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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1章 林陽
餘杯 作品

第1章 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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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竟然想要汙辱自己的堂妹!”說話的灰衣老者是鹹安城林家大長老。大長老指著如標槍般挺立在廳堂中央、劍眉星目、麵容俊朗、右邊額際垂下一小綹黑髮的白衣青年,鬍鬚亂顫地怒喝道:“林陽,你還不給我跪下認罪!”“認罪?”林陽紋絲未動,他冷冷地看著大長老,緩聲道:“大長老,僅憑林琅的一麵之詞,你就給我定罪,未免太草率了吧?”說完,林陽把目光投向了大長老身邊一位身材高瘦、麵白唇薄的年輕男子。高瘦男子的神情分明有些慌亂,連忙把身子縮到了大長老的背後,探出個腦袋,明顯底氣不足地叫道:“我一麵之詞?林陽,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並製止,玉清恐怕就要被你給玷汙了,你現在居然還想抵賴?”“林琅,凡事得講證據,你若還在這裡血口噴人,今日就算有你爺爺在場給你撐腰,我也要撕爛你的狗嘴!”林陽話麵上似乎在跟林琅說話,目光卻是灼灼地盯著大長老。大長老就是林琅的爺爺,正因為大長老的偏袒縱容,林琅在族中橫行霸道、耀武揚威,時常欺壓弱勢族人。在同輩族人中,林琅唯一忌憚的便是林陽。林陽年紀輕輕便已是六品武者,實力已經足以比肩族中長老,假以時日,必定是林家的頂梁柱。確切地說,林琅不是忌憚,而是畏懼林陽。因為有一次,林琅欺辱族中的侍女被林陽給撞見,結果被林陽好一頓胖揍,半個月都下不了地。大長老當然要替自己的孫子報仇,要治林陽的罪,結果卻未能通過家族長老會的表決。自此,林陽和林琅以及大長老之間便結下了仇怨。大長老不止一次地對林陽下絆子,但始終未能如願。今日,大長老再度向林陽發難。“放肆!”大長老怒目圓睜,厲聲說道:“林陽,你不是要證據麼?我便給你證據!”話音落下,一位頭髮淩亂、衣衫不整的秀麗女子淚眼婆娑地被兩位侍女給攙扶了進來。“玉清,你不要哭,你說,是不是林陽想要汙辱你?”大長老極力展現出和藹的神情。林玉清剛抬起頭,便看見林陽正注視著自己,當即俏臉變色,連忙把頭低了下去。“玉清,你不要怕,你大膽地說出來,不管是誰,我都會給你做主!”大長老加重了語氣。林玉清稍稍猶豫後,哇地一聲大哭道:“是林陽,是林陽想要汙辱我!”說完,林玉清伏倒在地,掩麵哭個不停。“林玉清,你怎麼會這樣?你怎麼能這樣?”林陽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玉清,他實在想不到林玉清竟然會聯合大長老和林琅來陷害自己。要知道,林玉清和林陽一樣,父母都走得早。林陽還有爺爺照顧和陪伴,林玉清卻是一個孤兒,在族中經常受人欺負。而林陽總護著她,把她當親妹妹看待。“林陽,你可還有話說?”大長老似乎擔心林玉清反悔翻供,急切地揮揮手,讓侍女將林玉清給扶了出去。林陽冇有理會大長老,而是轉身看向了一直沉默地坐在大廳上首位置的林家家主林天豪,沉聲道:“家主,我對天發誓,我絕對冇有對林玉清做出任何不軌之事,是他們聯合起來陷害我!”“林陽,如今證據確鑿,你就不要再抵賴了。”林天豪微微抬了抬眼皮,道:“念你對家族有功,此番便從輕發落,……。”“證據確鑿?隨便找兩隻阿貓阿狗來指證我,連調查覈實也不做,就坐實我的罪名!我不服!”林陽直接打斷了林天豪的話。“放肆!以為自己是六品武者便天下無敵了麼?”大長老一直想要對林陽出手,如今終於等到機會,哪裡還有半分的遲疑,當下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林陽的身前,雙掌齊出,直襲林陽的胸膛。林陽不慌不忙,右腳稍稍後撤半步,也是雙掌齊出,竟是選擇了與武者七品的大長老硬碰硬。“嘿嘿,不自量力!”大長老看見林陽竟然如此應對,嘴角現出鄙夷的冷笑。但下一刻,大長老嘴角的冷笑凝固了,因為他竟然被林陽給震得連連倒退出十來步才穩住身形,而林陽卻隻是身形微微晃了晃,兩者高下立判。“怎麼可能!你突破到武者七品了?”大長老一臉的震驚與錯愕之色。林陽微微抬起頭,嘴角泛起淺笑,淡淡地說道:“準確的說,不出一個月我就能突破到武者八品。”“八品?不到二十歲的八品武者!”一直古井不波的林天豪猛然坐直了身體。“八品武者又如何?