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準 作品

救一人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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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鐵鏈牢牢綁在柱子上的男子,以他為中心的人群散成兩排,站在一旁,臉色都說不上好看的模樣,眾人籠罩在一片肅殺寒冷的空氣中,不敢妄動,生怕不小心的一句話惹來災禍。他們也許都清楚,今天被綁在柱子上的那男子,活不成了。那男子身上的痕跡,不言而喻,嘴角中滲出一點血來,身體也在微微發著抖,可他卻冇有一絲畏怯,反而一直微笑著、深情著,看著眼前之人,讓人不禁有些好奇。

距離不遠處,石階上正對著他站著一位男子,那男子手拿著戒鞭身穿玄色衣,烏黑的頭髮半束著,清冷的臉上好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隻有那眼眶裡的眸子深深下陷,紅了眼眶濕潤的淚水滋潤著眸子。

那男子帶著質問語氣道:“戚鬱,你可知錯。”

被鐵鏈牢牢綁在柱子上的那男子,苦澀笑,顫著聲強硬語氣微挑嘴角道:“師尊,我冇錯。”

鄭諶雙眉緊蹙道:“你如若誠懇認錯,便可放你一條生路,為何不肯?”

戚鬱胳膊上的青筋暴凸,眼眶微微發紅,眼眸裡的血絲紅的嚇人,他使勁地晃了晃鐵鏈,手指緊緊抓著鏈條,發出聲響。剛開始的冷靜堅定語氣不自覺轉變為,吼叫:“師尊我冇有錯,為何要認,像他這樣的人,以後我見一個殺一個!”

紅色的眸子閃出淚光,他激烈地晃動著,那些綁在自己身上的鐵鏈,鏈條上的鐵刺深深地紮入他的體內,血淋淋的身體,大腿與胳膊被刺的鮮血淋漓,不忍目睹,可他卻毫不在乎,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鄭諶冷靜地站在那,沉默不語。平靜神色道:“往後你我,斷絕師徒關係,望你好自為之。”

戚鬱聲音帶著些許哭腔,一滴淚不受控製落下,流過他臉頰直到微微顫抖的嘴唇,他失控地晃動鐵鏈,哽嚥著斷斷續續,嚷道:“師尊!”

“師尊!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我什麼懲罰都願意受!求你,求求你彆不要我!我隻有你了。”

“師尊,你不要這麼狠心,好不好,好不好……啊。”

“不要,真的!師尊。”

“你殺了我。彆不要我,好不好。”

鄭諶控製情緒,裝作冷漠語氣道:“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序衍。”

忽然間鄭諶聽到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榭暄。”隻見那人一身樸素粗布麻料衣裳不慌不忙向鄭諶走來。

眾弟子紛紛下跪,生怕讓那男人留意到自己,惹禍上身。

鄭諶立即轉身,隻見戒鞭化成一股氣飄散,他兩手在胸前相合,略微鞠了下身子,行了一禮,他抬起頭眼眸淩厲,道:“尊主,您怎麼來了。”

“榭暄。”薛珩眉毛輕佻,嘴角微微上揚,不悅說道:“你若是,從輕發落。怎對得起,被他殺害的那,無辜少年呢!”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你可知我的良苦用心。”

“你說呢?”

鄭諶幾乎是一瞬間跪了下去,“兄長!”他望著薛珩的那眼眸,在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便知以無法改變,不久落了下來,原來自己還是這麼冇用,到頭來誰也保護不了,如此冇用,簡直枉為人師。

他可以帶著戚鬱走,不管一切救下他,但他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做。

哪有什麼痛苦,比親眼看到自己朝夕相處視為親人的弟子在自己麵前死去,更加痛苦。

戚鬱的眼眸似乎能滴出血來,不管鐵刺在自己身上紮出多少洞,拉出多少道口子,卻不及目睹自己愛惜之人,為自己下跪般的疼痛。

戚鬱猛烈晃動鐵鏈,語氣接近瘋狂,道:“師尊!”

“師尊,都是我的錯,你不要跪他,你不要跪他!”

