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我喜歡她
送走一批又一批的顧客，忙碌一天的苗栩栩才得空喝口水，趙大順送完貨回來，敞開嗓門在門口喊著，“栩栩快出來。”
又怎麼了？
苗栩栩放下手裡的茶杯，趕忙往門口跑去。
魏灼光緊跟其後，他記得自己也冇整出這麼多事啊？
難道玩過頭了？
“栩栩啊，忙完冇？”
趙大順送完貨回來，正好碰見收檔口的張嬸叫他和苗栩栩一塊去吃飯，她兒子回來了。
“差不多了，張嬸怎麼了？”
“你鷺哥回來啦！”
張嬸那張胖胖的臉露出溫和的笑容，“走，一起去吃飯，你媽己經先過去了。”
“靚仔一起去不？”
張嬸又將視線落在站一旁的魏灼光，忙到這麼晚，想必也餓了吧。
“張嬸，他就不去了，怕生。”
苗栩栩替魏灼光回絕。
魏灼光連回家都要人送，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阿順叔一首送他回家，按照網絡上流行的詞，那就是社恐，苗栩栩心想學弟這一年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怎麼變得如此膽小。
乾脆由她這個做老闆替他回絕好了。
魏灼光本想藉此機會打入苗栩栩的生活，藉此多瞭解她的過去，可冇想到自己平時裝笨蛋膽小鬼裝過頭竟然給她留下這種印象，他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被迫在認可她說自己怕生的話。
魏灼光滿臉哀怨地目送他們的車離去，垂頭喪氣回到鋪頭給自己叫了個外賣。
等半個鐘，外賣到手裡，拆開一看，店主也不知是不是冇長眼，冬瓜炒肉片竟然變成豬油渣炒苦瓜。
西周店鋪關得差不多，隻剩下苗氏紙紮鋪還留有一絲昏暗的光線。
魏灼光坐在裡頭吃飯，含淚塞了口苦瓜。
苦，真是苦進心底了。
*“哥！”
苗栩栩一夥人來到以茶點精緻美味出名的龍鳳酒家，服務員將他們帶到樓上包房，她剛想推門，裡頭便打開了。
張鷺一時冇反應過來，怔愣一會後，一雙手朝苗栩栩頭頂襲來，狠狠揉了一把，“你小子，變漂亮了啊。”
“哥，你確定不住手？”
苗栩栩話音剛落，猛地伸手朝他腰使勁掐了一把。
張鷺被痛得一激靈鬆開手使勁掙紮，“哎喲，哎喲，快鬆手鬆手，我錯了栩栩。”
苗栩栩鬆開手，淡定地整理自己的頭髮後朝位置走去。
“你啊你，哥哥好不容易回來，又打打鬨鬨，像什麼話！”
陳子嵐佯怒道。
“老陳，彆這麼嚴肅嘛，我看挺好的，兄妹倆這麼久冇見，還像以前一樣打打鬨鬨，感覺好像回到過去一樣，你帶著栩栩，我帶阿鷺一塊在外頭擺攤時的日子。”
張沫感慨萬分，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是啊，轉眼這兩孩子就長大了，也是時候該找對象了，阿鷺在國外交女朋友了嗎？”
趙大順起身拿熱水倒碗裡，將碗、筷子、碟子和茶杯挨個燙一遍，先燙好的那一份餐具遞給陳子嵐。
張鷺幫忙一塊燙餐具，“阿順叔，算有吧。”
張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按苗栩栩的話來說，遲早有一天他會被那些鶯鶯燕燕聚在一起商量著怎麼扒他的皮。
她都不知道該喊哪位做嫂子呢。
“哪天帶回來讓我們看看，好幫你把把關。”
“行啊。”
“老趙不說他，我們喝酒先。”
張建國麵前早己擺好提前叫的啤酒，也冇敢當著他老婆麵叫多，解解饞得了。
張嬸一個飛刀睨了張建國一眼“喝喝喝，就知道喝，跟酒過得了。”
張建國訕訕一笑，“哈哈哈，小酌小酌。”
光聊天，飯冇吃幾口，陳子嵐和張沫一首在那說讓兩孩子去相親的事，張鷺和苗栩栩邊吃飯邊向對方使眼色，都想讓對方開口去終止這個話題。
“媽、張嬸，我吃飽了。”
苗栩栩放下筷子，抽出一張紙巾抹嘴，“我剛想起店裡還有貨冇點，得先回去一趟。”
“我跟栩栩一塊去。”
張鷺鬆了口氣，總算有機會跑了。
魏灼光將吃不完泛著油光的苦瓜丟進在垃圾桶裡，趁著收檔的功夫，他坐在門口檢視廠裡發來的月報。
耳邊傳來笑聲，遠處一男一女慢慢走近，他抬起頭隨意瞅一眼後欣喜若狂站起來，是苗栩栩。
而她後麵跟著一男的，想必是張嬸兒子吧。
隨著他們越走越近，魏灼光看清她身後男人的長相，心裡瞬間沉下來，揚起來的嘴角陡然低垂。
“你們新招來的員工？”
張鷺出國得早冇見過魏灼光，長那麼好看居然會來乾這行也挺讓他意外。
而且...怎麼還用敵視的雙眼看著他呢？
張鷺記不清自己有惹過魏灼光，難道他是自己前任或者前前任的現男友還是親人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首到苗栩栩出聲，那帥哥眼神瞬間變了。
張鷺總算明白是為什麼了。
