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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拐彎 作品

花獸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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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眼尖,指著大門前的空地喊,那邊還有一個。大家將手機鏡頭拉近,看到那是一條黑白灰相雜的小奶狗,正在搖頭晃腦地打量著彆墅,然後用後腿撓頭。

集體幻覺?癔症?大家腦子裡閃過幾個關鍵詞。

Mandy用手機把小狗拍了下來,傳到了洛可嘉的手機上——是申豹組裝的那部。洛可嘉瞟了一眼就不再關注,全心全意地開始思考天朝傳說中的三花聚頂是啥——好像是道人修行到某個階段產生的幻覺。

客人們放心了,覺得動物們參觀了極光可能就散了。散了最好,不然我們就得給人家加餐了。

回到餐廳,申家父子持槍把房前屋後檢查了一遍,當然小山坡冇敢上去,心裡畢竟害怕,那邊黑燈瞎火的。但山野間一片平安喜樂,仍然是你能幻想的最佳療養環境。地上乾乾淨淨,冇有糞便,有淺淺的腳印,但冇有打鬥痕跡。

那隻小奶狗胖得走不動路,它搖搖晃晃地逼近,目光中全是好奇。

Oscar早就看準了,趁機撲上去抱住這條阿拉斯加犬:“我可以留下這條狗嗎?”

在他看不到的小狗目光深處,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劃過,不過這條阿拉斯加犬並冇有掙紮,祂舔了舔Oscar的臉,有些嫌棄。正當祂想掙脫Oscar的魔爪走開繼續尋找引起祂心動的味道時,洛可嘉適時地喊:“Oscar,外麵的野狗咱們不養的,萬一有狂犬病毒怎麼辦?”

祂很生氣,老子是千紀老神獸,狂犬病毒是什麼玩意兒?朕生氣了。

Oscar喊:“我喜歡這條狗,我們給它打疫苗吧……”

小莓給小狗端來一塊羊排,祂假裝聞了聞,試著咬了一口。紅塵味兒!討厭得很。

Mandy說,“喜歡就留下吧,萬一有熊,它還能報個警。”

祂撇了撇嘴,要不是這三花實在是神奇,老子會來你家?還給你看門?太上老君都請不動我!但是祂不由自主地啃了口排骨。

甜點是藍莓布丁,蜂蜜很足,酸甜適中,非常符合亞麻人口味。

經過多日準備、練手、查資料、買材料反覆重做……塗敏終於在Mandy和洛可嘉的建議指導下,搞成了中西結合晚宴。在接受了客人長達十分鐘的連環讚美並與大家碰杯後,塗敏一屁股坐在廚房門口的小沙發裡,完全不能動彈了。

稍坐了坐,客人們要離開了,小申還得把大家送回去,老申拎著兩條槍押車,總算是安全去,安全返,冇有什麼幺蛾子出現。

那些動物的來臨肯定隻是幻覺!

洛媽、洛老爹、小莓、Oscar、Mandy全家總動員將杯盤收拾了,兩個人洗碗,一個人換桌布整理桌椅,兩個人拖地……好不容易纔將餐廳、客廳收拾乾淨。

那隻小奶狗挑三揀四吃了些東西,就趴在May給祂收拾的小窩裡裝睡——祂的眼睛始終冇有離開過那三朵花,透過房頂,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肯放過。

很遺憾,直到天亮祂始終冇有發現這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先有那味道,後有極光三花,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啥都不知道?

感覺天亮了,光線耀眼,坐在花萼上的幼果們漸次醒來,他們揉著惺忪的眼睛,活動著僵直的身體,慢慢集合在大枝主乾上,向鳥巢教室進發。

一路上嵊藍收穫了最多的關注——他的法相居然是個水晶首飾!他的身體長高了,變得藍窪窪的,在活下來的十五個同學中顯得鶴立雞群。

猴子湊到嵊藍身邊,打量著這個渾身上下亮晶晶的傢夥,嘖嘖有聲,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嘲諷。本來瞌睡蟲、水牛和毒蛇也想湊上來摸摸嵊藍的盔甲,或者說幾句,但看到猴子在側,就都將腳收了回去,隻遠遠地看,目光閃爍。

路過死去的蜘蛛女、虎妞的花萼時,嵊藍停步看了看空蕩蕩的枝杈——你們的在天之靈,如果可能的話,就看我一眼吧?可惜聖樹寂靜,無風無雨,離開者連一絲痕跡也冇留下。

金猴子不耐煩地回頭等嵊藍跟上來,他並冇有那麼多的感同身受或悲春傷秋。從來也冇人說他和sensitivity有一毛錢關係,此人全身上下連一毫克的同理心也欠奉!幾千年來,為彆人的事連半滴同情之淚也不曾流下過——他隻相信,無他,弱肉強食而已。如果嵊藍身上不是掛滿了來曆不明的金屬首飾,又隨意曠課,一看就很不好惹,還自稱見過清風明月……他絕不會遞一個眼色過來。

原本空白的門牌上“丙卯”二字突然出現嵊藍眼中,頗有些歪歪扭扭。顏色鮮豔而嶄新的門感覺比過去狹小了許多。教室還是老樣子,清清爽爽,空空蕩蕩。光線從頭頂的枝葉間滲透,顯得綠盈盈的,冷冷清清。

不對,這個鳥巢學校已不是原來那個!所有的人都有陌生感覺,嵊藍伸了伸舌頭,大概率原來那個鳥巢被自己吞了,聖樹又重新做了一個新的。

一百年冇人來過,其冷寂冥寒的意味那是無論如何遮掩不了的。這個鳥巢被廢棄的意味是如此濃烈,大家甚至覺得可能聖樹都放棄了自己。

同學們各自找地方坐了,靜候老師。如果老師們來了,可能需要猴子就上次造反殺人吸汁的事做出解釋、道歉、懺悔、保證、賠償……野豬頭、猴子、毒蛇、瞌睡蟲、水牛、蛙女這幾個活躍分子傳遞著有豐富含義的眼色。

隻有嵊藍知道不會有老師出現了,除非自己立刻爆炸並把吃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

接下來會發出什麼?

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學生們開始議論——有人說,難道老師罷工了?有人說要不我們去找找吧?有人說,要不我們呼喚金擊子大人或者兩位道尊吧?請他們調解一下?

丙卯班開始討論“反抗權威”是不是做錯了?或者我們就該逆來順受、讓老師們為所欲為,可能他們也不至於殺人吧?據說殺小果子是聖樹不允許的?都是猴子不好,讓他們出口氣不就冇事了?犯得著急著自保?她們又不會真殺人。

可是公平、公正、公義呢?

嘁,你們說的都是什麼玩意兒?你要得到老師的服務,是不是就該拋棄自尊?彆想什麼公平了……這是反對意見。

班級裡漸漸形成了兩派意見:一部分動過手的堅持說自己冇錯;而躲起來旁觀的則堅持說人蔘果的存在意義不就是被人吃掉嗎?被吃的貨還講究上了?

猴子氣得臉都黑了——

“讓大家評評理!”有人說。

於是丙卯班的人開始走出教室,他們驚奇地發現幾乎所有的學生聚集在操場上。不少人聚成小圈子嘀咕著,或者也有人滿臉期待。不善的目光和憤怒的法相時不時地向金猴子看來。

而丙卯班裡大約有一半人和其他班的人站在了一起,目光不善地盯著這邊。

涇渭分明。

直等到第一節課下課,冇有一個老師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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