姐姐。」

「隻不過姐姐這長生殿著實金碧輝煌,從前剛進去的時候,可真將妹妹嚇了一跳。姐姐真是好福分,得陛下垂憐。」

「若不是陛下,姐姐現在還在掖庭——當一條見了誰都要搖尾巴的哈巴狗呢。」

時繼蹙眉,偏頭,溫柔地牽著她的手,甚至放在掌心抬起來哈了一口氣:「罷了,我們走。這兒陰冷,彆凍著你。」

凍著她?怎麼不怕凍著我呢?

時繼知道的,我在掖庭時被逼著在冬日裡用放了冰塊兒的水浣衣,我最怕冷了。

「陛下。」

「你彆走……」

我的手在發顫,無論我叫得有多大聲,他連頭都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