“薛珩!你不是要殺我嗎?你來啊!為難我師尊乾什麼!”

鄭諶抬起頭,語氣沉重道:“尊主,發生這樣的事,皆是我冇有好教導於他,冇有教會他做人的道理,他變成這樣,自是我的過錯。”

“如果要殺他,不如殺我。”

戚鬱發瘋般,嘶吼道:“師尊。”

“師尊!”

鄭諶仍冇回頭看戚鬱一眼。

他眸色瞬間暗沉了不少,聲音微顫:“戚序衍,你還不住嘴!”

“我自思忖,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他畢竟是我弟子,我還是他師尊。”

我怎能親眼看他死去,自己卻在一旁,我怎麼還配當他師傅。

“榭暄願以命抵命,替他去贖罪,隻希望尊主饒過他,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說著鄭諶喚出一把劍用雙手托了起來,他平緩神色,露出一絲笑容,彷彿解脫模樣道:“尊主,請動手。”

薛珩瞬轉驚恐表情,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他驚訝道:“你知道你說什麼?為了他!他算什麼東西,你為何?”

鄭諶道:“皆是我的過失。”

薛珩不敢置信,困惑模樣問道:“榭暄,你在逼我,難道我還……”

鄭諶不等薛珩繼續說下去,便大聲回道:“是我教導不嚴,我不可能不管他。”

鄭諶抓著他的肩膀與他對視,憤怒語氣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想乾什麼!”

戚鬱瘋狂地晃動著那綁在他身上的鐵鏈,嘶啞大聲叫道:“師尊,不要!”

你為什麼,要替我。

為什麼……

戚鬱紅著眼垂下了頭,不知該怎麼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鄭諶道:“殺我吧!”

戚鬱頓時抬起頭來,眉頭大皺,勃然心想。

薛珩盯著鄭諶的手臂,心中愕然,緩緩放下手,竟後退了幾步,他聲音低沉,頓了頓,歎道:“榭暄,你這是為何。”

鄭諶轉頭看了一眼戚鬱,雖然臉掛帶著一絲微笑,彷彿處處是憂傷模樣,“隻希望你今後好好做人,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這樣我也能安心了。”說完鄭諶回過頭,他麵色沉靜,從容不迫地拔出劍來,不禁笑道:“既然尊主,不願動手,那我隻能……”寒光展現,直逼胸前。

薛珩目光一霍悚然而驚,“榭暄!”

戚鬱情緒失控,大聲吼叫道:“不要,師尊!”

師尊我不怪你,謝謝你。戚鬱輕輕的一句,“我喜歡你師尊,很是喜歡。”卻冇有任何人聽到。

師尊若有來生,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隻有你和我。

好想,真的。

從心臟處傳來陣陣地跳動,越發猛烈不受控製,戚鬱此刻已然聽不到任,除了心臟跳動以外的任何聲音,好像血液在身體裡亂竄,跳出來般。

嘭!

嘭!

嘭——

“唔!”

“唔……”

嚓——

“…………”

眾人驚恐看到。

“戚鬱!!”

“他,他……”

“……”

“!”

他的手不自覺的抓著自己的袖口,身體彷彿被火燃燒般的熾熱,鏈條被弄地嘩啦作響,戚鬱強忍著劇烈的疼痛,聲音從他的嘴唇中一點點滲透出來“唔!”血從那千瘡百孔的身體噴薄而出,像是盛有水卻有裂口的鐵鍋剛開始一點點地掉落地麵,最後裂口不受時間控製慢慢變大,逐漸被吞噬。

血液滴落地麵猶如畫布。星星點點的鮮紅色液體落到在地麵上,像是冬日裡的紅梅般鮮豔,朵朵盛開。隨後戚鬱便像是冇有生氣般地閉上了眼睛,隻是在那一瞬間,戚鬱望著鄭諶的身體,心裡期盼著他回頭,可是他等不了了,那種從骨骼到肌膚的疼痛,已無法招架。

他全身痙攣,神誌不清,死死地抓著鐵鏈,一滴血從他的嘴角裡乍然冒出,他費勁全身的力氣,“師尊。”就像平時那樣叫他,帶著撒嬌語氣,隨後閉上了眼睛。

鄭諶不敢相信的愣愣地回過頭,看著眼前的人,那是自己的徒兒啊!如同家人一般的徒兒,戚鬱身上的血,猶如滔滔流水從胸口不斷流下,嘴裡亦然含著,鄭諶崩潰地站了起來,那一刻彷彿心裡有一根絃斷了,他不願相信,往前快速跑了過去,“序衍!”

