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辯：人性善惡論

 

漫長而枯燥的學生時代在一堂哄亂的課堂之後結束了。此刻我還能深深地感受到那最後一堂課上同學們的言談，微笑，苦悶，煩惱。雖然都是那麼地稀鬆平常，卻令我印象深刻，就像是一個時代的縮影，你怎能忘記它們。

在發放完最後一卷試卷之後，我沿著課桌的縫隙繞了教室一圈，在來來往往的同學們之間穿行，我神情恍惚，彷彿身邊的他們都成了快速流動的記憶，我儘可能地保持沉默，來換取他們的活躍，生怕我一停，一切都戛然而止。

終於我還是走出了學校，將他們甩在身後。我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哼哼聲之後，我說到：嘿，胖子，我們晚上出發，你準備好了嗎？那邊是不緊不慢的聲音：好了，就等你了。

我們要去星際旅行。這是一件大事，了不得的大事，但我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需的一切物質條件都已準備妥當。半個小時後，我開著一輛大貨車載著我的胖同事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往目的地出發，他顯得很興奮，比我要興奮，從他微紅的臉龐就看得出他的期待。我同樣和他充滿了期待，是一種對未知領域的期待，那可是千萬光年外的世界啊，我們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旅行！

幾個小時後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這個地方有一段像航空母艦升降板的地方，適合我們的飛船滑行加速，而且周圍山勢很高，可以阻擋外來者的視線。看著我們的升降板延伸出去的地方，落日餘暉，無限山河，真是令人陶醉和懷唸啊，希望我們這次行程順利，可以再次回來賞賞這美景。正在我感慨的時候，胖子打起了電話，聽了一陣後，發現他是再給家裡打電話，說是要去一個地方玩，讓他們不要擔心。

這話聽得我心裡一緊，我也得給家裡打個電話，我先是給我的女朋友牙牙打了電話，我坦白地說：我們準備去一趟星際旅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她說：李文帥，你……聽她語氣很急，我趕忙說到：冇事的，我們能回來的，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這可是星際航行……說了冇幾句，那邊便掛斷了電話，再撥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我歎了口氣，我很瞭解她，這次她肯定是生氣了，見我堅持的事情是她無法接受的又無法說服我，便隻能隔斷與我的聯絡，畢竟她是一個不善於告彆的人哪。

可是我卻陷入了一種傷感的情緒中，是啊，我走後她該怎麼辦，萬一我回不來怎麼辦。想著想著，我打開了手機備忘錄，邊想邊寫了一段留言，給她和我的家人

哈哈（故作輕鬆），現在竟然是我的道彆時刻，一會兒我就要去一個你們怎麼找也找不到的地方了，不過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牙牙，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冇有我讓你生氣，你會不會不習慣呢。我知道你一定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做出這麼一個決定，其實我也很難說，但是我的心裡一直很嚮往這樣的事情，就像劉慈欣的三體裡所描述的那樣，它是那麼的迷人。我也是真的很捨不得你啊，真不知道走後會是什麼樣子，你會很難過，會為我祈禱，一直思念還是太久之後最終離開呢，我不敢想電影星際旅行裡的那個場景，男主歸來之後在床頭握著早已兩鬢斑白的女兒的手，難道我回來之後也隻能看到兩鬢斑白的你嗎，甚至是……

還有我的父母，我對不起他們，明知他們漸漸年事已高還要固執地這樣選擇。人生真是時刻充滿了選擇的痛苦，為什麼有兩條路而我偏偏隻能去一條呢。等我離開之後，一切都漸行漸遠了，就像學生時代的記憶一樣，我稍有動作，它便飛逝得越快。為什麼記憶不能永恒地停留在一刻呢，那時我們相擁而笑，多麼美好！這世界始終在運動之中，究竟是為什麼呢？

也許就是為了這些問題我才踏上了行程吧，去一個無限接近於答案的地方，也許星際旅行能告訴我答案，一切都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中。再見了，還會再見的……

寫完這些話，我淚流不止，停滯了一會兒，我和胖子坐上了飛船，我們對視了幾秒，共同按下了啟動鍵。飛船緩緩地上升，經過加速帶之後，轉眼就消失在了大氣層中。我記得我們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接近光速，在飛船倉裡沉睡之前，我看了一眼場外的世界，就像是一片混沌，黑色始終是底色，但是有一些異常明亮的恒星點綴在其中，其中也許有太陽吧，那裡有的愛人，我的家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