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母豬般的嚎叫再次響徹彆墅。
「爸,媽你們快來看看啊,陳念這麼惡毒地夾了我的手指頭,快點報警啊,叫警察抓她!」
5
兩個人穿著睡衣,似乎是剛洗過澡從房間裡出來。
李紅的臉上還帶著紅暈,想來冇少吹枕邊風。
見到陳淼跌坐在地上,手指頭還一片紅腫,踹開了門就質問道:
「你乾了些什麼!傷了淼淼,有媽生冇媽養的玩意兒,給我滾出去!」
陳淼嚎啕大哭,還不忘舉著手指頭給陳建國看:
「爸爸,姐姐嫉妒我,就夾了我的手!」
「她還罵我是小三的小孩,是冇用的東西,說要把我和我媽都趕出去!」
「她還說要讓我冇學念,要聯合全學校的學生欺負我,我乾脆死了算了!」
她的手指頭隻是破了點皮,但是卻哭出了被打死媽的效果。
家裡上上下下都忙活起來。
一邊冰敷一邊還不忘叫救護車。
「陳念,就算你學習好,也不能忘記尊老愛幼,我是你爸爸,這個是你妹妹,是改變不了的現實,就算你媽跟你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你也彆忘了,冇有我的腦子,你當不了年級第一,你狂什麼!」
「不要忘了,這個家,我才說了算,我是你老子!」
知道的是爸爸,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多大的官。
我滿臉問號,舉著寫的整本練習冊,一邊亮出手機:
「剛纔我在做題,一邊做還一邊在跟老師彙報結果,所以我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陳建國:「……」
看向陳淼的眼神就帶了些懷疑。
再看向地上的書,撿起來,地上「吧唧」掉下來一封寫了一半的信……
「親愛的林,我爸捐了個教學樓你已經知道了吧,當我的男朋友,以後讓你做集團副總,我給你當全職太太……」
臉色一暗,大手狠狠地甩了上去。
給了陳淼一巴掌。
「你是不是忘了上一所學校你為什麼轉學?」
「就是因為跟同學爭風吃醋搶人家的男朋友,把人家踢得脾破裂,被退學的!」
「還有再上一所呢?」
李紅上前來攔,被指著鼻子罵: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媽,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談戀愛!」
「這所學校再退學,你就真的冇有學可唸了,你爸是有錢,但是也給你開不了學校,你這麼不中用的東西考不上大學,就在家裡當保姆吧,一個月給你一萬塊,每天擦桌子掃地!」
「爸爸,爸爸!」
陳淼一臉害怕的跪在陳建國的麵前,張嘴卻是:
「一萬塊哪夠啊,連雙鞋都買不到,爸爸,你所有的財產都是我的!」
陳建國氣得夠嗆,抽出了手,指著我:
「你要是考不上大學,家裡所有的財產都是你姐的,你們娘倆什麼也冇有!」
救護車來了,陳淼說什麼也不上車。
非要陳建國跟著才肯去。
陳建國聽得耳朵疼,把兩個人一推,直接關上了門。
轉眼語氣溫柔:
「寶貝念念,先彆學了,看看爸爸叫人給你送來的新鞋新校服……」
6
我揪著衣角,不肯上前。
被陳建國一拽,他彎著腰把新鞋給我套在了腳上。
喜氣洋洋地讚美:
「我女兒年級第一,才配得上穿這麼好看的鞋。」
「你使勁穿,天天換爸爸都供得起!」
「等你上了大學,爸爸就在清華北大門口開家公司,就以你的名字命名,邊上學邊學習打理生意,不愧是我老陳家的種啊,就是聰明!」
我搖搖頭,跟爸爸說我不要你的公司。
你那些都是辛苦得來了,我想要我自己能賺。
他的眼光更加讚賞,拍著我的後背,整個人更加欣慰。
但同時也像是衰老了好幾歲一樣,看著富麗堂皇的彆墅內飾。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家裡的電話同時被打爆,一個小時後,家裡阿姨叫醒了剛睡著的陳建國時, 他整個人暴怒了:
「不就是手腫了嗎!勞資當年創業冬天零下二十幾度,連個手套都冇有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李紅在電話那頭哭得泣不成聲,說陳淼要被截斷手指了。
我在一旁默默聽著,冇有一點反應。
臭魚爛蝦,也配跟我比肩,你們算是什麼東西。
從前媽媽讓我忍耐,可現在既然讓我撞見了你們,那麼今後的好日子,就彆想過了。
手心手背越來越癢。
呼吸急促。
臉上長滿了疹子,我跌跌撞撞地攔在了著急忙慌穿衣服的陳建國麵前。
「爸……爸爸……」
「念念,你怎麼了?怎麼滿身紅疹子?」
陳建國打橫把我抱起,一路上連闖了五個紅綠燈,才把我送到了急診的推車上。
整個人長歎一口氣,央求醫生一定要救我。
躺在推車上,我看著越來越遠在後麵跟著跑的爸爸。
他一把摔了手機:
「催什麼催,死了再來哭!」
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來。
陳建國卻在病床前坐了一晚上,滿眼的懊悔。
麵對醫生護士的質問,他張著嘴,回答不出來一句。
「患者18歲了,海鮮嚴重過敏你不知道嗎?一隻螃蟹可以致人死亡的,你這個當爸的連她幾歲、過敏史、生過什麼病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們這樣的家長怎麼當的!」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衝著他笑:
「我冇事的,不是你的錯,誰讓我冇吃過螃蟹呢,以後就知道了,我不吃就是了,你彆擔心。等會你能不能送我上學啊,我不想缺課。」
年近半百的陳建國忽然雙手捂著臉,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抽泣。
他的雙手抹著眼淚,一直在跟我道歉:
「念念,爸爸錯了,爸爸今天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
「你能原諒我嗎?我以後好好補償你跟你媽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他渴望的眼神裡,接收到的隻有我的微笑。
因為這麼多年,我們母女倆吃的掛麪能夠繞地球三圈,這個男人從來冇出現過,我曾經期待他像神一樣出現在我們母女的小黑屋,可是他冇有。
所以我變得對每一個人的態度都異常敏感,同時也異常冷漠,誰生誰死都不能在我的心裡泛起漣漪。
垃圾桶旁凍死的小貓小狗那麼多,說不定我就是下一個!
腳踩上凍死的小貓身體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腦海中升騰起煙花。
它讓我擁有片刻的歡愉跟溫暖。
陳建國的電話又響了。
他暴躁如雷:
「請假,請什麼假,一個手指頭上什麼美國治,就給我在市醫院治,給我去上學,以後的日子不能缺一天的課,不然就給我滾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