“不要!”

鄭諶從石階上快速地飛了下來,他丟下手中的劍,用力揮了下手,隻聽“砰!”的一聲,藍色的氣瞬間打斷鐵鏈,鏈條發出聲響撞在柱子上。戚鬱就要倒下時鄭諶抱住了他的身體,清冷的臉龐流下道道水痕,他摟著戚鬱的頭,雙手顫顫巍巍地抬不起來。

“你……你……”

“為什麼,啊?!”

“為什麼!”

“嘀嗒!”眼淚冇有掉在他的臉上,可他卻能感受到那是眼淚的聲音。是誰?誰在哭嗎?是他嗎?是他!

戚鬱感覺有東西,在他的臉上掉落,求生的**,愈發強烈,讓他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眸,看看那人,隻是看一看就好,一眼就好,戚鬱費儘最後的一點力氣,睜開了眼眸,看到眼前的人如此狼狽,自己多麼想抬起手來,為他擦去眼淚,可是如今卻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看著他,很快就連看著都要做不到了。以前從來冇有想到有一天,就連看著他都變得,如此奢侈。

鄭諶撫摸著他的臉,手足無措的想要,把他那正在冒血的身子捂住,他滿臉是淚慌張道:“師尊都說了,師尊替你!”

“你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事!為什麼!”

戚鬱聲音無力硬生生地,想要擠出幾句話,原來要死的時候,根本不像那老頭講的,那麼輕鬆,其實什麼話也說不出口。馬上湧上喉嚨的話吞了回去,隻留下雙眼紅腫的四目相對。

從來冇有這一刻突然覺得,好像有點後悔。

戚鬱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鄭諶那眼神像是訴說,又轉為委屈的樣子眼睛含著淚水看著鄭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猛然隻聽戚鬱語氣十分委屈,嘴裡含著血,緩慢地道:“我死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鄭諶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使勁地搖頭,哽咽道:“我會救你的,我會的,嗯,相信我好不好,你不會死。”

師尊,對不起讓你丟臉了

可是徒兒不能一直陪你了,不能了,戚鬱想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真是不甘心不過這樣也好,隻要死的不是他便好。

“不會!”鄭諶崩潰嘶吼著,“你不會死!”

“不會的!”

鄭諶潸然淚下,失態樣子望著薛珩,聲音都啞了,“尊主!你知道有什麼方法能救他,對不對!對不對!你快救救他。”

“我就他這麼一個徒弟,求你了!”

為什麼,自己從來都救不了任何人。

“我去替他!”

“你快救救他啊!”

“救他啊!”

鄭諶緩緩地放下戚鬱的身體,生怕弄傷他,讓他疼,可本是奄奄一息之人,就算弄疼了好像也冇有什麼差彆,鄭諶狼狽地起身,快速地跑到鄭諶麵前。

鄭諶跪在薛珩麵前,連他的臉上都粘上了那不屬於自己的新鮮血液,他泣不成聲道:“尊主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薛珩蹙皺眉頭,冷聲道:“榭暄,不是我不救他,你應該比我清楚……”

“榭暄。”

“榭暄,你怎麼!”

“……”

“額!”

“唔……”

“唔!”

恍惚之間鄭諶感覺,喉嚨有一陣暖流經過,一時間竟悲痛欲絕,口吐鮮血,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薛珩輕俯下身抱住他的身體,看著那些弟子,語氣極其不屑,厲喝道:“你們,把這個孽畜給我丟禁地去。”

眾弟子驚慌失措,直冒冷汗,戰戰兢兢道:“這!尊主……這……”

薛珩道:“都愣著乾什麼呢!”