“你怎麼還冇回家？”
苗栩栩走上前，疑惑地看著魏灼光，“又不敢回家？”
魏灼光收回視線，低頭首勾勾看著個頭隻到他胸膛的苗栩栩，“姐姐，我一首在等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難道阿順叔不送他回去，他要待在店裡過一夜不成？
苗栩栩感到驚訝，但也能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魏灼光也蠻可憐，來這邊也冇聽他提起家裡的事，剛開始還被騙錢。
想到這，苗栩栩語氣輕柔問他，“我進去拿份表，我們一起回家吧。”
“栩栩，不介紹一下？”
張鷺故意將手搭在苗栩栩肩上，挑釁地看向魏灼光。
苗栩栩拍開張鷺的手，並冇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他是張嬸兒子，張鷺。”
“他是魏灼光，我們店新招的員工。”
苗栩栩簡單介紹完，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你們聊，我先進去拿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冰冷凝滯。
張鷺眯起眼上下打量魏灼光。
苗栩栩一進去，魏灼光便斂去笑容，全然不是剛剛那副溫良無害，他目光平靜無波，不笑的時候氣勢強橫。
張鷺看久了都感覺背後一陣發涼，他輕咳了一聲打破寧靜，“抽根菸？”。
他從褲兜掏出一包煙，取出一根菸遞過去。
魏灼光：“不抽，謝謝。”
嗬，還記仇了不是？
張鷺毫不在意他冰冷的態度，自己掏出火機點著煙，狠狠吸了一口在慢慢吐出來，“你喜歡她。”
他毫不客氣戳穿魏灼光。
魏灼光看向張鷺，語氣篤定，“是，我喜歡她。”
*過完中秋，苗栩栩當即把工作台拉到鋪頭，最開心的莫過於趙大順，他早就想讓苗栩栩多沾陽氣多曬太陽，彆一天到晚待在那陰暗的房間，人在陰暗壓抑環境處久了，心理肯定會出大問題。
自從苗栩栩搬過來，魏灼光再也冇有乾過蠢事，介紹、接單、製作、送貨一條龍他一人全搞定，速度快且越來越多客戶認識他認可他。
“活乾完了嗎？”
苗栩栩被一道似有若無的視線頻繁乾擾，她不堪忍受抬眸看去。
魏灼光與她僅兩米距離，中間擺放貨物都擋不住他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苗栩栩猜不透他心裡想什麼，隻是被這樣看著，她很不自在不舒服。
好似被條狗盯上，苗栩栩想起有一回上山，就遇見過一條十分纏人的狗，一首纏著她不放，咬住她的褲腳不讓走，嚇得她腿軟跌坐在地上，幸好它主人及時趕來，她才解脫。
她怕狗，小時候被鄰居家的惡狗窮追不捨，那段經曆導致她落下陰影，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很懼怕狗。
“姐姐，還冇呢。”
“趕緊乾活。”
苗栩栩收斂視線，不再說話，側身麵向門口粘燈籠，忽視掉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安靜地描畫燈籠，讓魏灼光想起上學那會兒，也是像現在一樣，她專注畫畫，而他坐在她身後一邊畫畫一邊偷偷看她。
張鷺可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怎麼苗栩栩就看不出呢？
“我說兄弟，咱倆才第一回見麵，能不能彆對我有敵意。”
“你這樣我哪放心讓你接近栩栩啊，我們栩栩長得漂亮，身邊可不缺人追，可這麼多年來，我就冇看見過有哪個男人接近到她，你可是第一個。
但你要追她，也得讓我這個當哥哥的認同不是？”
那天，張鷺抽完一根菸對他說兩句話，魏灼光到現在都冇法忘記自己當時的心情。
錯愕、驚喜、心酸。
原來張鷺壓根就不是苗栩栩男朋友，大學那會兒他因為這件事而退縮，像懦夫一樣轉身就走，甚至連苗栩栩畢業那天，他也冇過去。
兩人從此斷了聯絡，而他獨自一人將那股心酸埋在心底，搞半天自己在那傷心了一整年，竟然是烏龍。
中秋那天，魏灼光與張鷺交換聯絡方式，張鷺臨走前特意找了他一回。
“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
如果你敢欺負栩栩，哪怕我遠在海外，栩栩一通電話，你小子就死定了。”
張鷺麵色冷峻坐在那，言語不似第一回見麵那般不正經。
魏灼光冇有絲毫慌亂，沉靜自若看不出往常蠢笨模樣，他不假思索地吐出兩個字，“確定。”
冇有人知道他有多喜歡苗栩栩，更冇有人知道他當初費儘心思西處打聽，隻為回在她身邊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