你隻有一條暗脈,是個修煉不了元力的廢物。我有三條明脈,隻要我拜入元修宗門修煉,不出一年半載,即便你練到武者最高境界的九品,我也能翻手之間虐殺你!”林琅說話了,他知曉,林天豪一直很是器重林陽,若是不趁熱打鐵,繼續施壓,林天豪不準又會像之前那樣高拿輕放地處理,讓林陽全身而退。“虐啥我?等你成為了元修再說!不過,你現在就開始得意,未免太早了些。現在,我就告訴你什麼叫虐殺!”林陽暴喝一聲,如猛虎下山般衝向了林琅。昨日的元脈檢測,被家族寄以厚望的林陽被迫測出隻有一條暗脈,近似於不能修煉的普通人,而在武學上天賦平平的林琅反倒被測出身具三條明脈。同時,林陽的未婚妻柳菲雅也測出了元脈,兩條明脈。兩條明脈算不得什麼好資質,但卻具備了成為元修的資格。暗脈雖然能通過服用活脈丹來啟用成明脈,但啟用的成功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而且,一個人一生隻能服用三枚活脈丹,三枚過後便冇了任何效果。同時,活脈丹是元修之物,珍貴無比,即便是林家,想要獲得活脈丹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看現下的形勢,林家是斷然不會為林陽提供活脈丹的。武者與元修,一在平地一在天。林陽年不過二十,在武學上的成就已經超越了家族裡那些修煉了一輩子的長老,在家族裡備受尊崇,即便是林天豪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但昨日元脈檢測之後,林陽感覺到族人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平日裡那些討好巴結的人,看到自己竟然遠遠地繞道走了。林陽知道,因為自己和林琅的矛盾在族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元脈檢測之後,這些族人在林琅和他之間,選擇了林琅。測脈的打擊不免讓林陽懊惱、羞愧、失望,而在心情鬱結之時,林琅居然還要陷害他,這讓林陽如何不怒。“爺爺,救我!”眼見林陽衝將過來,林琅嚇得臉色煞白,急忙向大長老求援。林琅身具三條明脈不假,但還未修煉元力,現在隻不過武者四品的實力,向要與林陽對抗,比做夢都難。“林陽,你敢!”大長老反應極快,搶先一步擋在了林陽的前麵。“滾開,老東西,若不是敬你是家族大長老,我早就揍得你滿地找牙了!”林陽盛怒之下,一巴掌揮出,竟然像拍蒼蠅一般,生生地將大長老給扇飛了出去。拍飛大長老,林陽一個欺身邊來到林琅麵前,一把掐住了林琅的脖子,將他給拎了起來,就像拎著一隻小雞仔一般。“林陽,夠了!”林天豪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夠了?因為我隻有一條暗脈,不能修煉元力,林琅有三條明脈,能成為元修,你就縱容甚至幫助他來陷害我?如此急功近利,趨炎附勢,你就不怕寒了其他族人的心麼?”林陽手中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掐得林琅直吐舌頭。“冥頑不靈!”林天豪怒喝一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林陽便感覺全身一緊,一股無形巨力從四麵八方向他擠壓而來,整個人當即便不能半分動彈,一身內力無從施展。“這便是元修的實力麼?”林陽的心中,頭一次生出了無力感。林天豪身具一條明脈,卻未被元修宗門相中,費儘心力蒐羅到一本低階的元修修煉功法,苦修多年,終於成了元修。“我不過是凝元一重的境界,剛剛踏入元修之門而已。而你,即將成為八品武者,但對上我,可有半分還手之力?”林天豪逼視著林陽,沉聲道:“元修與武者有著天壤之彆,林琅日後的成就遠非你所能及,他是我們林家崛起的依仗,你現在應該認清事實。但是,你雖然不能成為元修,卻有望成為九品武者,依然可以守護我們林家。我惜才,便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肯認罪認錯,我會對你從輕發落。”“從輕發落?讓我揹負一個抬不起頭的罪名,還要以一個罪人的身份繼續守護家族?給你們當看門狗?”林陽吹了吹垂下額際的頭髮,哈哈大笑道:“我見過不要的臉,卻冇見過你們如此不要臉的!”“找死!”林天豪氣得老臉直抽,猛一揮袖,林陽頓時如遭雷擊,悶哼一聲,整個人橫空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廳堂的牆壁上,而後順著牆壁滾落在地上。林陽雖然是七品巔峰的武者,一身筋骨打熬得極為堅韌,但林天豪畢竟是元修,盛怒之下的全力一擊,當下便讓林陽深受重傷,一身戰力十去七八。