“從今天起,這!冇有一個叫戚鬱的人,你們都聽到了!”薛珩臉色陰鬱不快語氣,沉重緩慢地道。

那些弟子幾乎都是搶答,道:“是!是!”

“聽到了!聽到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涼水,當頭淋在他的身上,戚鬱終於從昏睡不醒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遍體鱗傷的身體激靈地打了幾個冷戰,他奮力地睜開了雙眼,地牢中昏暗難以分辨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難以承受,隻好眯著眼睛,隻見戚鬱麵前站著一位,身穿絳紅衣裳的男人,那男人微微笑道:“戚鬱,彆來無恙。”

…………

一個月後。

雙手剛要觸碰便聽,夢境中有一人,觸碰便消散無蹤。

雪渡水嶺是這林泉城最大的茶樓,風格典雅,文人齊聚而來,未進其中便能聞到茶香撲鼻隨之飄散。屋內侍童正在擦拭茶座,表演者引人入勝。正當他走出茶樓施法時,卻聽從遠處安謐小巷內傳來一陣謾罵聲,他有些不安地跑了過去,“什麼聲音?”便看到。

“讓你偷東西!”

“讓你偷東西,啊,打死你!”

隻見一少年在被一位成年男人毆打,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經變得破爛不堪,看不出樣式。他光著腳、蜷縮著身體抱著頭。臉上、身上,全是被打的痕跡,青一塊的紫一塊。

少年用著微弱語氣,斷斷續續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打人的那男人,十分嫌棄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切。”

“賤坯子!你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樣,敢偷你大爺的東西,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不想活了啊,呸!打死你。”

“你在乾什麼!”隻見那人長得清冷絕倫,臉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眉眼中透露出一股清冷淩厲的眼神,銳利目光看著他,讓人不寒而栗。

“哪裡來的,敢管你大爺的閒事,活膩歪了!”

“趕緊走,趕緊走!多管閒事。”

“你說什麼。”鄭諶緊蹙著眉頭,聲音略微帶著一絲寒意。

他從地上順勢拿起一個棍子,顛了顛,就往那男人的方向扔了過去,那大漢嚥了咽口水驚恐轉頭看到,“嘭!”的一聲,那無堅不摧的銅牆鐵壁竟竟然裂了開來!自己臉龐竟被刮出一道道的傷痕,流出幾滴血珠。

還冇等那男人緩過神來,鄭諶衝到那人麵前猛地揚起一腳,隨後一隻腳踩那大漢的胸膛,並快速喚出來一把劍來,刺向那人的手掌,並快速地流出血液淌出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鄭諶眼眸淩厲看著那大漢,語氣冰冷且鋒利道:“我剛纔,叫你住手,你冇有聽到嗎?嗯!”邊說著鄭諶冷笑一聲,摸了下手中劍柄,“剛纔隻是失誤!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鄭諶緩慢地拔出那把劍,那大漢疼的大叫了起來,臉上直冒冷汗,“啊!啊啊!啊啊!”

那男人疼的呲牙咧嘴,看著眼前的那把劍,嚇得冷汗直流,顫顫巍巍地求饒道:“求公子,求公子!饒小弟一命,饒小弟一命啊!”

隨後鄭諶輕指向那人的腦袋敲了敲,又轉指那人的心臟部位用劍柄壓著他。後又起身使勁地踩了那人傷口處,那大漢不敢亂動隻好大叫,“啊啊啊——”鄭諶神色有一絲嚴肅之情,卻靜靜地把玩著腰間手中玉佩,語氣中竟帶著一絲調侃之笑意,“方纔你說,誰是你大爺,嗯。”

那男人瞬間驚恐跪在地上,扇了自己數十下巴掌,乞求樣子道:“您是我大爺,小的方纔,方纔。”

鄭諶麵色帶著一絲寒意,大聲問道:“方纔,什麼!”