不待林陽爬起身來,大長老已來到近前,一記鑽心腿狠狠地戳上了林陽的胸膛。一擊得手,大長老不待林陽喘氣,又是一拳轟出,將林陽直接轟飛到了廳堂大門口。一腳一拳皆是傾力而為,顯然是要致林陽於死地。“噗!”林陽猛噴出一口鮮血,想要起身,卻感覺全身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無從著力。“家主,林陽先是想要汙辱堂妹,如今還敢辱罵您,如此狂惡之人,應當立即斬殺,免得給我們林家帶來禍端。”林琅儘管很想親自上前補刀,但林陽給了他足夠大的心理陰影,讓他隻敢躲在一邊慫恿。“家主,手下留情啊!”就在這時,一位形容憔悴的獨臂老者三步化作兩步地衝進了廳堂。看到躺倒在地上的林陽,獨臂老者當即老淚縱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將林陽抱在懷裡,一邊撫摸著林陽的頭,一邊急聲說道:“陽陽,都怪爺爺,是爺爺來晚了。”“林思遠,你怎麼教出如此一個不忠不孝的孫子,不單想要汙辱堂妹,還敢公然辱罵家主!”大長老俯視著地上的爺孫倆,冷冷出聲。“爺爺,是他們陷害我,……。”林陽捂著胸口,忍著劇痛解釋,他畢竟還不到二十歲,看到爺爺出現,終於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林思遠附在林陽耳邊,輕輕地說道:“陽陽,你不需要解釋,爺爺相信你。”說完,林思遠抬頭看向了又坐回椅子的林天豪,道:“家主,大長老,孩子還小,不懂事,還請你們能網開一麵,放過林陽一回。“爺爺,……。”林陽想要掙紮著起來說話,卻被林思遠給強行按了下去。“放過他?林陽今日所作所為,可當場格殺!族有族規,家有家法,若今日放過林陽,日後我們還如何服眾?”大長老斷然拒絕。“我為家族斷過臂,我兒子為家族拚過命,請家主念在這些情分上,放過林陽一回。”林思遠不理會大長老,目光緊盯著林天豪。林天豪一動不動,仍舊冇有說話。“噗通”一聲,林思遠竟然雙膝跪地,懇求道:“家主,我林思遠一輩子冇求過人,今天,我求你網開一麵,放過林陽。”林陽看到爺爺蒼老瘦弱的身體跪在地上,心痛得彷彿萬箭穿心,臉上儘是悲憤的眼淚。他想要將爺爺扶起來,但身體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他好恨,恨林琅,恨大長老,恨林天豪,更恨自己的無能。林天豪長歎一口氣,道:“從即日起,林陽不再是林家子弟,若是再敢踏入我林家半步,格殺勿論。”“謝謝家主,謝謝大長老。”林思遠道了聲謝,而後顫顫巍巍地起身,正欲將林陽扶起,卻有人徑直闖進廳堂來。“林家主,林陽竟然做出汙辱堂妹的事情,讓我們柳家丟儘了臉麵,今日,我要解除菲雅和林陽的婚約!”進到廳堂來的是一位怒氣沖沖、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他是鹹安城柳家家主柳三貫。在柳三貫身後,跟著一位容貌絕美,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眉目傳情的錦衣女子,她正是柳三貫的女兒,林陽的未婚妻柳菲雅。“菲雅,我,……,我是被陷害的,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林陽每說一句話,就有鮮血從嘴裡汩汩地流出來。柳菲雅的到來,似乎讓林陽看到了希望,他的眼神明顯亮堂了幾分,他相信,柳菲雅一定會相信他的。因為林陽還清楚地記得上次兩人單獨見麵的時候,在微涼的夜風中,以月做伴、以花為媒,柳菲雅笑語盈盈地偎依在他的懷裡,說這輩子生是林陽的人,死是林陽的鬼。隻是,此刻的柳菲雅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冷著一張臉,徑直從林陽身邊走過,哪怕是一眼都冇有去看林陽,全然無視林陽的存在。林陽頓時感覺身墜冰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冰寒徹骨,無一處不是疼如鑽心。“好冷!好痛!”林陽隻覺身體越來越冷,接著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最後在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攻擊下、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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