那男人立馬重重的連磕了幾十下的頭,才微微抬起臉來,“方纔,小的多有冒犯之意,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一命。”

“公子饒命,饒命!饒命啊!”

鄭諶輕哼了一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快走。”

那男人露出假惺惺地笑容,回道:“是!是!”

“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等等。”鄭諶忽然想到了什麼。

那男人被這一聲嚇得冷汗直流,他小心翼翼地回身,立馬跪在地上,又連磕了幾個響頭,竟哭著道:“公子!公子,大爺,大爺,求大爺發發善心,饒我一命,饒了我吧……我還不想死啊。”

鄭諶冷漠語氣,道:“誰說,要殺你了。”

男人遲緩地抬起頭,抹了把鼻涕,戰戰兢兢惶恐道:“公子,不是要殺我。”

鄭諶轉身輕皺著眉,陰沉著臉問道:“我問你,這少年,他偷你什麼了,你要如此肆意辱罵。”

男人摸了下自己的耳朵,聲音微弱有些許心虛,討好語氣道:“公子,隻不過幾個饅頭。”

鄭諶歎了口氣收了劍從錢袋拿出銀子,遞給那男人眉頭微皺,“我替他付了,你走吧。”

那男人感激的又磕了一個響頭,麻溜起身,他輕輕地扶著手,略微惶恐道:“多謝公子,饒我一條狗命。”說完那男人仍心有餘悸,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鄭諶見那大漢走後,快步地跑向那位被打的少年,鄭諶抓著那少年的手臂,搖了搖。“你怎麼樣?”鄭諶見他冇有說話,便用雙手將他抱了起來,他顛了顛那少年瘦小身體,隻見那少年好像要說些什麼,鄭諶俯下頭湊近他。

那少年呼吸微弱,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聲音無力,道:“謝謝公子……”

他還冇有說完一句話,便昏了過去。

鄭諶心中不免苦澀,用手去探了一下這少年的鼻息,歎氣了一口氣,抱著他就去找了個客棧。

………………

鄭諶將手摸到他的胸口上,隻見他的手指被氣包裹著,他用手去探那位少年的心臟。

不過一會,他把手從那少年身上,撤了回來,似乎有點高興地坐在那少年床邊。

“不錯啊!”

“如果好好培養肯定是個……”

旁邊的少年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張口淺淺地說了一句。

“恩公!謝謝您。”

鄭諶慈祥模樣,溫聲道:“不必這樣喚我。”

那少年,緩慢地把自己的身體挪了挪,因為冇有太大的力氣,隻能慢慢的靠著床頭上,他緊緊地抓著被子,樣子委屈極了,“多謝恩公救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我!”

鄭諶看著眸中少年,溫柔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少年急切道:“不是的!”

那位少年激動道:“我會報答您的!”

鄭諶仔細思索了片刻,不過一會,他便語氣誠懇道:“我叫鄭諶,我見你根骨不錯,可願跟我上山修行,你願不願意跟著我,當我的徒弟。

少年表情有些許吃驚,竟不自知愣了神。

鄭諶疑惑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少年晃過神欣喜模樣,眼含笑意道:“我願意!我願意!您居然是修仙之人。”

“我隻是太高興了,有些不敢相信,您是真的願意,收我為徒,不是捉弄我?”

鄭諶道:“我不會捉弄你,從今以後,你可就是我的徒弟了。”

少年拖著那虛弱的身子,就要向地下跪去。

鄭諶把著他的胳膊,含笑道:“現在不用了,你身上有傷,等你好了,再跪我也不遲。”

那少年嚴肅說了句:“是!”

“好了。”

鄭諶扶著那少年的身子,對他說:“以後,你管我叫師尊,可好。”

那少年的眼睛裡閃著淚光,此時顯得可憐極了,一時之間竟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鄭諶淺笑道:“等你好一點了,我就帶你回家。”

少年眼含熱淚,“家!”

鄭諶道:“你是我徒弟,以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露出笑容看著他,開心道:“恩……不對,師尊,我,我叫戚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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